相对于担忧她往后的日子,她更担心大伯的安危,今天一整日,她想找他问问结果,找遍这个王府,却找不着人,她实在有些担心,她的大伯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思及此处,蓝苹儿的身子打了个哆嗦,内心的恐惧愈发成真。
叩叩──
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她误以为是大伯来了,兴奋地开了门,门外却是──
“啊!”同样是一记尖叫,接着是急促关上门的巨大声响。
门外站的人不是蓝庆,而是令她胆寒不已的李泽。
他、他这个时辰来这儿干么?难道要杀她泄愤?
“王、王爷,小的发誓,绝对不是有意欺骗您,实在迫于情势所逼,才不得不撒谎,绝对不是有心的,请王爷宽宏大量,饶了小人一命,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一次吧!”
两人隔着木门对峙着,蓝苹儿隔空喊话,身子早因恐惧而频频颤抖。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信女蓝苹儿若能有幸逃过此劫,一定初一十五,给您准备好料侍奉您。“喀”一声,她紧倚的木门忽然开始碎裂,不到几刻的光景,那扇木门顿时成了碎块,她惊吓地跌坐在地上,畏惧地看着那盘据在她上头的高挺身影。
“王、王爷,就算……小人有什么过错……也不能……随意动用私刑,这、这是犯法的……”
猛咽口水,她吓得全身虚软,根本无法动弹。
李泽走近一步,扬唇浅笑,才刚开口,忽然瞥见跌坐在地上的人儿,有放声大叫的可能,连忙一个箭步,捂住那嫣红的唇瓣。
“啊……唔……”来不及了,被他发现她要喊救命。
“别叫!再叫我马上了结你。”他附在她的耳边,邪恶地恐吓着。
“嗯……”忍着夺眶的眼泪,她惊慌地猛点头。
陡然一个重心不稳,他颀长的身躯忽然往下压,吓得她闭紧双眼,不敢看,紧接着就听见一大堆东西掉落,发出铿锵声响。
好不容易等到声音停止了,她才慢慢睁开双眸,才一睁开眼,那张狂妄不羁的俊显赫然在她眼前,他的鼻息直接喷袭在她敏感的肤触上,而他的手正放在──
“啊……唔……”
再一次被湮灭尖叫的证据,受不了她的尖叫声,李泽烦躁地拧起浓眉。“你叫什么?我又没说现在要杀你。”
“唔……”她的胸啊,她的贞节啊!呜……
顺着她眼神的暗示,李泽正才发现他的掌心,一个不小心按到她的敏感部位,难怪她会叫得如此凄厉,但老实说,她的胸……还真不小,他一个手掌还真握不住。
那柔女敕、软绵的触感,轻轻撩拨着李泽的冲动神经,不自觉又多握了几下,才舍不得移开那柔软的地方。
“你别叫,若让人发现我们这个样子,你会更想死。”
他抿唇浅笑,黑湛的瞳眸里,隐藏压抑的,那若被燃起,将让她和他,同时化为灰烬。
“嗯!你别模了,我就不会叫了。”
蓝苹儿瞥见她和他的姿势,是如何的暖昧,如何引人遐想,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一股莫名燥热,从她的胸口开始蔓延,扩展到她全身。
听到她大胆犯上的言词,李泽不怒反喜。
他可真不习惯她,开口闭口都是“小的”,这样的她,才是令他激赏的性子,在他身边,已经太多阿谀奉承的人,不需要再多她一个。
“不!我现在还不能起身,这样说不定比较能问出实话。”
狡黠的黑眸对上她惊慌的水眸,又惹得李泽憋满胸的笑意。“你何时这么怕我?你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我捉弄你三次,我还以为你会气得在我的膳食里,偷放毒药好报复我。”
“胡说!我才不会这么做,那是小人行径,本姑娘不屑为之。”痛快骂了一阵,忽然思及李泽尊贵的身份,她又开始后悔她的嘴快。“王爷!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触怒您。”
委屈地扁着嘴。既然她的真实性别已经泄漏了,当然由下人的身份转为奴婢、丫环,她可算是相当有自知之明。
“是吗?还不快老实招来,为何要撒谎隐瞒你的性别?”
“是,启禀王爷,其实奴婢也非有意欺瞒,实在是第一天来到靖远王府时,王爷已经错认奴婢的性别,加上王爷也亲口说若奴婢是女儿身,就不能待在王爷府,奴婢和蓝总管才会在情急之下,假装男儿身。
“奴婢一人北上依亲,若被赶出王爷府,奴婢真的不知该去哪里,所以才会硬着头皮,甘冒欺骗王爷的重大罪过,请王爷大人大量,原谅奴婢一次,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再有欺骗王爷的行为出现,奴婢也发誓,绝无任何目的。”
蓝苹儿焦急地说明她的理由。欺骗他,她是无心。
“当真?”
“是的,奴婢说的都是真话,还请王爷不要责罚蓝总管,这纯粹是奴婢出的馊主意,跟蓝总管没有关系。”
“哦?是吗?不过好像太迟了,你今天有瞧见蓝总管吗?”恶意截断话尾,他又想捉弄她。
闻言,她的脸色霎时惨白,圆亮的眼眸写满惊愕,眼泪落了下来。“不!王爷!求求您,不要伤害蓝总管,他是奴婢在这世间惟一的亲人,求求您,不要伤害他,若王爷真有什么不满,全报复在奴婢身上好了,奴婢给您道歉,给您磕头,求求您,不要伤他。”
蓝苹儿痛哭流涕,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不愿松手。若真是她的馊主意,害蓝庆丧了命,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她哭得更伤心,眼泪溢流不止,小脸满是惊惶与梅不当初。
一瞥见身下的人儿,伤心欲绝的模样,那些晶莹的泪珠,狠狠揪住他的心头,仿佛在诉说他的残忍与无情,李泽怎么也无法抹去,那张动人的泪颜,带给他的心疼感受,甚至让他涌起一股,想要将她揽进怀中疼惜一番……
“别哭了,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什么。”
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更让他心疼,而紧捉住他的小手,却像一道热源熨烫他的感官知觉。
不讳言,他正在享受她的依赖,她的无助,让他不自觉地产生一丝丝兴奋的罪恶感,他真坏呵,利用她的弱点,骗取她对他表现出软弱的样子。
“不要!王爷,奴婢求求您,不要伤害蓝总管,他是苹儿的大伯,也是苹儿惟一的亲人,苹儿真的不能没有他,王爷……苹儿求求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这一切都是苹儿的错,苹儿不该对您不敬,不该骂您色鬼,不该打您耳刮子,苹儿知错了。”
她急慌了神,脑袋一片空白,泪眼迷蒙的双眸,根本无暇去看那双狡黠的黑眸。她只知道她的无心之过,害惨了蓝庆,若真有万一她也不要活了。
话说完,她忽然朝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像是要自残似的,她拼命打自己耳刮子。看着她逐渐发红、肿胀的脸颊,李泽敛下笑容,眸光一黯,心头窜过阵阵心疼,涌出更多的不舍,大掌一抓,扣住那双施暴的小手。
“别打了!你何必要这样伤害自己?”
“不!只要奴婢责罚自己,是不是王爷就会饶过蓝总管?”
抬起泪眼,蓝苹儿哽咽着。
“不会!我只会派人打他三十粗棍。”
他嘴角一点一滴露出笑意,恶作剧后的快感盘住他的心思。无端地,他就是想逗她,看她泪眼无助的样子,而不是老是故作坚强,女人天生下来是让男人疼的,而她却总是坚强面对一切,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