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不是你最希望的。”
映漓轻笑仇忌的迟疑,他忘了他老是挂念她对残心的威胁吗?巴不得一刀杀了她。
仇忌没有回话,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哪天有空,帮我把这一封信交给残心吧,你可以选择把它丢了,还是交给他,一切都看你,呵呵。”嘴角抿出笑意,映漓慢步上船,凝望着谷残心院落的方向。
斗大的黑面骷髅旗缓缓的在海风中飘荡,船逐渐驶离了孤岩岛的岸边,越来越远,甚而岸上的景物不再那么清楚了。
“咦……你不是那个映漓吗?真好,有了二爷,哪像我们姐妹们只能取悦那些海盗。”
一旁的柳红极其羡慕的瞧着映漓,这些天都没在海盗们的屋子里见着她,可见她极有可能在最俊俏的鬼罗刹那儿,真好。
“嗯……”
露出最甜蜜的笑容,她是很幸运,想起第一天两人间互不相让、互相挑衅的场景,一丝笑意不自觉地溢出映漓的嘴角,至于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真的好爱他。
“哈哈哈……那你一定捞了不少吧!”
柳红现了现自己鼓涨的荷包,来这么一趟,足足是比在“凝香楼”赚上个把月还多。
“嗯……”她得到了谷残心的承诺还有他的心,的确大赚了一笔。
烟雾逐渐拢聚在孤岩岛上,船只也逐渐驶离,身后的景物除了一片朦胧之外,再也看不清楚了,连一向怕水的自己,在脑海中满是谷残心的影子后,也忘了水的可怕,映漓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一团团白雾。
残心……或许来世……我们还有机会相守吧,紧握着青绿的青龙玉磐,在浓雾中更显得光亮,而那感觉就一如他将她搂在怀里的感觉。
“碰!”
比残心打开了映漓的房门,她足足睡了一整天,应该没事吧!一整天没吃没喝的,他着实不放心,还是决定来探探。
“漓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
比残心掀开被巾,只见一个娇小的身躯翻滚而下,急忙跪在谷残心的跟前磕头谢罪。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一名陌生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嘴里不停喊着要他饶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漓儿……不在……她究竟去哪儿了……
“漓儿……”
比残心开始搜寻屋内的每一角落,除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影,他的漓儿已经……离开他了,无声无息……阵阵的挫败让谷残心难以招架。
“说,她人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阵被遗弃的暴怒控制了谷残心的心房,谷残心紧紧抓住女子的颈项,眼神更是一阵凶恶。
“咳……咳……是……映漓……姐……拜托……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女子就因脖子上的钳制而猛咳不止。
“说……如果不说实话……你自己看着办!”陡然放开紧握的双手,看着女子呈现黑紫的唇色,谷残心知道自己差点因暴怒而杀了她,不过只要能找回她,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杀光任何阻碍他的人。
“我说……我说……咳咳……映漓姐忽然跑来找我,给我一袋银子说爷要我伺候,叫我躺在这里,等着爷……还说爷要把我留在这里……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要脸的留下……凭你……有什么资格作我谷残心的女人……连提鞋都不配。”
“爷……玉儿会学着伺候爷的……只求爷不要赶我走……”玉儿慌张万分的抱着谷残心的脚踝,如果一辈子待在这里,她亦是无怨无悔。
“呸!离我远一点,不然我很难相信我不会在冲动之下杀了你。”
比残心随即甩了女人一巴掌,玉儿被谷残心的残暴给吓得跑了出去。
懊死……她为什么要扯这个谎……难道她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谷残心痛苦的抱头思索,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要以这种方式报复他……这……阵阵的痛楚包裹着谷残心紧紧,直到无法喘息的一刻。
第九章
比残心满身怒气的来到夜残楼,他知道焰一向对映漓有所不满,说不定是焰把她藏起来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让焰伤害她。
“焰……把映漓还给我!”
一进了夜残楼,谷残心随即一阵破口大骂,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想要伤害她,她又招谁惹谁了?
“残心!你在发什么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比残焰不得不暂且放下研讨至一半的事情,残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兄弟相依为命那么久了,从来没看见谷残心为了什么事情如此暴怒。
“我不相信……把她还给我,我求求你!”
耽忧紧张的情绪开始在谷残心心里发酵,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她,她一定还在这里,有人把她藏起来了,焰向来看她不顺眼,一定是他……
“啪!”
猛然,一个巴掌落在谷残心右颊上。“谷残心,看你成了什么样,她说不定只是一时不在而已,你就我来这里兴师问罪,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比残焰愤怒万分,谷残心如今会变得如此不成器,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女人。
“好!我会自己找到她。”
比残心瞪了谷残焰一会儿,如果焰坚持没有,可能就真的不在他那,说不定映漓只是离开一会儿……强烈的失落感简直让谷残心差点崩溃,这才惊觉到映漓的存在已经成为自己呼吸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将会窒息而死。
映漓回到海汕镇,满怀忧心的进了非凡少爷的府邸,今晚正是她侍寝的日子,一走进人称非凡少爷的“妄心园”,映漓目光随即被里面的装潢给吸引住了,没想到“妄心园”竟是这番景致,想必全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吧,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映漓小姐,请暂且在兰阁住下,少爷有事会传唤你。”
丫环面无表情的退至一旁,对这种事情来说已是司空见惯,非凡少爷正是京县丞府大人杜琴鹤的独生爱子。仗着杜琴鹤的遮掩,在百般的放纵下,即使杜非凡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亦是完全传不进杜琴鹤的耳里,因而造成杜非凡欺压城民,草菅人命,穷尽所能的做尽了人人愤慨的恶事,却依旧逍遥法外,只因他的亲爹是县丞大人。
“残心……对不起了……”
映漓隔着窗棂,孤独的看着窗外的庭院景象,这么漂亮的亭子院落,很可惜住的却是非人。
“映漓姑娘!请沐浴包衣,酉时会有人来请姑娘到公子歇息的房间。”
丫环准备了热水,要让映漓沐浴包衣。更衣后,即将前往杜非凡的寝房侍寝,这是她等待了十余年的惟一机会。
映漓冷漠的应了一声,她已经可以暂时将对谷残心的炽恋埋在心底,在自己眼前还有比爱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报仇。
沐浴完毕后,丫环们纷纷开始替映漓打扮,穿上精心准备的薄蝉丝所作成的衣衫。
“映漓姑娘果真美艳出尘。”
“嗯……你们先出去吧!”
冰冷的语调中无一丝温热,映漓看着铜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只是让自己感到厌恶。
“我不要……残心……我不要离开你啊……”
突如其来的一阵怒气,映漓扯掉头上的金步摇、川云髻,对于自己目前做的事情感到厌恶,她趴在桌上开始呜咽,手中则是紧紧握着谷残心送给她的青龙玉磐,依稀可以深切的感觉到那龙纹上温热体温,残心……
“残心……”映漓感到自己终将失去所恋,不免一阵揪心刺痛,如果当初留在孤岩岛没有回来,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肯定是安稳的陪在残心身边,可是这样却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