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准时间,耿唯心在曹家唯一的千金──曹新琳下课时,立即趋前表明身分及来意。
明知道这样的行为作用不大,但就算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会去做,如果不做,成功的机率就永远是零,不可能有转机。
所谓奇迹,并不是凭空降临,而是尽最大的努力后,抱持著最后的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曹新琳是这么回绝她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看似为曹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然而,充其量不过是她母亲的傀儡,不需要有想法、不需要有企图心,只要当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便行,她什么都做不了主。
因此,她说的是实情,并非推托之词。
“你难道不想改变生活方式?活得更自主、更自在?”耿唯心同情她的立场。换作自己,也不想把人生交给其他人决定,纵使对象是自己的母亲。
曹新琳欲言又止,最后仍摇头,不再多谈。
“你不希望有人可以疼爱你、保护你吗?”耿唯心锲而不舍。
曹新琳困惑的看著她。“那跟遗产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位年轻女律师烦人;相反的,她还颇喜欢跟对方交谈,仿佛能因此化解她无处发泄的郁闷与心结。
“你想不想要有个哥哥?一个既帅又稳重可靠的哥哥?”耿唯心引导著话题,企图以亲情怂恿她“叛变”。
曹新琳晓得她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谁,不过,她并未亲眼见过。“他不见得真的是我哥哥。”
“他真的是。”耿唯心肯定道。“因为,你们都有一对迷人的眼睛,冷漠、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也如出一辙。”思及此,她忍不住笑出来。
曹新琳盯著她的笑容,有几分羡慕。
“汤巽也是一个人,如果多一个妹妹,他一定会疼爱有加。”耿唯心的表情很温柔。“其实,他已经决定放弃争取遗产了,是我擅作主张,想帮他做点什么。”
曹新琳听著,感到有些动容,耿唯心眼中坚定的光芒,令她欣羡。
软弱如她,也冀望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活出自己的方向,实践自己的意志,不再受母亲控制。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可以继承多少财产,甚至觉得,获得的金额越大,她将会越不自由。
“我能做些什么?”曹新琳似在喃喃自语,又像在征询耿唯心的意见。
见她心意动摇,耿唯心喜出望外。“尽量搜集能证明你哥哥身分的证据。”
交代完毕,耿唯心目送曹新琳离开,在心里为她打气加油。
***
忙了一天,耿唯心到深夜十一点多才回到租赁的小窝。
打开门、熟稔的模黑打开电源开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干净整齐的景象,每样东西井然有序的陈列著,并非出门时那般凌乱。
“咦?走错了。”她怔了下,抓抓油腻的头发,关上门退了出去。几秒钟后,她又敞开门走进来。“是我家没错啊?!”
她一脸糊涂。
遭小偷了?!这是她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但,旋即否决掉。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心的小偷?偷不著半样值钱的物品已经够呕,没把这里给拆了就算仁慈了,哪可能还帮她整理房子?
雹唯心兀自取笑自己无聊的想法。
她走到客厅中央环视四周,难得可以迈开步伐在家中走动──
这里的地板仅在她搬进来后的头两天空无一物外,其他日子全都摆满了东西,总是必须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行走,免得跌得狗吃屎。
不过她常常都摔得很狼狈就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耿唯心歪著头,感到纳闷,想了一会,得不到解答,她索性不再追究。
就当老天爷赏赐给她的礼物好了,呵!
她起身月兑掉外套,又故态复萌的随手一扔。
三天没洗头了……是不是该洗一洗了?耿唯心往浴室走去。“嗯?为什么浴室的门是关起来的?”
她可不记得出门前有动过这扇门耶!
莫非……这搬来没多久的新窝……闹鬼?!霍地,浴室门扉骤然开启,耿唯心非但没有面露惊惶之色,反倒满脸期待。
只是,出现眼前的,不是想像中的妖魔鬼怪、幽灵鬼魂,而是一名又高又帅的男人。
吓!
雹唯心讶异的退了两步,睁大美眸盯著一段时日未见的汤巽,因过度惊讶导致结巴。“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她搬家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请房东帮我开的门。”汤巽深邃的黑瞳紧紧锁住她秀丽的脸蛋,欣赏她多变的神情。
雹唯心的视线不经意瞥见他只围了一条浴巾的下半身,即使假装镇定,但酡红的粉颊仍泄露了她的单纯。“你怎么会知道我搬到这里来?”
“花点钱就办得到。”汤巽逐步逼近她。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身体微微僵硬。
之前,她总是见著他就扑过去,但在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后,她却开始感到不好意思。
那一夜,她才真正认识到何谓“男女有别”。
他征服的气势、她的软弱无力,每回想起,都还是会脸红。
“我不是说过,我们不能够再见面的吗?”耿唯心的目光闪烁游移,不晓得该看哪里才妥当。
“我已经不争取遗产了。”汤巽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细女敕的脸部肌肤,丝缎般的触感教他徘徊留恋。“你也不是我的律师了。”
他低醇的嗓音在她耳畔缭绕,怡人的香气则不断钻入鼻腔,耿唯心觉得自己像吸入毒品般,飘飘欲仙,神智涣散。
“你别靠我那么近,我……我呼吸有一点困难。”她举起双手,作出阻挡的姿势。“还有,你干嘛在我家洗澡?”她越说越快,显现出她的慌乱。
汤巽的大掌撩起她一绺出油的发丝,闷声低笑道:“帮你打扫房子,出了一身汗。”
雹唯心忍不住抬眼偷瞄他出色立体的五官,英俊得令人晕眩。“我好渴,去喝杯水……”不行了,她好想、好想、好想他,想得心好痛。
“唯心。”汤巽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唔……”她屏息,隔著衣料仍感觉到他的体温。“你这样……会让我胡思乱想啦。”她藏不了心事,直率道。
他被她的不懂掩饰给逗笑了,他爱极了她如孩子般的坦白。“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汤巽促狭道。“我不介意你实现它。”
他的话才说完,耿唯心随即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瓣,宣泄极力压抑的思念。
汤巽则加重她挑起的吻,恣意侵占她柔馥的芳唇,释放爆发的想念。
和前任女友一个月不见,都无关痛痒,而怀里的女人才离开没多久,他竟有种度日如年的错觉。
其中的差异显而易见,立见分明。
突然,汤巽感觉到腰间蔽体的浴巾有滑落的迹象,他反射性的伸手捉住一只正打算“犯罪”的女性柔荑。
他停下激烈的吻,噙著浅笑,附在她耳边低喃。“想做坏事之前,你必须先洗个澡。”
雹唯心粉女敕的耳朵又红又烫,全身窜起一阵酥麻。
“不过,也可以同时进行。”汤巽牵著她进浴室,甚至帮她洗头。
接下来,两人的肢体接触如同著了火一般,在不算宽敞的空间内,双双被爱火焚烧……
***
就这样,汤巽每隔两天,就会到耿唯心家帮她收拾满屋子的紊乱,等她回来,再下厨料理晚餐或宵夜给她吃。
他则在一旁“观赏”她大口进食的模样,从中得到成就感。
连汤巽本身都讶异,原来自己可以这样娇宠一个女人,只希望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