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扰一旁只顾和朋友叙旧的邱漕,她径自悄然走开。
庭院栽满的时序花卉,争相缤纷绽放着,传来的阵阵香气,不知是哪簇花几随着风飘途而来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淡雅的香氛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她信步踱至,孩子气的轻轻荡了起来。
她修长的脚垂下,仍旧荡得不亦乐乎;她唇边的笑容说明她此刻的好心情。
“路小姐?”
路品兰停止晃动,循着音源望去,是一位长相极为秀丽的女孩,站在身后不远处,正冲着她微笑。
她连忙起身,朝对方颔首示意。
“你好。”
“你好。”
对方和善的态度,博得她的好感。
“我叫关絮悠,是……滕少尊的朋友。”
朋友?!
路品兰以为像他那么孤傲舱男人,不可能会有朋友——
而且还是个“女性朋友”。
必絮悠没遗漏她疑惑的表情。“正确点说,我是他朋友的未婚妻。”
“嗯,关小姐有事吗?”她客气、礼貌的问道。”
“我听说了你跟滕少的事。”
不用说,消息来源当然得自她的未婚夫——颜子尧。
本来,她想另找时间亲自认识这传闻中的女孩,不过既然碰上了,就不能错过这大好时机。
路品兰戒备谨慎的盯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知道你为了偿还债务,所以把自己卖给滕少。”
要知道原委并不难;只要知道她需要那笔钱的原因,一切就真相大白。
只是,滕少尊因为童年的记忆,让他完全不相信女人。
对于女人,他向来只凭自己的直觉与判断,说到底,他是有点偏激、固执的。
除了曾经调查过竞争对手的底细外,对于女人接近他的目的,简单到不用大脑思考,就能知道。
路品兰垂下长长的羽睫,仔细聆听。
“而他始终认为你和其他女人一样,接近他纯粹是贪图他的财富。”
必絮悠不卑不亢的陈述着。
路品兰苦笑,自我挖苦道:“难道不是?”
“那种心态是不同的。”
“没有什么不同。”她淡淡地说。
她收了他的钱,也……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背叛了未婚夫,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感情。
“唉呀!”关絮悠发现她和滕少同样执拗。“好吧!先撒开这个问题不谈。”
再探讨下去,没完没了,干脆直接切人重点。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当然,这也是经过“大伙”一致通过的。
路品兰瞅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在告诉你秘密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第一次充当红娘的关絮悠,显得兴致勃勃。
路品兰点头允诺。
“你对他有好感吧?”她问得很含蓄。
路品兰有些愕然,沉默片刻,她以几不可闻的音量答道:“没有。”
必絮悠皱起眉头。
她第一次当红娘就出师不利?!不行!到时候她一定会被取笑的。
“路小姐,你别自欺欺人了。”
她再接再厉,绝不轻一言放弃。
“不好意思,关小姐,我得进去找我未婚夫了。”
路品兰还故.意强调“未婚夫”三个字,暗示她的身份。
“路小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让自己继续沉沦下去。”
她的落荒而逃,让关絮悠确定了她不敢说出口的心意。
不等她回应,关絮悠一股脑的把滕少尊从小的遭遇,说给她听。
她每说一句,路品兰的心就揪痛一下。
虽然她母亲在她念小学时,因病去逝,但她至少还有个疼爱她的父亲、以及可爱、懂事的弟妹。
她无法想象,那么自负、孤傲的人,居然有着如此不愉快的童年记忆,而且背负了那么久的时间。
之前对他的所有误解,随着这一番话而消弭。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到,他只出席慈善晚会?”
必絮悠乘胜追击,毫无保留的倾囊告知。
经她这么一提,路品兰顿时恍然大悟。
“不仅如此,他每年都会匿名指出一大笔钱,给收留他的育幼院和受虐儿基金会。”
由此可见,冷酷、无情的邪尊,其实是个重感情、善良的人。
因为受过伤害,所以,以冷漠当作保护色,以无情当作武器,抵御全世界。
路品兰不禁为他的勇敢与孤单,感到不舍与心疼。
“至于传闻他是杀人凶手一事,那更是荒谬。”
必絮悠欲罢不能,越说越多。
路品兰侧耳倾听。
“其实是那个女人威胁滕少,要是他不和她结婚,就要在他面前自杀。”
她顿了顿,觑了眼路品兰的反应,接续道:
“滕少当然不受她的威胁,甩门就走,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真的想不开,在他的住处割腕自杀。”
“那为什么还会传出他是杀人凶手的消息?”路品兰提出疑问,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哭泣。
“这些渭息都是女方的亲友散播的,人总是选择自己想相信的,而非真相。”
当初,她从颜子尧口中得知事实后,难过的哭了好久。
必絮悠最后的解释,令路品兰惭愧不已。
她鼻头一酸、眼眶一红,豆大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
必絮悠从容的递了包面纸给她,似乎早预料到会如此。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所谓的秘密。”
路品兰亮灿的眼眸合着泪,讶异的望着她。
“我再重问一遍,你对滕少有好感吗?”
这一次,关絮悠可是信心满满。
丙然,路品兰的反应没令她失望,她点了点头。
“好,那个秘密就是……”
她把五位商场斌公子的猎艳游戏规则,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也顺便把她和颜子尧的相恋过程,大抵叙述了一下。
路品兰听得一愣一愣的。
“滕少既然把你当作猎物,那你就将计就计……”
为了解开纠缠滕少尊二十几年的心结,谁还在乎游戏的胜败?
★★★
邱家客厅
坪数颇大的客厅内,邱家和路家两家人员全到齐。
镑式各样的报章杂志、八卦周刊摊放在桌上,一头斗大的铅字标题,令所有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僵持了几分钟,由愤慨不平的邱夫人首先打破僵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都已经和我们家阿涪订婚了,居然还跟其他男人出双人对?简直太过分了!”
语毕,还奋力的拍了下桌面,发出巨响,显示她极度的不满。
路品兰螓首低垂,视线落在杂志上刊登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的女主角是她没错,至于男主角则是商界的风云人物“邪尊”——滕少尊。
而拍照的场合,则是经过珠宝商严格把关的慈善拍卖晚会,理应不会有媒体记者进去才是,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和滕少尊挽着手的画面历历在目。
想赖都赖不掉。
“你说话呀!”
邱夫人见她不讲话,更加生气。
“小兰,你别默不作声,赶快解释清楚。”路冠廷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女儿,眉宇间挤出一道深沟。
一向维护她的邱潜,这回也难掩失望与伤心,她的沉默更让他坚信,自己未婚妻变心了。
尤其这阵子和她一起用餐、出游,她总是落落寡欢、强显欢笑。
经这次八卦杂志爆料,他更确定,她手上的玉镯的确是滕少尊赠予的。
“对不起。”
这是路品兰踏进门至今,推一说的话。
简短的三个字,饱含了无限的槐疚与决心。
“这是什么意思?!说句对不起就能算了吗?”
邱夫人几近尖叫的指责。
她未来的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四处勾搭男人,还上了各大报、杂志,搞得众所皆知、教她面子往哪搁?
“是我配不上阿潜。”
路品兰抬起头,坚定的说。
“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