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恩坦不再说话,心却斗地沉落,魏诗玎既会如此说,代表门外的保镖八成也中了她的圈套,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竟是最危险的地方,她在外面安然无恙,反而在翟家着了人家的道,马昌中那时提醒她当心魏诗玎和翟亚申,如今果然应验了。
“啧啧啧,这么冷静,真不简单,告诉妳好了,妳的那个贴身保镖就躺在那儿。”
商恩妲奋力地转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个男人穿著皮鞋的小腿,俯卧在地上,她顿时感到浑身乏力。
“妳放心,他中的麻醉剂量比妳高得多,没这么快醒来。还好我在信堂的地位还是很具威信,他对我的提防心没那么重,而且男人嘛,对一个美丽的弱女子哪儿放在眼里,所以喽,我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偷偷地拿枪对着他的肚子射了一针,他根本就没防范,只是我没想到一个男人昏倒之后这么重,拖得我累死了。”说着大笑起来。
商恩妲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得意非凡,只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好了,妳的计策已经成功了,那又怎样呢?”她打断了魏诗玎刺耳的笑声,只觉她清秀娇美的俏脸有种说不出的丑陋,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怎样?很简单啊!我就把妳装在行李箱中,找人抬了出去,然后把妳卖给人蛇集团,妳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商恩妲知道魏诗玎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害怕,这样她才能达到猫戏老鼠的快感,真到了这个地步,她反而镇定下来,甚至唇畔一扬笑了笑。
“妳笑什么?”魏诗玎眼眸微瞇,冷笑道:“死到临头,妳还笑得出来?”
“既然都要死了,笑跟哭有什么差别吗?像妳,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把我害死之后妳的大好人生也毁了,那么妳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差别吗?反正我们两个是要一起死了,妳是笑着死,我为什么要哭着死呢?”商恩妲淡淡道。
魏诗玎一呆,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理智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愤恨又主宰了她的心。“任妳口才再怎么好,也救不了妳!我不会上妳的当!”
蝼蚁尚且偷生,商恩妲自然不想死,但落到这疯女人手里,她却也无法可施,心里明白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她曾对自己说过,要爱翟煜申即使粉身碎骨也无所谓,但此刻想到他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他若是知道她出了事,会有多难过、多自责。
“我真不明白妳说妳爱煜申,怎么会做这种事。”商恩妲沉静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异常。“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他呢?他负责保护我,却让我出了意外,他这一辈子都会活在自责之中,他若是振作不起来,翟爷爷也不可能将信堂交给他了。只因为妳爱不到他,就要毁了他,妳这种爱我真是无法理解。”
魏诗玎脸色愈来愈苍白,在商恩姐出现之前,她本来也自认是个善良纯真的小女人,爱翟煜申的心执着而无悔;可这些日子看他和商恩妲甜甜蜜蜜的模样,她的心如刀-,想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竟让一个虚假的小女孩给横刀夺爱,教她如何能甘心?!
她满心以为只要商恩坦消失,翟煜申就会回到她身边,就算不会,好歹她也没让商恩姐好过,她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让商恩妲如愿以偿!但商恩妲的话却又令她心底的天使与恶魔开始交战,她这么做,煜申会怎么想呢?他若知道她做了这种事一定会恨透了她……
魏诗玎看着商恩妲沉静的俏脸,而商恩妲也在凝视着她神情的变化,一颗心提到了喉咙,房间内静得针落可闻。
终于,魏诗玎开口了,缓缓地道:“的确,我没有考虑得这么多,仇恨和嫉妒蒙蔽了我的心智,但现在我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我会让妳死得痛快点。妳放心,只要我不让煜申知道是我做的,我总有办法安慰他,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相信我做得到。”
商恩妲的心沉到了谷底,连魏诗玎打电话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见,只听到最后她道:
“我已经跟警卫说过你们会过来帮我搬行李换家具,你们动作快一点!”
看来她是打算将她弄出翟家再灭口,那么保镖呢?她方才说不让煜申知道是她做的,那么不就是……
“保镖……妳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杀了。”魏诗玎语调平淡,显得理所当然。
商恩妲俏脸惨白,大声道:“他是无辜的!”
“妳这人真奇怪,我要杀妳也不见妳这么激动,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妳反倒紧张。但没办法,他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了,反正他们信堂的保镖随时准备因公殉职,他没把妳保护好,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没好日子过了。”
听魏诗玎说得冷漠,将人命视如草芥,商恩妲心中的怒气一点一滴上涨,当一个人豁出一切的时候,比恶魔还可怕!但她也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已下定决心的人,再说下去只会徒然自取其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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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恩坦一心希望有人会突然进来撞破魏诗玎的阴谋,然而当真有人来的时候,她的心反而往下沉,只听魏诗玎对着门外的人抱怨道:
“你们怎么这么慢?!”
她知道来的人是来帮魏诗玎把她当行李运出去的人,这一出去她的命运大概就是被载到偏僻的地方杀了弃尸,他们说不定就把她的尸首随地掩埋,而她的父母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大概万万想不到,夫妻俩为了女儿的将来千里迢迢到海外发展事业,到头来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她沉浸在悲伤中,忽然听到魏诗玎一声低呼,之后便见三个男人走进了房间,其中一个竟是翟亚申,而另外两个大概就是魏诗玎找来的搬运工,虽然商恩妲希望有人来救她,但看到翟亚申她却高兴不起来。
“你……你怎么会来?”魏诗玎力持镇定地道,显然十分意外。
商恩坦不禁感到怀疑,他们两个不是一挂的吗?难道她还会怕翟亚申发现?
“信堂这么忙的时候,妳却突然要换家具、搬行李,别人不了解妳,但我可不是笨蛋,妳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的眼睛。”翟亚申冷笑道,突然举手将两个受制于他的搬运工用手刀斩昏。
魏诗玎脸色一变。“你想怎么样?”
“妳想呢?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煜申或爷爷,妳就别想在翟家待下去了。”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推向墙,一把麻醉枪落地,翟亚申另一手则锁住了她的颈子,冷笑道:“想偷袭我,妳还早呢!”
“好,我跟你谈个条件。”魏诗玎咬牙道。“我知道你对商恩妲虎视眈眈已久,现在她就在那儿,你尽可以为所欲为,只要你帮我掩护这件事,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商恩妲脸色苍白,这可耻的交易跟将她逼上绝路没什么两样,她打定了宁死不屈的决心,却听翟亚申蓦地哈哈大笑,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魏诗玎怒道。
“我跟商恩妲上了床,然后呢?我就变成了妳的共犯,是不是?现在是我捏着妳的把柄,等我上了她,倒变成把柄落在妳手上了,妳想我有这么笨?”翟亚申冷下脸道:“魏诗玎,我本来以为妳还满聪明的,想不到笨到这种程度,竟然会对我提出这种交易,真是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