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宋祖沂老实回答,想起这是别人的房间,不好意思多待。“我们出去了,被主人家撞见多尴尬。”
任楚徇搂着她,还在她唇上吻了吻,宋祖沂霎时满脸通红,他想亲热也不该在别人的房间啊!还来不及推开他就听他轻笑道:“这产业的所有人叫宋祖沂,你的构想,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
惊讶中,她脑海蓦地闪过一段往事。学室内设计的时候,有天突然灵感丰富,幻想着和他的未来,洋洋洒洒地画了一张图,该不会……天!难怪她觉得亲切熟悉。没错,那张图送给他了,他还开玩笑说要建一幢给她。这个礼物超乎她想像得贵重,这样的房子她就算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他竟然真的建了……
“我不奢求你感谢,我只求你收下来,搬来住下,就算是对我的心血最大的报偿。这是你的地方、你的家,你可以把任何不受欢迎的人轰出去,包括我。好吗?”
宋祖沂说不出话来,不肯去细想他为何要建这房子,更不肯去想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建房子,她的坚强奠基在否定中,只有否定自己独一无二的价值,以及否定他这种风流多金的男人有任何真心可言,她才能在可预见的将来离开。她要在离不开他之前离开他,不管那时是否已被他抛弃,这是她答应当他情妇时对自己的要求。
“说‘好’,祖儿,点头也可以。”
他恳求的神色让她无法拒绝,为什么他总是能打破她固若金汤的心防?当兴奋瞬间点亮他企盼的俊脸时,她才发现自己点了头,结果送出贵重礼物的人好像才是收到亿万财富馈赠的人,感恩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令令令
从温暖的被窝中被拉起来,背随即贴上结实温热的胸膛,宋祖沂揉揉惺忪的睡眼,搬来新家不过几天,她几乎已经习惯早上被他吵醒,颈窝也跟着落下热吻。
“看镜头,笑一个。”耳边传来低喃。
宋祖沂捂着脸,这家伙有个奇怪的习惯,每天早上一定要用拍立得照几张相才要出门上班,就算她再不重视装扮,但凌乱的头发和黑眼圈也绝对不适合人镜。“一大早的丑死了,别照了。”
任楚徇手指梳过她的发,拉下她的手然后将她整个搂在身前。“别嘟着嘴了,我要照喽。”
在他按下快门前,宋祖沂反射地勾起微笑,看他心满意足地拿着成果,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昨天照的不是跟今天的一样吗?干嘛每天都要拍?”
“我要带着今天的你去上班。”说完在她粉颊上一吻。“再睡一下。”
寒假,宋祖沂也辞了学校的工作,除了这是校方的希望之外,她自己也不想置身复杂冲突的环境中,上大学之后她就不曾失去独立自主,换句话说,她一直有工作,但现在她却选择了最不想选择的一条路——依赖任楚徇。当然这是暂时的,她不适合再担任老师的职务,只是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出自己可以做什么。
窝在被中好一会,听到任楚徇车子的引擎声渐远,她的瞌睡虫早已跑得一只不剩。那天之后,他天天下班后就来陪她,随着她搬到这儿,他也就以此为家,难道何昱玫连他受伤都没回来看他吗?若有又怎能纵容他如此?心头蓦地烦躁起来,她掀被下床,今天做什么好呢?
宋祖沂穿戴整齐步下楼,尽责寡言的管家陈妈迎了上来。“宋小姐,用早餐吗?”
“好的,谢谢。”
她是个很好伺候的上司,对于下属的工作几乎毫不挑剔,只要尊重她的隐私,一切都好说话,也由于任楚徇对她显而易见的重视,每个人对她也就特别恭谨。
开着车到处闲晃,时间尚早开的店并不多,宋祖沂面无聊赖地逛着,每个人踩着快速的步伐,仿佛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有她失了方向,不愿想过去,也无法想未来。
又浮现被窥视的感觉了,但每当她转过身去,总找不到可疑的人物,只好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质。突然,一个人追到她身旁,伴随着惊讶的低呼:“祖沂!”
“……骆风?!”宋祖沂乍见老友,又惊又喜,收住了脚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变了不少,感觉上事业有成,以前那股艺术家的落拓气质也淡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毕业后你就消失了。有没有空?我请你喝咖啡。”骆风更是喜形于色,这份意外来得像上帝的赠礼。
“有空,倒是你,不用上班吗?”宋祖沂浮现由衷的笑容。
“没关系,不过……”他突然神色微变,低声道:“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你,你跟我来。”
来不及惊讶,她已经被快速拉着跑了,迅速转过街角,骆风拉着她靠在转角处,果然没几秒钟,一个外型十分不起眼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来,骆风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在他转身逃走前捉住了他的衣襟。
“先……先生,你这是做什么?”那人露出惊惶的神色。
“少装蒜,说!你为什么要跟踪她?”
宋祖沂沉着脸瞪着这人,原来她这段时间的感觉并非错觉。“谁指使你的?不说的话我就把你扭送警局。”
“别……别这样,我没有恶意,是王先生要我暗中保护你的安全的。”
王先生?难道是……“你是说王舜?”
“对对,就是王舜王先生。”
王舜的作为就是任楚徇的命令,她胸口倏地燃起了熊熊怒火。“骆风,放了他吧!不需要为难他。”
那人一获自由,立刻飞也似地走了,事迹败露要赶快通知顾客才行。
“王舜是谁?”骆风奇怪地问,她究竟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只见她不悦的神色中似乎带着些许难堪,静默数秒才道:“任楚徇的手下。”
他的脸色微变,当年任楚徇和何昱玫结婚的消息轰动了整
蚌校园,而宋祖沂的消失更与此事月兑不了干系,他以为他们九年前就分手了。“你还跟他在一起?”
“一言难尽。”她实在不想谈,任楚徇竟然派人监视她,有多久了?排开这些问题,她开始关心骆风的生活。“谈谈你吧!你看起来似乎挺有成就。”
“在广告界混口饭吃罢了。”他是艺术总监,曲高和寡的艺术天分终屈服在商业挂帅的现实环境中。“听说雪谊结婚后跟丈夫移民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啊,她儿子还叫我干妈呢!有事没事就打电话跟我诉苦。你也结婚了吧?”大学的同学唯一跟她有保持联络的就只有简雪谊,其他人的事情她一律不知。
“忙得没有女人敢嫁我。”骆风微微苦笑,这些年他常常想起她,也尝试过寻找她,没想到她还是跟任楚徇在一起,但忍受着情人有妻室以及不断追求别的女人,这实在不像他所认识的宋祖沂,但为什么她肯?
除了任楚徇的话题之外,他们变得很有话聊……
++令
任楚徇收到报告后就立刻排除万难赶回家了,陈妈说宋祖沂回来后就待在房间没出来过,所以他一进房门就看到她窝在椅子里,望着窗外发呆。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居然这么快就跑回家,看来也不打算否认这件事了。不等他走近,她就已经站起身面对他,冷凝的神色写着距离,阻止他的脚步。
“是你派人监视我的?”
“是。”
美目燃起怒火,她知道他一点歉意也没有,他当她是什么!!“我不是你所管辖的囚犯,你无权监视我!你马上停止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