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抱住,晓兔吓得放声尖叫,直到听见坏眼狐狸四个字时,方意识到她最渴望想见的人终于出现了,她呜咽一声,透过垂乱的发丝抬眼望着上方的人,想确认他是真的出现,并非出于想象。
殷槐笙温柔的拨开她散乱的发丝,拇指怜惜的抹去自她眼眶掉落的晶莹泪珠。“对不起,小兔儿,我的动作太慢,让你吃了不少苦。”
确认上方这张为她担忧的脸庞后,泪水因此更加溃堤,扔掉了手中的柴薪,明白她真的安全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紧紧抱着他精瘦的腰杆,一刻都不敢放松。
抖颤的唇,激切说道:“不晚,你来得一点也不晚,我一直相信你会出现,你果然来救我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激动又心痛地啄吻她的太阳袕。“傻兔儿,我当然会来,不管你是被藏到天涯或是海角,我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你,你永远都摆月兑不掉我。”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他得更加用力抓紧她,才不会让旁人有机可乘,再找机会伤害她,他对天发誓,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
“永远不会。”她且哭且笑,向他承诺。
有了她的承诺,曾遭烈焰狠狠烧灼的心总算感到踏实,下巴搁在她的发心,将她搂得紧紧、紧紧。
徐书进躺在地上痛吟不止。“谁、谁快去帮我找大夫来……我快要死了……”
红娘及被打趴在地的两名龟奴都自身难保,没有人有心思理会他,亦是深怕会惹恼殷槐笙,让大伙儿跟着徐书进一块儿陪葬。
熟悉的痛吟声引起晓兔的注意,她厌恶又害怕的更往他怀里缩,止不住的泪水放肆奔流。“阿笙,我不想看见他们。”
“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看见他们。”他不舍地再啄吻了下她的太阳袕,抬头时眸光冰寒无一丝暖意,下巴朝赵平扬了扬,示意除掉这群胆敢伤害晓兔的人。
赵平虽觉不妥,杀掉徐书进与红娘等人恐怕会将事情闹大,但见殷槐笙心意已决,对他忠心耿耿的赵平唯有硬着头皮去做了。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全是徐书进的错,你们要杀就杀他,不要杀我!”红娘看出他眸底浮现的杀意,吓得双腿直打颤,将事情全都推到徐书进身上。
“你不能杀我,我爸爸是翰林院学士,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徐书进发现自己即将命丧黄泉,连忙抬出祖父来威喝殷槐笙切莫轻举妄动。
“你爷爷已经做古了,要如何保你?再则你提醒了我的记忆,让我想起当年你爷爷与你父亲是怎样迫害我娘,你说,我若不好好回敬,岂不是太瞧不起你爷爷和你爹了?”
闻言,徐书进吓得全身直打哆嗦,忍痛踉跄跳起身想要往外冲,赵平一抬腿就将徐书进绊倒在地,教他无处可逃。
“这一切全是徐书进的主意,我是无辜的。”红娘吓得放声大叫。
出声阻止他的是晓兔,泪流满面的她仰望着他轻道:“阿笙,不要杀他们,我不喜欢他们的血弄脏你的手。”
殷槐笙内心在挣扎,对徐家充满怨恨的他渴望尝到鲜血,但对晓兔的怜爱却在告诉他,就听她的,别再让她难受,可是这份仇恨实在积累太深,很难使他马上同意不取徐书进狗命。
“阿笙,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吗?”晓兔看出他的挣扎,柔声请求,方才也说不想看见他们,指的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并非要他们的性命。
赵平见事情似乎有所转回,静心等待殷槐笙作出新的决定,徐书进与红娘的行为的确是教人痛恨,但也诚如晓兔所言,不需要弄脏自己的双手,不值得啊!
“阿笙……我的手好疼,脚也好疼……”
她一喊疼,使殷槐笙记起了她被麻绳磨破皮沁着血的双腕与足踝,他唇一抿,牙一咬作出了决定,将她拦腰抱起,对赵平说道:“我们走。”
“是,少爷。”他收回杀意,令赵平松了口气。
徐书进与红娘等人放下心中大石,暗自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殷槐笙抱着晓兔走了两步,倏地停下步代,头也不回说道:“别以为事情会这样就结束,我这个人非常小心眼,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敢将歪念动到晓兔身上的人。”
红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狂烈跳动,终于明白她惹错了人,现下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她该怎么办?
被打到全身疼痛不堪的徐书进说不出话来,还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原来只是个开端,接下来他会遭遇到什么事,忐忑不安的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直暗暗咒骂老天爷等他不好,竟害他东窗事发,殷槐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对了,徐公子你回府后,烦劳帮我跟你妹妹道声谢,如果不是她的协助,恐怕我没办法找到晓兔。”冷冷一笑,将话丢下后,便抱着晓兔离开。
徐书进先是一愣,紧接着意会他话中涵义,发出怒吼,“徐书意,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原来不是他的计划不够周详,都是妹妹背叛他,害他被打得半死,差点连命都丢了,他不会放过她,绝不!
第8章(1)
殷府的“白兔居”是殷槐笙特地命人建造给晓兔居住的院落,里面的一景一物全依她的喜好布置,房外种植多株她喜爱的槐树与梅树,环绕居中的“白兔居”,像是将住在里头的人儿紧紧环抱,当时她曾戏言,应该在槐树旁布置一个兔子窝,因为殷鬼笙的身畔岂能没有晓兔?
屋内没贵气逼人的华丽宝石装饰,所有家具皆以楠木雕刻制造,典雅细致,散发出淡淡幽香。
卧房地板皆铺设白色长毛地毯,不使有时会赤足跳下床的晓兔受冻,房内一角摆设的楠木雕花桌椅,案上文房四宝俱全,还有一盏琉璃灯,为她提供光明。
她所居住的院落,如同她给人的感觉,温暖、舒服。
殷槐笙一回到殷家,就直接抱着晓兔回到她最熟悉喜爱的卧房,心疼地紧抱着她坐在床沿,他的衣襟被她的泪水弄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那无声的哭泣,远比纵声大哭更加撕裂他的心。
“别哭了,难道你忘了我曾说过,你哭红双眼的模样很丑,你真想当丑兔儿?”殷槐笙怜惜地执起她的手腕,在带伤沁血之处,印下一吻。
晓兔以手背拭泪,哽咽摇头。“不想,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止不住泪。”
殷槐笙心疼地长叹了口气,了解原因在于她受到太大惊吓,一时间无法平复心头恐惧,想起始作俑者,滔滔怒焰便又席卷心头。“真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徐书进,没将他大卸八块,不打紧,有的是机会弥补。”
懊死的徐书进!懊死的徐书意!懊死的红娘!这三个欺善怕恶的混账!
“阿笙,不要那么做。”她紧抓着他的衣襟阻止。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难道你不痛恨他的所作所为?”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我当然痛恨他,可是我更爱你,我不希望你的双手因为我而沾染鲜血,你明白吗?”看他的指关节因痛打徐书进而受伤,她好心疼。
“唉,你果然是傻兔儿,明明受了委屈,心里却依然记挂着我,教我如何不爱你?对你又怎么松得开手?”他真的是爱惨她了,拇指心疼地为她拭泪。
“那你可要更加牢牢抓紧我,爱我更多、更多。”温柔的抚触,激起她更多的贪心渴求。
“要达成你的要求简直易如反掌,你可以再更贪心一点。”他连命都可以给她,还会有什么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