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辅心下一惊,马大威在外的恶名他多少听过,可从未放在心上,一来马大威是他的长辈,二来是父亲的得力助手,连父亲都不吭声了,他哪有说话的立场?今日兰墨尘逮着了马大威,对他们父子俩会有何影响呢?罗力辅心下惴惴不安。
“你们来了正好,将马大威与其手下官兵全给我押回营区,小王要亲自审问。”
“是!”
兰墨尘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马大威一干人立即被绑缚押回营区。
掌柜一家看见马大威一干人等被押回营区,皆开心地直想放鞭炮大肆庆祝一番,嘴里不住说着感谢的话,目送兰墨尘与衣婳逸一行人离去。倘若不是衣婳逸仗义相助,清清白白的双儿真要让马大威那恶人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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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威一行人被押回营区,营区的官兵见状皆大感惊愕。马大威不是奉了罗良刚的指令出外办事,怎会被绑缚回营,且下令绑缚的人还是初来乍到的小王爷,究竟出了什么事?
有人见状,火速向帐内的罗良刚报告,罗良刚一听大惊失色,立刻出帐来看,又见儿子列于其中,不过幸好并未受到绑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小王爷,不知马副将做错了什么,让您教人将他给押了回来?”罗良刚敛敛心神,迎上前去请教。
“将军!”马大威视罗良刚为救星,连忙出声求救。现下能救他的人,或许唯有罗良刚了。
“罗将军,你来得正好,或许咱们可以一同问问马副将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罗良刚来得正好,兰墨尘正想和他好好谈谈。罗良刚总被人称颂治军严谨,为何马大威可以在外行径张狂?身为将军的罗良刚不可能会不知情。
“是、是!”罗良刚心头一震,没想到兰墨尘会知道马大威在外头做了些什么。
平时他的确是会约束手下的人,可马大威和他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马大威的脾性他模得清清楚楚,不就喜欢在外调戏小娘儿们,欺负欺负乡民。他说过马大威几次,马大威也总回他说会改、会改,结果当然是在敷衍他,罗良刚心底自然也知道,但心想马大威会有所节制,只要别将事情闹大,就由着马大威去吧!
谁知今日马大威会被兰墨尘给押了回来,罗良刚登时心生不安,随即想到兰墨尘老是笑脸迎人,应当很好说话,只消说个几句好话,便能将兰墨尘玩弄于手掌心,根本不足为惧,罗良刚这才感到放心。
罗良刚没注意到兰墨尘看他的表情变了,脸上不再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他目光如炬,说明了对此一事件非常看重且勿枉勿纵。因不想给罗良刚与马大威太难堪,所以兰墨尘并未在外审问,而是在军帐内审问。
罗良刚暗自嘲笑兰墨尘摆出的阵仗,猜想兰墨尘是想过过官老爷儿的瘾,压根儿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马副将,你可知罪?”兰墨尘端坐在首座喝问。
马大威跪在下方,偷瞄罗良刚,见他一脸没事的表情,心下松了口气。先前他还道真遇上煞星了,结果是虚有其表,害他白操心了。
“末将不知罪从何来?”有罗良刚当靠山,马大威的胆子就大了。只要他不认罪,小王爷能耐他何?
“好个不知罪从何来。”在路上时,兰墨尘已向衣婳逸问清事情发生的始末,现下马大威想抵赖,他可不会让马大威就这么赖过。
“小王爷,或许这其中有误会。”罗良刚适时切入,帮马大灭说话。
“照你这么说,是我误会马副将喽?”兰墨尘双眸锐利地扫向罗良刚。
“不,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马副将因何事得罪了小王爷,末将是想让马副将好好向小王爷赔罪、赔罪。”罗良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一味地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得罪的人不是我,而是宝来镇上的所有镇民。”兰墨尘剑眉一竖,要他们别打哈哈。他此时更加明白皇上派他来边城的目的了,有些边城守将仗着天高皇帝远,认为就算做了许多恶事也传不到皇上耳中,所以才敢放胆作恶、鱼肉乡民。
“这……小王爷,有时候咱们的人是会和宝来镇的镇民有点小冲突,如果马副将让宝来镇的镇民有一点不高兴,那马副将可以设法弥补的。”罗良刚朝马大威使眼色,要他表现出忏悔的模样来。
“对!我会赔钱!”马大威自以为豪气地说着。
兰墨尘冷眼看罗良刚与马大威企图以粗糙的手法瞒天过海,对他们更感忿怒。
“为免军心涣散,小王爷,不如咱们就……”罗良刚打算在三言两语间将事情处理好。
“不如就如何?”兰墨尘笑着问。
“不如就罚马副将赔点钱了事吧?”罗良刚接得很顺,心想已说服了兰墨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兰墨尘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那群平民百姓身上才是。
“小王在京城便听闻罗将军治军严整,绝不纵容属下胡作非为。”
“呵,这全是世人对末将的谬赞。”罗良刚不好意思地笑着。不知为何,他觉得兰墨尘的语气不对,好似在嘲讽他,是他多心了吧?
“今日一见,果真教小王大开眼界。”兰墨尘语意森冷地盯着罗良刚看。
罗良刚被他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那锐利的目光岂会教人轻易忽视,罗良刚这才为时已晚地发现过去是他看走了眼,兰墨尘似乎没他想象的好掌控。
“我想罗将军对营禁理当不陌生,既然马副将不觉有罪,不妨让小王重温一下马副将的记忆。”兰墨尘慢条斯理地说着。
马大威求救地看着罗良刚,先前罗良刚不是很有自信他会没事吗?怎么转眼间气势就被小王爷给压倒了?那他怎么办?不会真要接受军纪惩治吧?
“禁凌弱、禁奸婬、禁喧哗。”兰墨尘每说一项营禁,马大威的心就凉了一分。他在外头做的事,小王爷已经清清楚楚,看来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了。
“小王爷,马副将他都知错了,请您就饶了他这回。”罗良刚硬着头皮帮马大威求情。
“是的,小王爷,末将已知错,求您就饶了我这回吧!”马大威吓白了脸求饶。他想到了先前在客栈时,兰墨尘曾说了句,若杀了他,有谁敢治他的罪?兰墨尘说的一点都不错,他若真要了他马大威的脑袋瓜子,旁人也不敢吭一声,于是他用力磕头,希冀兰墨尘能放他一马。
“马副将,这回你意图强抢良家妇女又威吓善良百姓正巧让小王给撞上,小王相信相同的事从前不知已发生过几回,你说要小王如何饶了你?饶了你对曾遭受你迫害之人岂有公道可言?”兰墨尘不打算放过马大威,营区的军纪败坏至此,是该好好惩戒一番,来个杀鸡儆猴,好教其他人知晓那十条营禁不是说好玩的,凡是触犯营禁都得受罚。
“末将知错!求小王爷原谅小人这一回,往后小人绝对不敢再骚扰宝来镇的镇民!”马大威拚命磕头。
罗良刚见共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跪地求饶的情状便于心不忍,觉得兰墨尘吓马大威也吓得够了,是该收手了。明明兰墨尘在营区中的权力比他要大,可罗良刚打心里认定兰墨尘逾越了本分。马大威是他的下属,是他的好兄弟,真做错了也该由他发落,而不是兰墨尘来主持。眼见兰墨尘取代了他的位置,使得他不大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