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刚才听到的。”
他不相信她。他回到桌前拿起摆在桌面上的匕首,然后缓缓走回她面前。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割断你的喉咙。”他举起匕首。“我的士兵在哪里?”
“不知道。”莉安回答。“你要我猜一猜吗?”
他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他又朝她逼近一步,然后愣在原地,缓缓低下头注视莉安抵在他肚子上的小刀。
“要不要看看谁的刀比较快?”她轻声地说。
他往后跳开。“把她拿下!”他对霍勒大叫。
蕾琪跳起来冲向莉安,但在半途就被霍勒推开。他抓住莉安的手臂,但手掌挨了两刀才夺走她手中的武器。
“我知道你的士兵出了什么事。”蕾琪嚷道。
“退后,霍勒。”埃佛喝了一杯酒,然后转身面对蕾琪。“说。”
“他们全部死了。你以为你可以绑架一个领主的儿子却不必承担后果吗?”蕾琪握住双手放声大笑。“下一个就轮到你和你的朋友们。”
德温嗤之以鼻。“他们不敢深入英格兰中心的。”
“对。”胡祐附和。“如果是高地人,他们早就回家了。他们已经完成──”
“他们才刚开始!”莉安喊道。“他们不在乎金银财宝,他们要的是你们三个人的命。”
“她说谎!”霍勒大叫。“高地人是蛮子,我们的士兵比他们优秀多了。”
莉安大笑。“那么请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派了多少士兵驻防边界?”胡祐问。
“无论多少,最好都加倍。小心一点总是比较好。”德温说。
埃佛耸耸肩。“如果你们喜欢,我就把兵力加倍。霍勒,去办。没有人能闯进来。这里有两百多个对我忠心耿耿的士兵。再加上你们的护卫,没有人打得过我们。”
“我带了四十个人。”胡祐说。
“我带了二十个。”德温说。
“这不就结了?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罢离开大厅的霍勒又跑了回来。“爵爷,你有访客。”
“谁?”
“天啊!是不是那些蛮子?”德温喊道。
“不是,男爵。来人是国王陛下和六、七十个禁卫军。”
埃佛吃了一惊。“约翰来了?英格兰国王大驾光临?”
“是的,爵爷。城门卫兵看到他们的旗帜,吊桥已经放下来了。”
埃佛命令仆人准备酒宴款待贵宾。胡祐和德温连忙上楼更衣。
埃佛等他们离开大厅后才抓住莉安的手臂,低声对她说:“你给我听好。不准提宝盒的事,不准告诉国王你知道安娜宝盒藏在哪里,否则我发誓我会杀了你的舅舅和姊姊。”
“我明白。”
他把她推开。“去坐在角落里,希望国王不会注意到你。”
蕾琪跟着莉安来到角落坐在她身旁。“我把事情搞砸了,是不是?”
“别担心,”她说。“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怕不怕?”
“怕。”
仆人忙进忙出地准备酒宴。胡祐和德温回到大厅,跟埃佛站在另一个角落讨论国王前来登罕郡的原因。
“也许他已经听说你的士兵擅离职守了。”德温猜测。
“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听到风声。”埃佛指出。
“如果不是听到风声,那么他来做什么?。”胡祐问。
“我想他可能是来说服我陪他去法国的。”埃佛说。
蕾琪用手肘轻戳莉安。“你有没有看到埃佛听说他的士兵离奇失踪时的反应?他额头上的血管好像快要爆掉了。”
“蕾琪,如果国王进来时问起你的名字,老老实实告诉他。”
“但是那样埃佛就会知道我不是你的姊姊。”
“你不可以对英格兰国王说谎。”
蕾琪点头答应。“约翰来的真不是时候。你猜他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知道为什么,”莉安回答。“是我派人去找他来的。”
第二十一章
英王约翰趾高气昂地走进大厅,后面跟着二十多个铠甲闪亮的禁卫军。莉安和蕾琪行正式的屈膝礼,低垂着头等待国王赐她们平身。蕾琪偷看了约翰一眼,有点讶异他只是个中等身材、相貌平凡的人。
三位男爵向国王屈膝行礼,等约翰赐他们平身后,埃佛谄媚地说:“真是令人惊喜,陛下。”
“的确。”约翰说。“你又在耍花样了,埃佛。”他慢条斯理地说,语气中带着笑意。
“没有耍花样。”埃佛向他保证。“陛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不是来看你的。”约翰不耐烦地说,转身穿过大厅。
莉安和蕾琪突然订着一双闪亮的靴子。“平身。”约翰说。
她们站起来。蕾琪直视国王的眼睛,但在发现莉安仍然低着头时急忙效法她。
“你们哪一个是莉安?”
“我是莉安小姐,陛下。”她回答。
埃佛跑过来。“陛下,请问你找我的被监护人有什么事?”
“你的被监护人?我授权你监护她了吗?”
莉安缓缓抬起视线,她的勾魂绿眸和细致五官使国王吃惊地倒抽口气。“好一个美人,她为什么没有入宫晋见过我?”
“我以为你不会想看到杀人凶手的女儿。”埃佛说。“如你所知,我坚信莉安的父亲涉嫌谋害安娜和偷窃宝盒。我觉得看到莉安会使你想起那件悲剧,所以我没有带她入宫晋见你。我认为你不该受那种痛苦。”
约翰眯起眼睛。“对。你一直是个体贴的朋友,埃佛。”
埃佛点点头。“莉安一直跟她的舅舅柴摩肯男爵住在英格兰北部。她刚刚才回到登罕郡。我这就叫她上楼,以免你再看到她。”
“不必。你去跟胡祐和德温坐,我有话私下跟两位淑女谈。”
埃佛不敢争辩。他瞪了莉安一眼后去加入他的朋友。他们三个坐不住,全都拉长了耳朵想听到国王说什么。
“在哪里?”约翰急切地问莉安。“安娜的宝盒在你手上吗?”
“不在,陛下,但我想我知道它被藏在哪里。”
“你想?”他重复,脸开始变红,好像随时会大发雷霆。“你无法确定?如果白跑这一趟,我会很不高兴。”
“我没有时间察看,但可以肯定它就在登罕郡这里。走几步路就到了。”
她的解释使他平静下来。“你想必明白,如果找到宝盒,那就会证明你父亲跟安娜之死有关。”
她忍不住为父亲辩护。“我听说也相信我父亲是正人君子,绝不会杀害无辜的女人。”
“我也认为你父亲是个忠臣直到他背叛了我。”
“我无法相信他真的背叛了你。”她低声地说。“当时我的母亲刚刚去世,父亲在家服丧。就在登罕郡这里。”
“我知道安娜遇害时他不在宫里,但埃佛认为他与另一个人勾结。那个人杀害安娜后把宝盒交给你的父亲。如果宝盒在这里,那就证明埃佛的推论是正确的。”
“我不知道要如何说服你相信我父亲是清白的。”
“我们很快就会有证据证明他的心肠是否狠毒。如果你隐瞒宝盒的下落,我永远无法肯定你父亲背叛了我。你为什么要派人告诉我?”
“埃佛以摩肯舅舅为人质,胁迫我去高地寻找姊姊。埃佛认为宝盒在她手上,我必须去把她和宝盒带回来才能保住舅舅的命。”
“埃佛帮我寻回宝盒的热情多年不减,我无法责怪他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约翰像个溺爱儿子的父亲般微笑解释。“但他有他的缺点,贪婪就是其中之一。我相信他逼你找回宝盒是为了交还给我以便领赏。换作是我也会如此,你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