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吻你时,就不想停止,这很罪过,不是吗?"她问邓肯。
他注意到她坦白时没有羞愧的表情,邓肯断定,她已经烧得神智不清了。"我要将你摆平,邓肯,我能为所欲为。"
邓肯恼怒地叹息,但马上转成申吟,因为梅德琳大胆地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部放。
"不,梅德琳,"邓肯低吟,但没将手拿开。天啊!她好温暖。邓肯本能地抚模她的胸脯,再度申吟。"现在不是说爱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在对我做什么,是吗?"他问,声音跟外面冬风一般嘶哑。
梅德琳开始哭泣。"邓肯,告诉我你在乎我。即使是谎话,请你告诉我。"
"唉!梅德琳,我在乎你。"邓肯紧紧圈住她。他忍不住再次吻她。
这个动作安抚了她,梅德琳睡着了。
烧热控制着梅德琳的心智和邓肯的生活。他不敢让她一个人和吉尔或艾德蒙独处。当她宣泄热情的本性时,他不要他任何一个兄弟是热吻的接受者。没有人能在梅德琳精神恍惚时提供安慰,除了他。
第三天晚上,那些恶魔终于释放了梅德琳。第四天早晨她醒来,感觉就像掉在地上的破湿衣。邓肯坐在火炉旁的木椅,样子疲惫不堪。梅德琳怀疑他是否病了。她刚要问他时,他突然发觉她在看他。邓肯像狼一样敏捷地跳起来,马上站到床边。怪了,他看起来如释重负。
"你发高烧。"他宣告,声音粗哑。
"所以我喉咙痛。"梅德琳说,几乎认不得自己的声音。她环视房间,看见床上乱七八糟。她不解地摇摇头,刚发生世界大战吗?
当她转回头问邓肯,为何一团混乱时,看到他打趣的表情。"你的喉咙在痛吗?"他问。
"你觉得我喉咙痛很好玩吗?"他的反应使她不悦。
邓肯摇头,否认她的控诉。梅德琳仍然不屈服。他继续咧嘴而笑。
老天!今天早上,他看起来真帅。身上的黑色外袍,非常稳重高贵,当他笑时,那对灰眼一点也不冰冷吓人。他令她想起某人,但她不知那个人是谁。梅德琳确定她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曾与一人碰面,他像极了威克森男爵,但是那种记忆模糊……
邓肯打断她的思绪。"现在你已经清醒了,我叫仆人来伺候你。直到伤全好,你才能离开这个房间,梅德琳。"
"我病了吗?"她问。
"嗯!病得很重。"他坦承,转身走向门口。
梅德琳认为他急着离开她。她掠开覆住眼睛的发丝,瞪着他的背后。"爵爷,我看起来一定和拖把一样糟。"
"噢!是的。"他回答。
他的声音在笑。梅德琳对他的粗鲁无礼蹙眉大喊,",我发烧多久了?"
"大约三天,梅德琳。"
他转身观察她的反应。梅德琳很吃惊。"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
梅德琳摇头,脑袋一团浆糊,因为邓肯又在笑了。他真令人想不透,这种小事也找得到幽默。
"邓肯?"
"嗯?"
她听出他声音有些怒意。"你三天都在此地,在房里陪我吗?"
他开始拉门,门在他背后关上。梅德琳不晓得他会回答问题,直到他的声音透门而入。
"没有。"
门砰的一声,余音缭绕。
梅德琳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是直觉邓肯没离开她的身旁。
为何他要否认?"真是个怪人。"梅德琳低语。
她在偷笑。
★★★
梅德琳坐在床缘,将力气集聚于双脚。邓肯走后没多久,胆小的敲门声响起。梅德琳应了一声,仆人开门而入。这个女人有着咖啡色肌肤,瘦而憔悴,下垂的双肩,额前有忧虑的皱纹,走向床边时,脚步沉重。
这个仆人好像要准备关门,怕黎明的光线照向梅德琳,令她害怕,她一直看着门,犹豫不决。
梅德琳笑了,想减轻她的不安,她对女仆的怯弱很困惑。她由背后取出麻袋,突然开口,"我把你的行李带进来了,小姐。"
"非常谢谢你的仁慈。"梅德琳回答。
她看出自己的赞美很令她高兴。她看起来已不那么忧虑,只是有点迷惑。
"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怕我。"梅德琳决定提出问题。"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威克森中有谁告诉你什么,才令你如此不安吗?"
梅德琳的真言不纬纾解了女人紧张的姿势。"他们没说什么,小姐,但我不聋。我听见叫声从这里一路传到贮藏室,而那正是你的声音。"
"我大叫?"梅德琳被她的陈述吓傻了。这个女人一定弄错了。
"是的。"她回答,用力地颔首。"我知道你发烧,不能节制。葛蒂一会儿会送食物过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换衣服。"
"我饿了,"她甩甩手脚,试试自己的力气。"也跟婴儿一样虚弱。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茉莉,纪念皇后的,"她宣称,"当然是已故皇后,因为我们的国王威廉还没有娶妻。"
梅德琳微笑。"茉莉,我能洗个澡吗?身体好粘。"
"洗澡?小姐?"这个主意使她莫名其妙。"在寒冬?"
"我习惯每天洗澡,茉莉,自从上次到现在好像已经一辈子了。"
"每天洗?为什么?"
"我只是爱干净。"她回答凝视眼前的女仆良久,推想她应该很仁慈,让她洗个澡。"你想你的主人会允许我这种额外的要求吗?"
茉莉耸肩。"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待在房间。爵爷不要你太过劳累。我猜我能找到盆子,请我的男人抬它上来。"
"你已经结婚了,茉莉?"
"唉!一个好先生及一个将近五岁的小伙子,他很野。"
茉莉扶梅德琳站起,走到壁炉边的椅子。"孩子的名字是威廉,"她继续,"跟着先王取的,不是现在执政的国王。"
茉莉在叙述时,另一个仆人急忙进来,端着食物。茉莉叫道,"葛蒂,不必紧张。她不像我们猜的,她没疯。"葛蒂笑了,她是个白皮肤、褐眼的胖女人。
"我在这里煮饭。"她告诉梅德琳。"听说你很漂亮,但是很瘦,太瘦了。把这盘食物吃光,免得你一出门就被风刮走。"
"她要洗澡,葛蒂。"茉莉告诉她。
梆蒂扬眉毛。"可以。但如果感冒了可不能责备我们。"
两个女人继续整理梅德琳的房间,她们显然是很熟的老朋友,梅德琳很喜欢她们的闲谈。
她们帮她洗澡。澡盆移走后,梅德琳累瘫了。她洗了头,但可能要很久才能干。坐在火炉前的毛皮上,她捧起长长的发丝,靠近炉火,想快点把它们弄干,直到她手臂痠痛,发出一声不很淑女的呵欠。梅德琳在毛毯上伸展四肢,心想自己小憩几分钟就好。只穿着内衣,梅德琳打算头发干后,再套上外袍。
邓肯发现熟睡的梅德琳。那是一幅诱人的图画,在火光前,粉白的双腿蜷曲在胸前,闪光的赭色头发覆住面庞。
他忍不住微笑。天啊!她令他想起一只蜷伏的小猫。她是很吸引人,但如果他再不采取行动,她可能会冻死。
邓肯抱起她,将她放在床铺时,她眼皮连一下也没动。他笑她本能靠近他胸膛的模样。她又叹息了,好像很满足。该死,她又闻起来像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