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利的面部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莫丹越说越激动:"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像个热恋中的男人,倒像是巴不得我被洪水冲走。我真傻,干吗要跑到这儿来?我只是想亲耳听见你说你不爱我,不需要我。只要你对我亲口说出这句话,我就立即从你生活中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再想到你。"
讲完了这番没有任何准备的话,她说:"我还想要点咖啡。"
她的手指依然冰凉发僵,端咖啡的手有点不听使唤。雷利不动声色地说:"莫丹,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你爱我吗?"
壁炉中的劈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大黑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它的两只耳尖都没有了,脸上有好几道疤痕。"这猫可不太漂亮。"
"是詹妮从走失宠物领养所选的。它去年冬天走失了,冻掉了两只耳朵。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领着女儿去宠物领养所,挑一个也许是最丑的小宠物抱回家养着,这是雷利的性格。一瞬间莫丹恍然大悟,她为什么横跨大陆,千里迢迢飞到盐湖城,并在十一月的雨夜穿过荒凉的半岛找到雷利。"其实,这再简单不过了,"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为什么要到这里,其实道理非常简单;一件珍贵的东西摆在我面前许多天,而我却不以为然,视而不见。"
她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鼓起全部勇气,走上前去,用两只冰凉的手捧住雷利的脸。"我清楚地知道我爱你,真的,只不过可笑的是,我是最后一个认识到这点的人。"没等他反应过来,莫丹踮起脚尖吻了雷利,她的嘴唇在他的嘴上大胆、坚决地滑动着。她发现,她一生中从没有过这么真实的感觉。
接着,她倒退了一步,等待他的反应。他会不客气地推开她吗?他会对她说,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吗?真是愚不可及?或者相反,他也许会欢迎她进入他的生活。
她的心在狂跳,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雷利看上去仍是一副木然的样子,和刚才莫丹出现在黑暗中,他站在台阶上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他终于说话了,用莫丹从没听过的嗓音说:"我的上帝啊,莫丹。"他把她拉到怀里,用火一样的激情拥抱着她,让雨一般的亲吻落到她脸上、脖子上、头上。她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他的头发,柔软的胸脯紧贴在他胸上。
在无言的叹息中,雷利把她一把抱起,走到一个门口,一脚把门踢开。莫丹像一个在睡梦中的少女,隐隐约约看见几排书架和俯瞰着海湾的高大窗户,还有一张宽大的床,上面铺着一个森林般幽静的墨绿色床罩。
他把她放在床上并俯在她身上。她掀去他的外衣,手指触到了他的肌肤,令她回想起他温暖的胸膛。刚才还十分复杂、微妙的关系急转直下,变得如此简单,简单得令她晕头转向。她说了一句:"雷利,我回家了。"
"你就是我的家。"他如饥似渴地吻着她,她的拘谨和羞怯顿时一扫而光。她抓住他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胸上。
"所有的塑料袋我都翻遍了,怎么也没找到那个黑色,还白浪费了我半天时间。"她娇嗔的笑容令他心荡。
他抚摩着她那丰满、坚挺的,"你那么勇敢,又那么美丽。"他嘟囔着,又吻了她,并把外套月兑了下来,然后开始月兑牛仔裤。莫丹躺在他身边,望着他健壮的躯体,闻着他皮肤散发出的特有的气息,她陶醉了。她相信这是一个令她刻骨铭心。至死难忘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她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现在他已经敞开火热的胸膛,等着她投入他的怀抱。
雨点敲打着玻璃。莫丹平静地说:"我不仅能看见你,还能看见你身后的大海。雷利,我们有许多地方很相像。你和我,我们都喜欢空旷自然的地方。"
"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地方,同时也是我的家。"他的话突然变得粗鲁,"给我把衣服月兑掉,莫丹,现在就月兑。"
莫丹顺从地站在床边,充满诱惑力地让裙子自然月兑落在地板上,把套衫从上面拽起,露出两只,然后又月兑去长筒袜和贴身的黑色内衣。雷利把头埋在她的月复部,然后向下滑去,探寻她最敏感的地方,直到她的身体像绷紧的弓一样拱起,发出忍无可忍的尖叫声,仿佛一支箭要从她的体内飞射出去。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长久地凝视着她那对湖水般碧绿、深邃的眼睛,一双大手开始慢慢地抚摩她光洁如玉的肌肤,那么耐心,直到她又开始发出一阵阵难以遏制的、渴求的呜咽声。她注视着他的蓝眼睛,在夜色中由蓝变黑,听见他声音急促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一波波的激情浪花将他们包围,和爱情交织在一起,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两者本来就是不可分离的。莫丹在想,她好像月兑胎于雷利,而这种想法对她来说是全新的。
然而思想很快就被感觉所取代。这是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如同海上掀起的风暴,如同沙漠里突发的洪水。他们是被风暴和洪水卷走的两个生灵,一个是海鸥,一个是沙漠之鸟,他们挣扎着、拼搏着、呼喊着,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然后突然跌落,之后平息,一切都逐渐归于平静。
莫丹浑身颤抖,紧紧依偎着雷利,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说出:"爱情会改变一切。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爱你,好像以前我从来没做过爱似的。"
他一只胳膊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颤抖着把她脸上的头发持到后面。"莫丹,现在轮到你问我的时候了"
"问你是否爱我?"莫丹抚摩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颧骨,又模了模他的头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问你这个问题。"
"不,问我,莫丹。"
她温情脉脉地说:"雷利,你爱我吗?"
"我爱你,莫丹。我用整个身心爱着你。"
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莫丹心疼地问:"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高兴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她把他的头贴到自己胸前,紧紧抱住不放。他的头逐渐抬起,对着她的脸颊。"你知道吗?除了你以外,我从没对第二个女人说过'我爱你'。我爱你,多么简单而又复杂的三个字。我真高兴我从没对其他女人说过。这三个字只属于你。只要你愿意,我也是你专有的。"
"噢,当然,"她的嘴角在黑暗中弯起。"我愿意。"
"你会嫁给我吗?"
"会的。"
他用两只胳膊肘支撑着整个身子,惊异地问。"就这么简单?就两个字'会的'?可我却为了这两个字被折磨了整整一周啊!"
"我最最心爱的人儿,雷利,我也是全身心地爱着你。一刻钟之前我还心乱如麻。现在一想到要嫁给你,我就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你给我老实呆在床上,飘哪儿也不成。"雷利把她按在床上,吓唬着她。
她在他身下挑逗地扭动着臀部。"我妈妈出身于清教徒家庭。幸亏这场面没让她看见。别以为你向我求婚了,就可以从此有恃无恐了。"
"那好吧,"雷利说,"你给我老实躺着别动。否则你猜会怎么样?"
她优美地打了个哈欠,"大不了再来几次呗!"
"你还是当心点,否则我们就打求婚后的第一架。"他说。
莫丹突然紧张地说:"哎,你说,要是詹妮知道我们要结婚,会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再稍等一阵,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