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考虑都不考虑去上班,这些善后工作要花上我一个星期。”
“不用那么久。打电话给清洁公司。”他用拇指托高她的下巴,看着她的黑眼圈。“然后上床睡觉——上我的床——让顾太太监督清理工作。她会乐坏的。”
“果真如此,那么她非常需要心理治疗。”晓蔷说,然后打个呵欠。“我还得去买新的衣服和化妆品。”
他咧嘴而笑。“厨房用品可以等,对不对?”
“嘿,我知道轻重缓急。”她靠在他身上,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喜欢她可以自由地那样做,更喜欢他的手臂自动地环住她的腰。
她突然浑身一僵。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今晚连一次都没有想到露娜和蒂洁,她的脑筋一定是故障了,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我忘了露娜和蒂洁!天哪,我应该立刻打电话去警告她们”
“我打过了。”山姆说,把她拉回他的怀里。“昨晚用行动电话打的。她们没事,只是很担心妳。”
她打个呵欠,再度放松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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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识组没有找到可用的指纹,”山姆在两个小时后告诉彭警探。“但他们找到一个不完整的鞋印。看来像跑鞋,我正要他们设法用鞋底图案查出牌子。”
彭警探说出山姆已经知道的事。“他闯进去想要杀她,发现她不在时就捣毁她家。你知道确切的时间吗?”
“大约在晚上八点到午夜之间。”山姆说。侯太太密切注意着街道上的动静,她说在山姆到家前,她没有看到任何陌生人或陌生的车辆。入夜后,每个人都在屋里。
“幸好她不在家。”
“对。”山姆不愿去想她在家的后果。
“我们得开始调查汉默科技的人事档案。”
“我等一下就要打电话给汉默科技的总经理。我不希望让其它人知道我们在查那些档案,他可以调出那些档案而不启人疑窦。也许那些档案可以复制到我们的计算机里,那样我们就不必冒打草惊蛇的危险到那里去了。”
若杰咕哝一声。“对了,法医发还狄小姐的尸体了。我已经联络了她的妹妹。”
“谢了。我们需要人把葬礼录像下来。”
“你认为他会去?”
“我打赌他一定会去。”山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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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一直睡不着,但他不觉得累。挫折感折磨着他。她到哪里去了?
她原本是会告诉他的,他心想。有时候,大部分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她,但她有时会对他很和气。如果她有心和气,她就会告诉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她。她不像狄玛茜那样打扮得像妓女,但男人还是盯着她看,即使她穿的是长裤。她待人和气时,他喜欢她;但当她用尖刻的话伤人时,他想要揍她,不停地揍她,揍到她的脸变成一团肉饼,使她再也不能对他做那些事……但那是她,还是妈妈?他蹙起眉头,努力回想。有时候许多事都变得模糊不清。那些药一定还在影响他。
男人也爱看露娜。她对他总是和蔼可亲,但她的妆化得太浓,妈妈认为她的裙子总是太短。妈妈说短裙使男人心生邪念,没有良家妇女会穿短裙。
也许露娜的和蔼可亲是装出来的,也许她骨子里坏透了。也许就是她说那些刻薄话来取笑他,使妈妈伤害他。
他闭上眼睛,想到妈妈是如何伤害他使他感到一阵兴奋。他伸手抚模自己的身体,他不应该那样做,但那种感觉真好,所以他有时还是做了。
不,那样是不好的。妈妈伤害他就是在让他知道做那种事有多么不好。他不应该乐在其中的。
但今晚不算完全白费。他有了一条新唇膏。他拿掉盖子,转出唇膏。它不像玛茜的唇膏是鲜红色,而是比较粉红的,他一点也不喜欢。他把唇膏涂在嘴唇上,皱眉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厌恶地把那个颜色擦掉。
也许另外两个之中的一个会有比较适合他的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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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默科技的总经理庄耀仁是一个笑声洪亮、眼光远大的人。他不善于琐碎细节,但话说回来,他不需要。
今天上午他接到沃伦市警局一位唐姓警探打来的电话。唐警探很有说服力。不,他们有搜查汉默科技人事资料的搜查令,但他们宁愿尽可能不要张扬。他要求的是协助警方逮捕一个杀人凶手,以免他有机会再度杀人,他们的直觉是那个凶手在汉默科技工作。
何以见得?庄先生问,然后得知有人打游蒂洁行动电话的事。除非有管道取得她的个人资料,否则不可能知道她的号码。他们相当肯定狄玛茜认识凶手,打蒂洁行动电话的就是同一个人;由此研判,她们两个都认识他,事实上,她们四个朋友都认识他,所以他极可能是她们在汉默科技的同事。
庄先生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希望让新闻媒体知道这件事,他毕竟是个总经理。他在深思熟虑后的第二个反应是,他会竭尽所能地阻止这个疯子杀害他更多的员工。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问。
“迫不得已时,我们会去汉默科技查阅那些档案,但我们宁可不要打草惊蛇。你能不能取得那些档案附加在电子邮件上寄给我?”
“那些档案在非联机的独立系统上。我会把它们复制到光盘片上,然后用我的计算机寄给你。
你的电子邮件地址是什么?”
“游蒂洁在人力资源部工作,”他在写下唐警探的电子邮件地址时补充。“我会把这个工作交给她。这样我们就不必担心风声走漏。”
“好主意。”山姆说。出奇容易地完成这件事后,他把注意力转向鉴识组在晓蔷的浴室地板上采到的不完整鞋印。那个混蛋在踩碎她的化妆品时留下清晰的鞋印,他只希望它足以让鉴识组辨认出鞋子的款式。抓到那个家伙时,如果能证明他拥有该种款式的鞋子,而且大小尺寸相同,那会很有帮助。如果鞋底的清纹里还残留有一点化妆品的碎屑,那就更好了。
他几乎整个上午都在打电话。谁说警探的工作不危险、不刺激?
昨晚有点太过危险刺激,他阴郁地心想。他不喜欢揣测“万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忍不住要去想。万一他被传呼走了呢?万一晓蔷没有晚归,他没有担心,两人没有起口角呢?他们可能会在亲吻道晚安后分手,晓蔷独自回到她家。考虑到她家毁损的情况,他不敢去想万一她在家的后果。狄玛茜比晓蔷高大粗壮,连她都无法击退攻击者,晓蔷就更不可能了。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脑后,凝视着天花板沉思。他总觉得这件案子里有某一点是他没有注意到的,但又无法确切地指出是哪一点。虽然现在还不能,但他迟早会想出来的,因为在找到答案前他是无法停止担心的。妹妹萝乐说他集啮龟和猎犬于一体,咬住了就不松口。当然啦,萝乐那样说不是在赞美他。
想到萝乐使他想到其余的家人和他必须报告的消息。他在记事本写下:把晓蔷的事告诉妈妈。他们会很惊讶的,因为上次联络时,他连固定的交往对象都没有。他咧嘴而笑;见鬼的!他现在还是没有。他省略了交往和订婚,直接跳到结婚,这也许是使晓蔷成为他老婆的最好方法。
但家人的事得过些时候再说,此时此刻他有两件当务之急:抓到凶手和保护晓蔷。这两件工作使他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