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们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结婚。”
“妈妈会连行李都来不及打开!”
“麻烦。既然我们不订婚,我们就不能举行盛大的教堂婚礼——”
“谢天谢地。”她有感而发地说。她跟第二任未婚夫,那个狗杂种,经历过那种事,花了一大堆时间、心血和金钱去筹备,不料他却在最后一分钟打退堂鼓。
他如释重负地叹口气,好象刚才很怕她会说她想要盛大的婚礼。“我们会把所有的事准备好,妳的父母只需要出席就行了。”
晓蔷一直在专心谈话,他则一直在她体内缓缓移动。她很佩服他可以一心两用,但她的身体突然达到无法回头的那一点。她倒抽口气,抬起臀部迎向他。
“等一下再说!”她沙哑地说,抓住他的臀部,把他用力拉向她。
他们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再说话。
晓蔷挪动身子,打个呵欠。她原本会心满意足地整夜躺在他的怀里,但突然闪进脑海的一个念头使她猛然坐直起来。“『布布』!”
山姆发出一个介于咕哝和申吟之间的声音。“什么?”
“『布布』。牠一定饿扁了!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把牠忘得一干二净。”她爬下床。“电灯开关在哪里?你为什么连一盏床头灯都没有?”
“房门右边的墙上。我为什么需要床头灯?”
“用来看书。”她在墙壁上模索到电灯开关,把它往上拨,霎时间明亮的灯光充满室内。
山姆用手遮在眉毛上,眨眨眼睛,然后翻身趴在床上。“我都在客厅看书。”
她的眼睛花了一分钟才适应。看到床铺被他们搞成什么样子时,她瞪大了双眼。被单扭成螺旋形地挂在床沿,枕头枕头到哪里去了?床单的一角被扯了出来,在床铺中央卷成一团。“天哪!”她吃惊地说,然后摇摇头,开始四下找寻她的衣服。
山姆睁开一只眼睛,撑起一只手肘,用惺松却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在房间里搜寻。她发现她的衬衫缠在被单里。她跪下来往床铺底下找寻她的。他连忙挨过去,以便看清她在半空中摇摆的臀部。
“它怎么会到床铺底下去的?”她嘀咕,把从它的藏身处拖出来。
“用爬的。”他建议。
她朝他咧嘴一笑,然后往四下张望。“我的裤子在……”
“客厅。”
她走进客厅,打开一盏桌灯,正在抖开她的长裤时,山姆趿着一双球鞋,一丝不挂地走进来。晓蔷没有费事戴上,但穿上内裤,然后套上衬衫和长裤。山姆穿上牛仔裤,然后坐下来穿球鞋。
“你要去哪里?”她问。
“送妳到妳家门口。”
她正要说不必时想起确实有那个必要,至少暂时有。她穿上鞋子,把塞进皮包里,然后拎起她的购物袋。
山姆从枪套里抽出手枪握在右手里。“把妳的钥匙给我,跟在我的后面。”他说。
她从皮包里掏出钥匙链,挑出厨房门的钥匙递给他。
雨停了,夜晚的空气温暖而潮湿。蟋蟀唧唧地鸣唱着,街尾的路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他们穿过两个车道,步上通往厨房门的台阶。山姆把手枪插在裤腰里,用钥匙打开门锁,把钥匙还给她,然后又掏出手枪。他开门,伸手进去打开电灯开关。
他咒骂一句。灯光照亮屋内被破坏的景象使晓蔷傻了眼,接着她一边大叫:“『布布』!”一边企图越过山姆冲进去。
他伸出手臂拦住她,转身挡在门口。“去我家打电话报警。”他吼道。“快去!”
“但是『布布』——”
“快去!”他吼道,把她推下台阶,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他是警察,她必须信任他。她跑回他家,进入厨房,因为她知道那里有支无线电话。
“妳从哪里打来的?”警察局的值班人员的声音几乎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呃,隔壁。”晓蔷闭上眼睛。“我是说,我在隔壁邻居家打电话。我家被洗劫了。”她报出她家的地址。“我的邻居是警察,他正在搜索屋子。”她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到前阳台,注视着车道对面,现在她家有两扇窗户透出灯光。就在这时,她的卧室灯亮了。“他有抢——”
“谁有枪?”值班人员的声音突然警觉起来。
“我的邻居!版诉警方,如果看到一个没穿上衣的持枪男子,千万别开枪,他是他们的自己人!”她做个深呼吸,她的心跳得好厉害。“我要过去了。”
“不要!小姐,千万别过去。如果妳的邻居是警察,不要妨碍他。小姐,妳在听吗?”
“我在。”她没说她在听。她的手在发抖,使话筒撞到牙齿。
“继续讲电话,小姐,好让我能告诉线上警网最新状况。他们已经有人在前往妳家的途中,再过几分钟就会抵达,请耐心等候。”
她没有耐心,但有理智。她在阳台等待,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家,泪水滑落她的脸颊。山姆正在搜索她的屋子,每进一个房间都是在拿生命冒险。她不敢去想“布布”。值班人员继续说着话,但她早就没在听了,只是不时发出一点声音让那个人知道她还在。她听到警笛声从远方传来。
山姆走到厨房阳台上,臂弯里夹着“布布”。
“『布布』!”晓蔷扔下电话,奔向他们。山姆让她抱走猫,然后把枪塞进裤腰。
“犯案的人没有逗留。”他说,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催促她走向他家。
有了不满的“布布”平安地在她怀里,她开始坚持立场。“我想要看”
“还不要。先让鉴识人员进去,他们也许可以找到线索让我们知道那个狗杂种是谁。”
“你已经进去”
“我很小心,没有破坏现场。”他恼怒地说。“我们坐下来等吧,他们马上就到了。”
她想起被她扔下的电话,她拾起电话交给他。“报警的电话还没切断。”
他把话机凑向耳朵,但仍牢牢抓着她。他扼要地叙述状况和表示屋子里安全无虞,然后切断电话。他把晓蔷和“布布”紧紧抱在怀里。
“你在哪里找到『布布』的?”
“牠躲在玄关的架子下面。”
她轻抚猫的头,庆幸牠安然无恙,差点又要哭了。如果“布布”有什么三长两短,妈妈绝不会原谅她的。
“你认为是他吗?”她低声问山姆。
他沉默不语。警笛声越来越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当两辆警车转进他们的街道时,山姆说:“我不敢认为不是。”
第八章
山姆和晓蔷走向警员时,街道两边住家的灯光纷纷亮起,邻居纷纷探头出来张望。
“唐警探,”其中一个警员咧嘴而笑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我们奉命不要朝他开枪的半果男子。”
山姆皱眉瞪向晓蔷。她抱紧“布布”。“你拿着枪,”她解释。“我不希望他们误杀你。”
彼乔治和他的太太飒娣走到家门前的人行道上张望,他们两个都穿著睡衣和睡袍;顾先生穿著室内拖鞋,但顾太太却套上了雨鞋。顾太太仲长了脖子,然后缓缓靠近警车。晓蔷看到住在对面的侯太太走出她的前门。
山姆叹口气。“屋子我检查过了,”他对警员说。“东西被捣毁了,但没有人在里面。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套件衬衫。”
靠过来的顾太太听到山姆的话,她对他满脸堆笑。“不用为我费那个事。”
“飒娣!”顾先生斥责道。
“闭嘴,乔治!我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下次我要看公子频道时,别忘了妳自己说过的话。”他嘟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