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夫注视平静的房屋林立。鲁斯镇太小,并没有区分住宅区与商业区。住家与商店是混在一起的。那个人可能溜进任何一间屋子,这是他能如此迅速消失的唯一解释。可以证实,强暴者确实住在鲁斯镇,而两次攻击事件也都发生在镇上。
他注意一下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并努力去想有哪个人符合玛莉的描述,手上长满雀斑。他想不出来。但,上帝,一定有一个人符合。他要慢慢剔除嫌疑者名单,最后便会只剩一个。
在屋子里,那个人极小心地走动,并拚命吸气缓和急促的呼吸声。从窗帘里,他可以看见那个印地安人仍然站在街头,一间间房子依次审视。带着杀机的目光扫到他站着的窗口,他连忙后退躲开。
他的恐惧惹怒了自己。他不再怕那个印地安人,但他确实害怕。
他妈的印地安人!他喃喃说出,然后在脑中咀嚼。他喜欢这样,先说出来,再心中默念,自得其乐一番。
那个印地安人是个凶手。他们说,他有比一般人更多的杀人方式。他相信,因为他知道。
他想杀了那个印地安人,还有那个有奇特的淡颜色眼珠的印地安男孩。可是,他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杀死他,而且,他知道他可能害死自己。他太怕那个印地安人,甚至不敢接近。
他想了想,但拟不出计划。他会乐意射杀那个印地安人,这样他就不必靠近他。可是他没有枪,他也不能现在去买枪,引起别人注意。
但他很高兴他对印地安人所做的报复行为。他以伤害那些笨女人处罚印地安人的方式,令他自己感到满意。那个笨凯茜居然说这个印地安人好看!她还说要和印地安男孩约会,他知道这表示她愿意让他模她、吻她。她愿意让骯脏的麦家人吻她,但当他碰她时,她却挣扎、尖叫。
这不合理,但他不在乎。他要处罚她,处罚那个印地安人--为了他让笨凯茜认为他好看。
还有那个教师。他对她的恨乎和恨麦家一样强烈,甚至更强烈。她假好心,让人们认为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别,说服附近的人和他们友善。
他要伤害她,狠狠地!当他把她拉进巷子里,压在他的身体底下时,他好兴奋,因为他就要成功了。要不是那个笨警察出现,他己经像处理凯茜一样把她处理完毕,而这次他会更快乐。他要一边干她一边揍她!她知道厉害之后,就再也不敢接近那个印地安人了。
他仍然想抓她,给她教训,但学校放假了,听别人说,警察把她藏到某个安全地点,没有人知道她在何处。他不想等到学校开学,但他非等不可。
还有那个笨蛋贺米娜,她也需要一个教训。他听说她和那个杂种去跳舞。他懂那个意思。他会模她,她可能让他吻她,并做更多。大家都知道麦家的人是什么样子。米娜和凯茜一样需要一个教训,就像那个教师一样。
他再次向外看。印地安人已经走了。他立刻感到安全,并开始计划。
米娜觉得好无聊。自从发生两次攻击事件后,她就不曾独自踏出房子一步。起先,她吓得半死,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惊吓也逐渐淡化。女人们又开始外出,不过都结伴而行。
她要和乔伊参加另一场舞会,她想要一件新衣。她知道他会离开,知道她留不住他,但他就是令她动心。她拒绝让自己爱上他,但她知道将来要另外寻找代替他地位的人,将是一件困难的事。困难,但不是不可能。她不会在他离去之后,消沉度日,她会继续过她的生活--但此刻他仍然在此地,她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分钟。
她真的要一件新衣裳。可是,她答应过乔伊,绝不单独到任何地方,她不愿破坏承诺。当她的母亲和邻居购物归来,她会要求母亲陪她去买一件新衣。当然,不是在鲁斯镇。她要去真正的大城,在真正的时装店买。
最后,她挑了一本书,走到后院的阴凉处。两边都有邻居,她觉得安全。她看了一会儿书,开始觉得爱困,便在院子的吊床躺下,并很快就进入睡眠状态。
不久,吊床突然一阵摇荡,把她从梦中惊醒。她张开眼睛,看见一张戴着圆滑雪面罩的脸,眼洞中露出充满恨意的目光。当她开始尖叫时,他已经趴到她身上了。
他用拳头打她,但她把头一偏,躲了过去。她再次尖叫,并企图踢他,吊床经不起他们又踢又打,把他们一起给翻落地上。她再踢他,一脚命中他的胃,他发出惊讶的痛呼声。
她无法停止尖叫,即使在她踉跄欲逃时。她一辈子不曾如此恐惧过,院子里的树枝击伤了她的双手,但她继续往后退。他突然逼近来,她又踢他,这次他抓到她的脚踝。她并没有因此停止,只是利用双脚不停地踢,企图能踢到他的头部或。同时,她也不停地尖叫。
棒壁家有人在大声喊叫。那个人猛地抬起头,把她的脚一丢,血滴从他的面套渗出,她踢到他的嘴巴了。他说了一句:“印地安人的骯脏娼妓。”就跳出院子,狂奔而去。
米娜躺在地上,吓得只能蜷缩成一团,孩子般哭泣。
第十一章
当警车停下,走出了克雷时,渥夫毫不感觉惊讶。自从在镇上发现脚印后,他就有了心理准备,而克雷的满面疲惫已说明了一切。
玛莉看见来客,自动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克雷一向需要咖啡。他月兑下帽子,一坐下就叹气。
“这次是谁?”渥夫沉声问道。
“贺米娜。”
乔伊的头猛然抬起,所有的血色尽失,他已经站起来了,克雷才说出下一句。
“她把他给打跑。她没有受到摧残,但吓坏了。他在贺家后院攻击她,真是天老爷。隔壁家的魏太太听见她在尖叫而赶过去,那个家伙就跑了。米娜说她踢中他的嘴,她看见他戴的滑雪面罩上有血流出来。”
“他住在镇上,”渥夫说。“我又找到一个脚印,但在镇上很难追踪。我认为他躲进海湾路的一间房子,但他可能不住在那儿。”
“海湾路。”克雷皱起眉头回想那条街上的居民,镇上多数人都住在那儿。另外,大街也有一个居住聚集点,贺家就住那儿。“我们这次一定能抓到他,任何一个嘴唇肿胀的人,都必须好好交代行踪。”
“万一只是轻伤,那肿会很快消失,你根本无法指认。”除非她把他伤得很严重。渥夫嘴唇经常破,但复元很快。现在,如果米娜把他踢断了两颗牙齿的话,情况又不一样了。
“院子里有血滴吗?”
“没有.”
“那她并没有对他造成真的伤害。”如果她踢断了他的牙,院子里会满地血。
克雷搔搔头发。“我不愿去想可能引起的骚动,但我会要求警长沿着海湾路进行挨家挨户搜查。该死的!我想不出那个人会是谁。”
乔伊突然离开房间,渥夫盯着儿子的背影。他知道乔伊想去看米娜,也知道他不会去。虽然有一些障碍已经化解,但仍有大部分存在。
克雷看见乔伊离去,又叹了一口气。“那个混蛋骂米娜是『印地安人的骯脏娼妓』”他的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玛莉。“你说对了。”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自始就知道她是对的。听见米娜被这样责骂,使她恐惧得翻胃,因为这句话透露了太强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