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有两项活动,喜欢户外运动的,跟着公爵夫人到溜冰场溜冰;爱呆在屋里的,就在大厅里猜字谜。
金白利不得已选择了溜冰。她不是不喜欢这项运动,而是想到只要有梅根在,那么拉克伦也会去。她不想见他,可别无他法,因为她不喜欢猜字谜。
她决定不去理他,只顾自己玩个痛快。她很小的时候就常和妈妈一块儿去溜冰,溜冰可以说是她最擅长的运动之一了。而且,上次她在伦敦时买了一件新式的冬衣,穿上后显得妩媚动人,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来展示一下。这下总算可以一展风采了。
梅根为大家准备了各种型号的冰鞋,还在溜冰场四周的台子上放了许多木炭暖手炉,谁觉得手冷了就可以拿来取取暖。仆人们在忙着烤栗子、煮咖啡,还为男士们温好了白兰地酒。
霍华德·坎斯托出乎意料地没有来,据说他可是出了名的运动能手。而从没模过溜冰鞋的詹姆斯倒是去了。金白利教詹姆斯滑着,好几次因为他失去平衡而害得她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詹姆斯学得非常认真,连金白利叫他暂时休息一下,一起去暖暖手,喝点咖啡,他都不肯。
金白利和约翰、莫尼卡一起聊了一会儿,他们就又上场溜冰去了。金白利不想再溜了。她已经在场上呆得太久了,人都有点僵了,只想把手放在暖炉上。詹姆斯滑过来了,她抬起手向他致意,但他只是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她,根本就无暇来看她。
梅根同两位旧友溜得正欢,三人手拉着手,快活极了。很多客人都选择了到户外来溜冰,有的还带着小孩。拉克伦当然也来了。
一个仆人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金白利手上,便转身去给暖炉添水了。这时,拉克伦滑到了她的身边。
“亲爱的,你溜冰时的样子真迷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月兑去手套,把手伸到火炉旁来取暖。
金白利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他的这番赞美总还是动听的。好像这个男人总是会说些好听的话。金白利想他夸的一定是她的溜冰技巧,而不是她的容貌,因为从她摔了两跤后,衣服不那么整洁了,头发也散了。糟糕的是发夹落到了地上,现在要想再把头发梳整齐已不可能,只好随它去了。
“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小时就会溜冰了。”金白利本来应该也夸他几句,因为他溜得也很棒。但她打住了。要是她寄了他,那就说明她一直在注意他。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可拉克伦的回答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他不是在夸她溜冰的技巧:“金白,我很欣赏你现在的头发。松散地垂落在肩上,就像那天……”
他故意欲言又止。金白利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想不到几个星期过去了,他居然还会提起那天他们的事,她想忘掉这一切,但不可能,那一幕早已铭刻在心。可是他应该能够忘掉这事啊。
近来,他见到她经常沉着个脸,现在又是这样子了。他恨恨地说:“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他老得够做你爹了。”
金白利知道他在说谁。“那又怎么样?”她反问道:“他不算老,而是正当年。所有的女人都觉得他很有魁力,我当然也不例外。你认为不同年龄的人就没有共同语言了?哦,我可不这么想。事实上我和詹姆斯在不少事情上都志趣相投。”
拉克伦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愤愤不平地说:“可是亲爱的,他的吻会让你忘乎所以吗?他能像我一样燃起你情爱的烈火吗?”
金白利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脸红,嘲讽地盯着他说:“嗯,他还没吻过我,怎么就知道一定不如你呢?当然我可以试试看。不过,他曾经有过多年的经验,依我看他不会太蹩脚吧?!”
“那么我再帮你找找感觉,让你可以作个比较……”
“你敢!”她厉声斥道,“你疯了?这儿有旁人!”
拉克伦得意地笑了。可他不想放过她:“是啊,真遗憾!不过我有足够的耐心,总会找到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的。”
金白利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简直是个魔鬼!拉克伦·麦格列高,我警告你,你尽可以一厢情愿地想入非非,可别妄想再亲我!哦,你怎么尽冒这种念头?”
“吻一位漂亮小姐的念头?”他笑着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本人是最善于做这种事的吗?”
她突然意识到他是在逗她。要是她过去经常和人开这类玩笑,现在就不至于这么迟钝;可她矜持的性情使谁也不敢去挑逗她。但拉克伦与众不同,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根本没把她的矜持放在眼里,他对她的挑逗是越来越起劲了。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不错,你是说过,但近几日来美女如云,你怕也忙得不可开交了吧?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很纳闷,今天早晨简小姐冲她妈妈发火,是不是因为你的热吻让她死心塌地想要你啊?”
拉克伦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指那个‘尽善尽美’的小美人吗?哈哈,我从来不相信哪个女人是完人!现在看来,这位小姐的脾气可真够大的。”
“我脾气也不小,”金白利提醒了一句,想让自己的欣慰不要太溢于言表。知道了拉克伦对简没兴趣,她心中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可那并没能阻止你……”
“亲爱的,你不同,你有勇气,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的脸又热了起来。近来这个男人不停地对她唱赞歌,她都有点受不了了。他是出于内疚想给她一些补偿吗?可这些甜言蜜语是无法挽回她失去了的贞操的,将来总有一天她得独自来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嗨,这儿的美人儿可不只简小姐一位,”金白利顿了顿,又接着说:“因此还是够你忙一阵的。伊迪丝小姐……”
“她犯傻的时候自己还一无所知。拉克伦慢慢地说着;“这些天来她傻不拉叽地说个不停,而她身边的男人居然还给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金自利差点都要欢呼雀跃了。可她止住了。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困扰着她。一方面她感到很气愤,因为每次自己提出的观点都被他否决;可另一方面她又暗自高兴,因为得知他对那两个小美人毫无兴趣。本来她以为他一定会去追求她们的。
当然,金白利还想知道其他情况。她想让拉克伦承认自己吻过其他女孩。虽然她要是真听到这话并不会高兴,但她觉得了解点也并非坏事,起码可以帮助自己不再想他。
她又说:“莫尼卡小姐如何?”莫尼卡·艾尔嘉小姐是个连金白利都情不自禁要喜欢上的女孩,她想拉克伦一定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不料他听后叹了口气,“金白,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小女人最多只有五英尺高,每次我走近她,就有一种冲动,巴不得把她像小孩一样提到我的腿上。”
金白利再也忍不住了,气愤地大声叫道:“那你到底还吻过谁?”
“说实话,亲爱的,没别人。”
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在等你改变主意,说你想要我。”
她的心狂跳起来,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他又在戏弄自己!这一次她不再欣赏他所谓的幽默了,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他的心思还在公爵夫人身上,他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