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真希望在这个小伙子身上挑出点毛病,借题发挥一下,因为在她心中,早就把拉克伦和金白利配成了一对儿。可她现在却无能为力了。本着公平的原则,她应该邀请坎斯托到谢灵·克罗斯住上几个星期,还有约翰·肯特领主。其实,如果她真的要显示公平,似乎也应放手让玛格丽特去邀请一些年轻的女士,供拉克伦挑选。
梅根叹了口气,心想世间的事情有时真难以预料,往往你希望它这样发展,它却演变成了另一种轨迹。
现在就正好体现了这一点。她只好逼着自己又唐突地问了一句:“霍华德·坎斯托会是位好丈夫。但除他之外还有其他人选吗?”
她想不到金白利又一口气说出了三个人的名字。毕竟这女孩到这儿来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终身归宿,很显然,她不会只顾玩耍而忘了正事。
可对于梅根来说,有一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她:从一开始金白利身边就有一位男子气很重的最佳人选——拉克伦,可她为什么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呢?还是她对他有意而不好意思说?
但现在不是打听这件事的时候。尽避梅根非常想弄个明白,但拉克伦就在附近,她不想让他听到这方面的谈话。
这时,阳台门开了,德夫林在那儿探着头,看样子是找她有什么事。他用端着酒杯的手掩住嘴,好像是在对梅根低语,可声音却完全能让三个人都听到:“梅根,我的小甜心,来帮我解解围。亨利尔特·马克斯缠着我,要让我接受她丈夫的政治观点,可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根本不感兴趣。快点,她像幽灵一样死缠着我不放。”
他急切地说着,根本不给梅根回答的机会,也没有向她的同伴表示任何歉意,便走上前来,冲着金白利大方地一笑,急匆匆地拉着梅根走了。他连看都没看拉克伦一眼。
梅根很快就发现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幽灵。“亨利尔特在哪儿?”她问。
“你见不到她。”德夫林轻轻拍着她的手,咧嘴笑了。他把她揽在怀里继续跳着舞:“马克斯夫妇从来不会光顾这么豪华的地方。”
梅根愣了几秒钟,展颜大笑起来:“你来得倒正好,我正想着该找条什么理由把金白利和拉克伦单独留在那儿呢。”
“知你莫如夫嘛!我是算着时间去的。”德夫林得意洋洋地说。
梅根惊奇地扬起了眉:“你看到我们去阳台了?”
“亲爱的,你的行踪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德夫林做了个鬼脸:“你这么做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难过?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不放心?”
“我对你一万个放心,亲爱的。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那当然。”梅根和德夫林靠得更紧了。
☆☆☆
金白利直愣愣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门。阳台上一下子只剩下了他们俩!这时,拉克伦故意干咳了几声,想引起她的注意。但金白利决定不理他,她转过身去眺望威吉塞斯城幢幢房屋后的广场。夜色中,那里朦朦胧胧,灯光在时隐时现地闪烁,照耀着广场中央那孤零零的长凳和一座早已被人们淡忘了的某位英雄的雕像……
“小姐,你这么故意不理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这人很奇怪,是不会让人忽略我的。”
“哦!这我可不知道。”金自利看都没看他一眼。“对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根本就懒得看。”停了停,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还是走开的好。”
“天哪!”拉克伦说。那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一定是他趁她不注意悄悄挪到她身后站着了。“亲爱的,你的话像把刀子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哦,我快要死了。”
“哇,会有这种事?我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要是说让你离开谢灵·克罗斯你会伤心我倒还相信,但怎么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啊。”
“一点不错,如果让我离开,我真会当场咽气。”他停了停,突然又惊呼一声:“唉呀,你没想到吧?我没走,我还在这儿。”
金白利差点笑出声来,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对她来说要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拉克伦说话时那傻乎乎的样子特别逗人,那顽皮劲儿正是她所欣赏的。但是,这一切她不想从一个另有所爱的男人身上得到。他的心思在谁身上,两人都心照不宣。
“对不起,麦格……”
“金白利小姐,你今晚真漂亮!那些古板的英格兰佬有没有夸过你?”
一股热流涌上了心头。金白利本来正打算离开,可此刻已挪不动脚步。今晚好几位男士都夸她漂亮,可这话从拉克伦口中说出,却另有一番味道。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她呢?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想模模她。
“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堪?”他含情脉脉地道。
金白利并没有感到难堪,她只是耳热心跳,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确实不知道听到拉克伦的赞扬时,如何表现才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羞涩地摇摇头,垂下了眼。她这种表现给了他进一步亲热的勇气。
“我很喜欢看你羞答答的样子。这跟过去的你完全不同,不过很不错。”
“我可不是……”
“嘘,别总是那么设防。害羞并不是件坏事。”
今晚她不愿同他争吵,可她也不想给他留下错误的印象。“我的确不是……”
“你让男人忍不住想吻你!我发现我现在又有这种冲动了。”
金白利嗓子眼一下子哽住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抬起了眼,与拉克伦目光对视了。他们相拥在一起。他的嘴唇压了过来。与上次不同,这次接吻显得认真得多。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舌头很快便超过红唇伸进了她香口深处,宛如一位不速神魔摄住了她的魂魄。像这样的吻,在她看来,只有待她结婚后才可能品尝到。这吻能让人激情荡漾,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觉魂牵梦绕,荡气回肠。
到底这吻会把她带到什么境界,他们最终会做出什么事儿,我们都无从知晓,因为有几位维吉塞斯的客人偏偏选中了这时候跑到阳台上来乘凉,门被推开的一瞬,拉克伦赶忙往后一跳,在他们之间留出了一定的距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金白利失去了平衡,她一时没站稳,踉跄得差点跌倒。拉克伦只好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背。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他们的亲密,他顺势把她带到了舞厅,滑进了舞池。
等她真正回过神来,要责骂他所做的一切都太晚了。刚才她并非没想过要骂他,可那吻让她忘乎所以,她不愿意就此败了兴致。不过,对此保持沉默可不行,那会让他认为她是一个可以让人随便吻的女人。金自利决定找机会和他谈谈,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沉浸在接吻带来的快意与兴奋中,而且他也对她一往情深。
的确,拉克伦一直没离开她。他拥着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两眼直溜溜地望着她,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像两团绿色火焰温暖着她的心房。这时,先前曾经争着邀金白利跳舞的一位男士又走上前来请她,可拉克伦却粗暴地拒绝了他。
拉克伦表现得有点失常,大声怒斥着:“走开,英格兰佬,她已经有人了!”
金白利很难为情,可同时又感到一阵兴奋。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受他的相拥,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让他温柔地握着。每次当他们靠得很近,她的丰满的触到他的胸膛时,她体内总是升腾起一股热浪,似乎每根神经都会因此而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