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雷夫坐起来说:“我才刚宰了那么做的男人,而现在你居然敢认为我会——”
“你说什么?”
“理查已死在我手上,”他面无表情的说:“在他对你那样之后,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他?”
怜儿整个人都呆掉了。“你怎么发现的?我从没说过——”
“上个礼拜我到你父亲那里去,本来想向他讨回一个公道,”见妻子满脸惊慌,他马上说:“我没杀他啦,令尊并非我以为的那种混蛋,鼓励他喝酒的是他的妻子,不但害他身子虚弱,头脑也不够清醒,但他并没有派人打你,怜儿,他什么事也不知道,甚至不晓得你这些年来都住在宝狮庄。”至此他的声音已轻柔许多。
“他……怎么会不知道?”怜儿大吃一惊的听完雷夫所做的解释。
“目前他已克服了害你痛苦多年的酗酒习惯。”
怜儿突觉悲哀与自责,为什么她没有早一些像雷夫这样找上门去?那样就可以早一点明白父亲的处境,早一点知道真相。“我要去看他!”
“不行。”
“不行?”她叫道:“你怎么忍心说不行?”
“给他一点时间恢复自尊,怜儿,”雷夫说:“等他准备好了之后,自然会来找你。”
她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何必为你的拒绝找感人的藉口?你说不准只是为了要囚禁我,对不对?”
“该死的!”雷夫气得起身走来,完全忘了自己身无寸缕。“当天我本来兴匆匆的要回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你和你的爱人跑掉了!我没有把两件事混淆在一起的意思,你自己倒好意思起头。”
“他根本不是我的爱人!”
“骗人!”他扣住她的肩膀说:“你故意留下纸条也是为了要诱我去的吧?因为你知道他的人会设下陷阱等我。”
“我现在才知道,但当时却一无所知,我怎么会知道呢?在那之前我们已半年没见了啊。”
他气得猛摇她道:“纸条还连来了两张?!”
“本来有三张的!”她也吼了回去。“但我对前面两张根本视而不见,我只想去看看艾伦到底要干什么?他非常坚持要见我一面啊;对了,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那怎么知道纸条上在说什么?如果有人撒谎,那也是你,不是我!”
雷夫根本避谈这个话题。“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并没有被温柔的语气受骗,所以声音一贯冰冷。“说他想帮我,以为我活在苦海之中,但我不相信那是他要带我走的真正理由,那些攻击你的人,搞不好是埋伏好准备来强迫我跟他走的,我相信他是想利用我来取得一大笔赎金。”她垂下眼睑,马上发现不对,但要避开已经来不及,连带的雷夫也意识到自己的果身,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但他的确好想相信她啊!
当他释然的拥她入怀,怜儿反而吓了一跳,怎么有人情绪变化得这么快?“雷夫,不要!”
他把她紧紧搂住道:“太不公平了,怜儿,你明知道听你一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无招架之力。”
“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老天佑我,怜儿,我好想你,这些天来我饱受折磨,实在无法再按捺下去了。”
雷夫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有多大的魔力,让她突然明白他是真心爱她的,只是因为太固执而不肯承认罢了。事实上自己要的不就是他的爱而已吗?拥有他的爱,自己愿意以一切来回报,包括她的心、她的生命和她月复里的小生命。
有了这一番体认之后,怜儿回应的热情几乎使雷夫无力招架,他将她抱向她一个人一直睡不好的大床上,以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子向她完全表达出多日来的内心渴望。
怜儿也全心全意的回应,此刻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她愿意让内心的欢愉引导著自己投入激情的漩涡之中。
尾声
棒天早上怜儿醒来的时候,雷夫已不在房里,但这本来就是他的习惯,所以怜儿也不以为意,一直到稍后得知他已回战区,而且短时间内并不会回来时才大吃一惊。他怎么可以未留只字片语的就走?他们之间的事不都已谈妥了吗?难道浓情蜜意全都只是自己的想像?难道她都只挑自己想听的听?
两天之后,全屋子的人对她仍是客气冷淡的,怎么会这样?怜儿委实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后来她差人帮她准备洗澡水,才发现原来家务仍归瑷媚管。这是最后的一击,她再也受不了了,只有离去一途,至於未来的一切,就由雷夫去伤神吧。
怜儿只收拾了一个皮箱,不打算太引人注目,她吩咐尹维派十五个人护送她回去,但尹维却说他无法做这么大的调度。
於是怜儿只好直接我瑷媚,直接跟她说自己要走了,不会再回来,这样她可满意?
瑷媚居然脸也不红的表示:“太满意了。”而且毫不掩饰愉悦的心情。
“我想也是,那你愿意帮忙我罗?尹维爵士不愿意派出十五个人送我,我看他对你一向不错,麻烦你跟他说我回去只要几个小时,那十五个人等我回到宝狮庄后也会立刻让他们回来。”
“宝狮庄?那雷夫一找就找得到了啊,难道你不可以乾脆离开英国?”
这女人怎么会如此得寸进尺?怜儿叹口气说:“瑷媚,我本来就无意躲起来,而就算雷夫过去找也没有用,因为我不会开城迎接他。”
“噢,”瑷媚觉得这样更好,因为一旦她公然反抗雷夫,那雷夫就绝不会再要她了,於是瑷媚面露微笑说:“我这就跟尹维说去。”
他们抵达宝狮庄时吉伯特不在,怜儿不禁松了口大气,这样更好,因为如果吉伯特在,说不定还会强迫她立刻回坎普墩去呢,不过像现在自己这样先安顿下来,就算他不赞成,也无法断然拒绝了。
怜儿住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加强防御,然后把十五位坎普墩的人打发回去。
对於她的决定,翠丝姨表示同情,葳葳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大表反对,她完全无法苟同女主人不战而屈,双手将丈夫奉送给瑷媚的做法,她说在女主人被男主人幽禁的日子里,她和莉莉就是被瑷媚支使去做别的事,不准她们接近女主人,如果瑷媚都可以如此强悍,为什么怜儿不能反击呢?怜儿面对她的喋喋不休,一直抱著容忍的态度,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乾脆找工作让她忙。
但对付吉伯特可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傍晚回来听完她的计画后,他显然又急又气。
“你的头脑还算得上清醒吗?”他说:“居然想跟自己的丈夫开战?我不能。”
“不会开战啦,”怜儿超:“只是不想再和他拖下去而已。”
“你不能这么任性啊,”吉伯特说:“天啊,怜儿,他现在是你的主子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和他扯上关系的。”
不管这是不是实情,她都不会再屈服,可是眼前她又急需要吉伯特的支持,只好把一切和盘托出,边说还边掉眼泪;照顾她六年多以来,吉伯特还没见她流过泪,现在看著她一副泪涟涟的样子,不禁十分心疼,以前遭父亲冷落,她都咬著牙硬撑过去了,这回居然会流泪,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怜儿什么都没隐瞒,连孩子的事都说出来,遗憾的是这将只是丈夫的次子。
想不到吉伯特在听完瑷媚怀孕的事之后,反应竟没有她原先所预料的那么激烈,显见这件事虽然令人难过,但怜儿却不是第一个有此遭遇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