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怀中的怜儿已彻底忘掉竞技的事,愤怒起头的事,雷夫以甜蜜的激情作为终结,本以为万无一失,但稍后见丈夫已进入梦乡的怜儿却又想起明天的事,计画悄悄在心底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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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不对,夫人,”迟迟不肯把酒杯交给怜儿的葳葳说:“他会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刻更生气。”
“只要他没事,生气有什么关系?”
“但你这么做……”
“嘘,葳葳,”怜儿说:“他随时都会进来,若被他听见,一切就真的完了。”
“总比承受后果得好。”
但怜儿根本听不进去,迳自打开药箱,找到她要的药粉倒进酒中调勾;雷夫在做完晨祷之后便回房里,因为知道她对竞技抱持什么样的看法,所以一张脸绷得紧紧,做出“谁也不准反对”的表情。
“你准备好了吗?大人。”
“你肯帮我吗?”见怜儿点头,他不禁大摇其头。“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了解你,怜儿,德恩会帮我穿胄甲,你只需要多信任我一些就成了。”
“你的技术和能力无庸置疑,大人,我只担心你的体力,请你喝下这杯酒,好让我安心。”
“我不需要补品,怜儿。”
“这是给你增强体力用的,大人,拜托,”她诚恳的求道:“就算是安我的心,喝杯酒又何妨?”
他提过酒杯一仰而尽。“可以不再担心了吧?”
“谢谢你。”她接回酒杯交给一直都不敢抬头的葳葳。
安眠药在不久之后就发挥了效果,德恩乍见主人身子摇晃时大吃一惊,连雷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疲倦起来,便由著他们扶他上床休息,怜儿心情一松,以为大功告成了,但雷夫却在她想走开时捉住她的手问:“怜儿,你做了什么?”
即便在睡意迷蒙时,他的眼神依然犀利,怜儿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若想,大人,因为你太不关心自己了。”
“我非……这次……太过分了。”他松开她的手闭上双眼,但怜儿仍听见了他刚才那句话,自己太过分了。
“你做的,夫人?”德恩见怜儿点头,不禁颤抖道:“他会杀了你!”
怜见闻言血色尽失,德恩知道这是她做的,却不知道原因,雷夫知道原因,却一样不会谅解,他才不会设身处地为自己想,不会明白她再也承受不起另一次可能失去他的打击,他根本就以为自己是刀剑不入,所向无敌的,怎么肯接受妻子的好意?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德恩说得对,他会宰了她,雷夫是个战士,自己偏偏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找国王去!”她马上作下决定。
见她不等主人就要进宫,皮耶坚持不肯放行,但最后又因不能放她一个人去,免得主人怪罪下来担当不起的也是皮耶;刚才怜儿本想找他谈,但德恩说他若知道实情,一定会将她揍昏,怜儿想想也对,所以一个字都不敢提。
站著吃早餐,顺便四处走动和臣子闲聊是亨利一向的习惯,因此找上他谈话的怜儿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真是谢天谢地。
“你丈夫一定排在竞技名单的首位是不是?怜儿夫人。”
看来亨利的心情不错,但愿这对自己而言是个好预兆。“他不来了,陛下。”亨利惊问发生了什么事?怜儿便将详情告知。“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保护他的方法。”
“保护他!我想他需要对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陛下,”她难过的回答:“我并不后悔解除了他可能受伤的危机,我没有逾越本分。”
亨利摇头笑道:“你太不了解你的丈夫了,怜儿夫人,你这根本不是在帮他,我自己的儿子也是一名骑士,他曾说狄雷夫是个最最可怕的敌人,因为他亲眼目睹过你丈夫身受重伤,仍能奋战不歇的场面,所以大家才会称他为黑狼,这外号可不是纯粹因他的皮肤黑而来。”
“我……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一点,陛下。”
“像这样的竞技根本伤不了他,夫人,恐怕他不会感激你。”
“我知道。”
“你不是来请求我保护你的吧?”
“不是,我是来请求你派人护送我回家去,因为雷夫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允许绝不可能动身。”
“你想避开他的怒火?”
“不……不是,只是给他一些恢复冷静的时闲。”
亨利笑道:“也不至於那么糟啦,他再怎么凶,也是一个讲理的人,至少会先听完你的解释;不,夫人,我不能派人送你回家去,只能送你回到他身边去。”他比个手势,召来三人吩咐,然后再对怜儿说:“我建议你跟他说实话,说不定他会因此谅解你愚蠢的行为。”
“实话?他早就知道我不希望他参加今天的竞技。”
“我指的是原因之后的真正原因,亲爱的,告诉他你爱他,我跟你保证结果必定会令你大吃一惊。”
怜儿告退离去,也不想通知仍在另一边等候的皮耶了;告诉他她爱他?不,才不,承认她爱……唉,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个啦。
回到住处后,她告诉已等得不耐烦的吉斯说雷夫还要再一下子才会准备好,请他先到竞技场去和皮耶会合,吉斯不疑有他,忙不迭就带著人赶去了。
怜儿算了算他还留下八个人,马上跟为首的那名士兵说话,他不像皮耶和吉斯敢反问问题,只会照夫人吩咐的去做,立刻派人跟怜儿进去提行李。
德恩就比较难打发,怜儿既不能留下他跟雷夫说她走了,又不能把他带著碍手碍脚,只好等侍女和行李都下楼去后,才跟他撒谎。
“国王怕雷夫大人醒来之后情绪依然激动,会听不进我的解释,所以要我暂时搬进西敏宫去住。”
“理智的决定,夫人,”德恩说:“这么说国王答应保护你了?”
“对,你好好待在大人身边,等他醒来。”
再看雷夫一眼,知道下次两人再见时,他的表情绝不会像此刻一样的安详平静;怜儿打了个冷颤不晓得自己就此离去,是不是会使情况变得更糟?但愿时间真的能帮她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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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怜儿命令人马离开大路,进入树林中休息,盖文虽极力反对,但怜儿根本不听,她现在怕的又不是野兽,而是一醒过来,就会往坎普墩方向追赶的雷夫,所以她打算先到宝狮庄去避一避。
唉,她无意把宝狮庄的人民扯进这场夫妻是非中,只希望丈夫在动攻打宝狮庄的念头前会三思。
其实从家里到伦敦本来只需要五天的行程,来的时候是因为顾虑丈夫的伤,所以才会放慢速度,多走了几天,所以她再过不久就可以返抵家门。
心里一直惦挂著雷夫的地根本听不进葳葳的抱怨,便由得她在一边嘟哝。
雷夫一定不会原谅她,因为怜儿是抱著这个心思进入并不怎么平静的梦乡中,所以她被蒙上嘴巴的一只手掌弄醒时,第一个念头便是:雷夫追来了。
她被抱出营帐,眼见营火依然炽烈,只是守卫不见了。
雷夫怎么可能这样掳走她呢?他应该会带来大队人马,把全部的人都吵醒,而如果这不是在……?
怜儿开始挣扎,但已慢了一步,即使张口去咬,捉住她的人也不为所动,反而把她的嘴蒙得更紧,令她无法出声尖叫。
“别吵,小妞,不然我就得动手揍你了。”
歹徒说的是一般平民用的法语,怜儿同时发现他还另有同伴。“要把她送去给头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