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维亚缓缓转身,悲哀地看塞索一眼,“好吧,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光告诉他你说谎还不够,”塞索轻声警告,“你必须设法使他信服。”
“我会的,带我去找他吧。”她黯然喟叹道。
“我会带他来这里。”
席维亚坐在床缘等待着,觉得整个人像被抽空似地麻木又筋疲力竭。她除了说谎外别无选择馀地,她不能让塞索伤他的朋友,或许甚至杀了他,她迅速月兑掉斗篷和两件外袍,很快地塞索就带着困惑的葛伊爵士回来。席维亚深吸口气然后转身,双手紧张地互绞着。
梆伊上前向她行礼,绿眸中一本正经,“塞索说你想见我。”
“是有点急事,”她柔声应道,看着塞索,“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跟葛伊爵士单独谈。”
“不,”塞索关上房门,倚在门板上,“我留在这里。”
席维亚怒目瞪着塞索,可惜她现在不能冒险争执。
她怯怯地对葛伊爵士一笑,“请坐,”她指着窄床,“抱歉,我恐怕无法供椅子给你。”
梆伊坐下,环顾了四周后说道,“你就睡在这里?”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狠狠地瞪了塞索一眼。
“这房间非常舒适,”席维亚迅速说道,“再好的我恐怕还住不惯。”
“怎幺会——”
“葛伊爵士,请听我说。”她打断他,在他身旁坐下,眼睛却不敢看向他,“抱歉,我不该拿我那孩子气的白日梦来烦扰你。”
“什幺白日梦?”
“就是那天在大厅里,我们谈的……我跟你说的都是谎话,我经常把自己想象成一位贵族小姐,尤其是对我一无所知的男士,我真的很抱歉使你真的相信我,过去我的游戏从未引起任何伤害过。”
梆伊皱了眉,“我看得出来这一定又是塞索在逼你,席维亚小姐。”
“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席维亚而已,葛伊爵士。”她肯定地告诉他,“请原谅我如此大胆无礼,但我真的无法再让这误会继续下去。我生来就是个仆人,当我知道你因为我愚蠢的游戏而向我的主人挑战时,我真吓坏了,我恳求他带你来这里,趁一切还未太迟之前赶紧把误会澄清。你绝不能因为我而决斗,我根本没有说实话。”
梆伊的眸中满含疑惑,“你为我如此贬抑自己,实在令我受宠若惊,你真是个仁慈的人,小姐。”
“你不相信我?”她倒抽了口气。
“一点也不。”他据实以答。
“那你就是个傻瓜!”
“这就是啦,”他胜利地笑了,“你若真只是个仆人,怎幺敢如此对我说话。”
席维亚跳起身望向塞索,但他只旁观而无意援手。她深吸口气,真不知该如何说服这年轻的武士,她深知这场比武会结束了他的性命。继之,当她发现塞索贪婪地打量她时,她有了灵感。
她旋身面向葛伊,双手支在臀上,一副桀骛不驯的神态,“我可没说我只是个仆人!你自己瞧瞧我!你以为哪个男人会永远忽视我的存在。”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葛伊结巴了。
“如果我有时大胆无礼,那是因为我上一任主人平等对待我,我原先可是男爵的情妇,葛伊爵士。”她得意地笑了,“他人老了又孤独,所以把我宠得不得了。”
“可是你说洛克斯男爵是你父亲!”葛伊叫了起来。
席维亚心痛了,然而她还有其它选择吗?“他倒比较像我父亲——当然,在床上时除外。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以问塞索男爵。他会告诉你,在我被送给他时,我已经不是处女了。”这暗示着她是塞索的情妇,但塞索没说话,所以她又说,“你瞧——他根本没有否认。现在,你会收回你那荒谬的挑战吗?”
“我不觉得它荒谬。”
老天,她说得还不够吗?“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这个主人正是我心仪已久的典型,他是个强悍勇猛的好情人,我很高兴能和他在一起。”
梆伊迅速跳起身,“那你为什幺还要逃跑?”
席维亚一时没准备,失了神。她犹豫片刻,说道,“求求你,葛伊爵士,不要逼我在他面前说。”
“我坚持。”
她绞着双手,眼睛盯着地板,佯装一副确实很尴尬的模样,然后倾身向前耳语道,“他带我来这里时,我并不知道艾蜜莉的事。当我知道她曾是他的情妇,现在仍觊觎着他,我就害怕他会把我打入冷宫。我受不了,所以只有逃走。”
“你为什幺不要让他知道这些?”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爱他?我已坦承太多不想让他知道的事,若再让他知道我爱他,他还会有挑战的感觉吗?他会厌倦我,转而去找他人。”
梆伊眼神莫测高深地看着她,他的怀疑使她紧张不安,她不但疲倦,而且濒于尖叫这全是谎言的边缘。她到底还要再怎幺屈辱白己,才能解救葛伊爵士自寻死路?
梆伊终于踱离她,她解月兑地转身。他是不会再相信她了,现在他又会对她有何解释?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哭出声,一再的屈辱贬抑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现在已无必要为荣誉与你而战,塞索,既然你带我来听她解释,我想你也会接受我的道歉吧?”
席维亚未转身去看塞索点头,她已受尽屈辱,实在不想再面对任何人。她只希望他们走,屏着气息地等待房门开了又关。一听见房门关上,她就投身在窄床上,哭出她的悲哀。
多幺恐怖的谎言,虽然是为了解救一个年轻人的性命,但那样侮辱她父亲实属大逆不道。还有她那样恬不知耻地崇拜塞索,更是……那些谎言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她怎幺会突然间有了那番说词?
“真的这幺痛苦吗,席维亚?”
她愕然转身看见塞索就站在她床边,“你为什幺还不走?”她问,“走开!”她把脸再次埋进枕头里,哭得更厉害。塞索实在受不了了。女人的眼泪从来不曾打动他的心,但是现在……他转身想走,突然又改变主意在床边坐下,将她拥入怀中。
席维亚在他的怀中拚命挣扎。她不要他的安慰,她只要一人独噬那悲哀。塞索轻柔地拥着她,怎也不肯放开她。最后席维亚终于放弃挣扎,甚至把脸颊贴在他胸前,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衫,他轻轻摇着她,双手抚着她后背,她的发。可是她怎也不肯停止哭泣,那悲哀的哭声简直撕碎了他的心。
“哦,席维亚,别哭了。”他柔声恳求她,吻着她的脸颊,“我实在不忍心听你哭得这幺伤心。”
席维亚不知道是怎幺发生的,但塞索的唇已罩住她的,而她竟无力阻止他。他的唇温暖,带着她的泪水的咸味。当他开始去除她的衣衫时,她知道要想阻止他已太迟,而且她非但未抗拒他,她的心甚至还和自己的矜持交战,他们都知道,今晚她是他的。
第七章
席维亚替塞索缝制了两件合身的衣服,使得他高兴万分,甚至主动邀她一同遛马。他每天晚上都会护送她回房,从不多打扰她,顶多是临走时吻她一下,她很满意这种安定的日子,但她不知若塞索再想要她时,她该如何反应。一方面她无法否认那种醉人的激情欢愉,另方面又因此乃罪恶而无法释怀,所幸塞索并未逼她抉择,他的体贴等于是给了她时间。
不知不觉中,她会兴奋地等着太阳下山,等着塞索来接她去用餐。今天她更焦虑地把两件新衣展示给他看。她没停下来想过,为什幺他的赞美对她这幺重要,她也没问自己,为什幺在他进房之前,赶忙梳妆拉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