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不同意她的这种做法。这么多人里竟然偏偏是他看到了这个广告,这真让她难为情。不过她已不是一个害羞、怕事的十几岁的小泵娘了。她不会因受威吓而屈服。任何人也吓不倒她。亨特肯定也吓不倒她。
她告诉他说:“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欠你什么,更无须向你解释我的行动。”
他用一种严厉的、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纠正她的活,“我认为这就是我的事。不管怎样,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她极力忍住怒气,可很难做到。他有一种可怕的办法来激起她的无法控制的狂怒。她打断他的话,对他说:“你是真的关心这件事呢,还是幸灾乐祸地来看我的热闹?”
他把双臂交叉在胸前,“如果不关心我就不来了。”
“那好,”她想抓住他这句话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除了登这条广告之外我别无选择。”
他用一种轻蔑的手势表示根本不信她的借口。“不用给我这种借口。我们总能找出各种办法的,可是你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办法。”
她尖刻地反击道:“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决定,但这并不说明我的决定就错了。近年来我的日子很不好过。父亲……父亲在你走后一年就死了。”亨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走掉了,尽避事隔多年,可这件事让她至今仍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今天他来,她不会意识到心里的痛苦竟然这么深。
“是的,我知道。”
她退缩了。“你知道?”他知道却不回来?不回来看看她怎么样,看看她需要什么帮助,需要什么支援?她挺起腰来。不,不需要任何帮助。她靠自己维持生活,还要照顾祖母,经营牧场。所有这一切她都要自己处理,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父亲的讣告,”他对她靠近了些,她感觉到他的呼吸,闻到他须后水的香味。“我知道你父亲死后牧场的情形越来越差。你也许像你父亲一样能够集中全力和不讲情面,可说到经营牧场,你肯定不如他。”
她突然感到一阵颤动,就像挨了一巴掌似的,她原来装作与他对抗以自卫的劲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弱点暴露无遗。她怎么竟然会被这个家伙引诱了呢?即使她在十八岁时也应当察觉到这个聪明而冷酷无情的人的本质,不管他的外表多么吸引人。
“我用不着为自己辩解。有什么必要呢?也用不着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我,”她凶狠地说。“所以有话快说,然后赶紧给我滚蛋。”
她看到他眼中闪耀着她所熟悉的怒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过头了。这并不是说她很在乎这个。她背靠着墙,既是实际的也是象征性的表示决心背水一战。
他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她的腰,用腿夹住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他紧紧抓住她的两肩以防她的反抗,这让他的话多了种粗野的取乐的味道。
虽然她想要叫他滚开,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回答他的话,他就不会放开她。她用愤怒的眼光盯着他,“你是来应征广告的。”
“不止这个,莉亚,远远不止于此,”他纠正她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来是为了牧场。”他的眼神恶狠狠的,毫无怜悯之色却充满了强烈的决心。“而且……也是为了你。”
第二章
莉亚一下子震惊得动弹不得,但很快她就恢复过来,抬起了头。“你太不要脸了,亨特,”她反击道,一面继续挣扎。“你哪个也得不到。”
他把她抓得更紧了。“咱们走着瞧。”
她知道反抗无用就停止了挣扎。她用自己惟一的武器——语言来和他斗争。“你真的相信在你抛弃我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够回到我的轨道上逍遥散步吗?你太狂了,狂的让我不敢相信。你过去那样对我,现在我什么也不会给你!”
“你不认为你冲动得有点过头了吗?”
她将所有的愤怒宣泄而出,以此来获得一种满足。“冲动过头?绝对不是。当年是你偷走了我的身子,你这个杂种。而你这样做的惟一目的就是想占有这个牧场。”她把心中压抑多年的痛苦尽情地吐出来。她把她的极端痛苦丝毫不加掩饰地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我当时才十八岁,疯狂地爱着你,而你却利用了我,你利用了我!”
“我利用你?胡说八道。只不过你愿给、我愿要罢了。”
他的残酷语言深深刺痛了她,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没去打他。不过她想起了他从前那闪电般的动作。不等她打到他,他就会又快又狠地还击回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不能轻易地逃月兑责任。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
他的脸上现出严肃的神情。“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他真的以为她对男人的卑鄙动机那么盲目无知?也许八年前她会这样,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言行已经治好了她的这个毛病。“你还是那老一套,你想要我的土地。好吧,说说你想要的范围。”
“现在没有范围,”他咬牙切齿地说,“将来也不会有。你必须现在在这里面对现实。”
他把她拉得更近一些,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慢慢地、无情地把她拉过来,搂住,让她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中。她仿佛陷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网中,虽然拼命挣扎仍然逃月兑不掉。她双手用力推他的胸部,希望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可是这一来反而让她忆起了遗忘多年的感情,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她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眼泪不起任何作用,对这个男人更是如此。
“你干吗这样?为什么现在要这样?”
“因为这样可以让我得到我最想得到的。”
她静静地笑了一下,不是因为快乐,而是因为痛苦和幻想的破灭。“八年前你对我说这话时,我曾傻乎乎地以为你最想得到的是我,可是现在我懂得了你最想得到的是牧场。”
他毫无表情,问道:“我是这样吗?”
“就是!你不是想利用和我上床的机会吗?因为那样你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可是这个办法行不通,是吗?”
“和你上床?这种说法似乎不太合适。更接近事实的是一些比较粗俗的描述。根据我的记忆,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用过床。”
她并不为上床这样的人生乐事感到羞愧。“没有,我们没有上过床,这是因为在你离开前我们没有机会。当然,在父亲威胁说取消我的继承权以前你还没离开。他让我选择:要你还是要牧场。”
“咱们俩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她抓住他的衬衫:“你怎么会知道?”她激动地质问他,无法控制满月复的委屈。“你待在这里的时间那么短,根本没有时间理解我。不过,我现在可以向你保证,过去我选择你是个错误,而且感到终生遗憾。我从来没有想到,如果没有牧场我还值多少钱。”因为了解到这一点,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不过,也正是自尊心让她承受住了这个打击。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坚强。“你得到了你所能得到的,所以你离开了。”
他咧着嘴冷笑,双手抓住她的手,逼她把他的衬衫松开。“咱们把话说清楚。我没有走掉而是被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