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她的东西。若不是亲身经历,她绝不会相信这么精瘦的男子会这么重。
她一边穿上,一边回想他无限怜爱地抚着、亲着她胸部的情景,双颊不觉一红。
如此一夜过后,她要再如何面对他?
答案是,她无法再面对他。至少这一阵子不能。避不了一世,几个星期总可以。她
将尽量不去店里,她是得再聘请个新的经理!但也许莉薇可以暂代一阵子,或者请班再
留久一些。
懊死的贺强尼!竟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经验告诉她,时间会抹平一切回忆的光芒,她只希望在下次迎视那双深澈的蓝眸子
之前,时间会磨钝这次的记忆。
她拿起摊在他脚边的衬衫穿上,再环顾地上,找最后一件:内裤。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想一定是压在强尼身下。
她本想算了,反正谁也不会知道她没穿底裤。再转念一想,若强尼当众将内裤还她
——依他的个性,这并非不可能。她脸一红,决心不冒这个险。
她卯足力气抬起他的肩,但他只申吟了一声,依然睡得很沉。她实在抬不动他,才
一下子他的肩又落在地上。
卧室内传来狗的低吠,芮秋吓住了。她和狗只隔着一扇木门,以强尼的烂醉熟睡,
就算她在此被狗撕成一片片,他都不会醒来的。她又试着抬他的肩膀,但仍翻不动他。
狈的吠声更大了,她终于决定不管有没有穿内裤,先走为妙。
往门口走时,她回头最后一望,竟瞥见她的底裤绉成一球在小桌下。她松了口气,
跋忙穿上后,不再多看强尼一眼,径自出门去了。
夜虽温暖,但她仍不觉打着哆嗦。这几个小时真教她心神像全被掏光似的。她
全身心都自动呈给贺强尼,她觉得那并不像她自己。
泰勒镇的夜像坟场一样黝暗,月光下路两旁的树依然阴影幢幢。芮秋往回家的路上
开着车,不敢多想从小听到的许多恐怖的传说。泰勒镇的许多地方都有一些专门吓小孩
的故事。比方她的姑婆吉妮便常跟她谈起浸信会老教堂的故事。那个浸信会教堂早就废
弃不用,下午凯儿提到的保育协会就是准备要回复教堂的美观。教堂的尖顶高耸入云,
就在离芮秋家不远处。据说教堂司琴的鬼魂一直在那儿弹风琴。每次芮秋上市区或从镇
上回来都要经过那座教堂,但她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但今晚,也许她早已心力交瘁,神
经格外紧绷,她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则传言。吓得猛踩油门,但教堂定期重髹的白墙却
似一直在夜中发光,她觉得寒森森的。
谤据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教堂的司琴和牧师相恋,最初由一手培植墓地花园的牧
师太太得知后(那花园就是现在凯儿想抢修回复的),静静的等着报复。最令人讶异的
是,他们两人的不轨行为都是在教堂中进行的。有一天晚上牧师被召唤,至病人家中探
视,美丽的司琴在教堂中等他,他一直没来,来的却是他妻子。牧师太太不知以什么方
法弄死了她的情敌,也灭了尸。除了牧师外从没有人怀疑过。
司琴的失踪此后多年一直是泰勒镇口耳相传的一桩秘密。牧师夫妇平静的过了一生,
直到她死,都没有人知道她的罪行。她唯一出错在她每天写日记;后人从她日记中所载
的食谱、教堂琐事中发现了这宗谋杀。当然这日记后来也神秘的消失了。
唯一的证据大概是三O年代中,在教堂后的地下墓穴中挖出一副没有棺木的骷髅。
那时牧师夫妇早已作古,挖出来的残骸,伴随着通奸谋杀的传闻,在小镇里传得绘声绘
影。老一辈的人说真的有那么一副骷髅,但其余的,芮秋猜想恐怕只是纯属臆测而已。
令人悚然的是,据说只要是像谋杀那晚一檬,下雨的深夜就可以听到司琴弹着风琴,
在等她的爱人来相会。
一生从不说谎的茉莉姑妈便说她小时候曾听过那鬼魅般的琴音。她和朋友又怕又格
榜笑着爬进教堂堂区,头才一探向窗口,就听到“奇思异典”的琴音,吓得她们拔腿就
跑。
多年后,姑妈一再对侄女重复那则故事,每次芮秋都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月光
照着教堂的尖顶,尖顶似乎闪闪生光。教堂边的阴影中,一个鬼魂似的身影像是在动。
芮秋定睛一看再看,剎那间,她相信她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但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她
很确知。但她猛一转,车还是差点撞到树。
手上一片汗淋淋,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想。全是幻想罢了。
等她驶到家门,她几乎已经不怕了。但一抬眼看到家中除了父亲的房间外,楼上楼
下的房间都是灯火通明。
一定出了什么事,芮秋心中一片惊惶。她急忙下车,冲向大门,她手才放在门把,
门马上打开。
“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她母亲瞪着大眼,厉声道。
“怎么了?是爸吗?”芮秋脸色惨白,满心惊惧的拂过母亲。
“你爸没事。”莉莎寒着脸说着,又再次打量女儿。就着大厅中的吊灯,她清清楚
楚地看到芮秋绉巴巴的裙子、蓬乱的头发和微肿的下唇。“是贝琪。她一个小时前带着
女儿回来,哭得摧心扒肝,我怎么也劝不了她,更不用说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你
劝得了她。”
“贝琪,”芮秋重重的吁出一口气,不论贝琪出了什么事,总算没人死掉。“她人
在哪儿?”
“在书房,我弄了杯热巧克力给她,但她就是一个劲儿的哭,什么也不说。”
“我去看她。”
“等一下,”莉莎抓着芮秋的手臂。“我想先知道你今晚去哪儿。现在已经过了半
夜,没有一家店会营业到这么晚。也不要告诉我你跟劳勃出去,因为他打过电话来,要
你跟他去劳工节野餐。”
她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芮秋,那审判的神态让芮秋虽然胀红脸,却背脊发寒。
“我是成年人了,母亲。如果我要过半夜才回家,那也是我的事。”
莉莎绷紧睑,一脸寒峻,看起来比平常更苍老些。“我再也不了解你了,芮秋,”
她说。“你一直都很聪敏细心,值得信赖,但最近你变了,变得我完全不认识。是贺家
那孩子,从他回镇上起,你就变了。你今晚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莉莎看着女儿眼底,像是看得出一切秘密。
“是又怎样,母亲?”芮秋静静答道。“这会有多糟吗?”
不等母亲回答,她便抽手,走向书房去找妹妹了。
芮秋伫足在书房门口片刻,莉莎并没有夸张,贝琪蜷在沙发上,头缩在一方靠枕上,
嘤嘤啜泣着。在原属于父亲的大书房内,娇小一如母亲、姊姊的贝琪显得格外弱小。
看着那纤细的身躯,芮秋不觉满怀关切。贝琪一向会把芝麻小事戏剧化的夸大,但
瞧她哭成那样子,准是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贝琪?”她把手放在妹妹一耸一耸的背上。
“芮——芮秋。”贝琪红着眼,噙着泪,抬头看她,勉强想挤出一个笑容,却益显
狼狈。芮秋看着妹妹悲痛的脸,于是在她旁边坐下,她们的母亲站在门口忧心地看着她
们。
“是孩子怎么样了吗?”说不定是她的一个女儿得了重病。但胡思乱想既没用也可
笑,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了。
贝琪那张酷似莉莎的姣好面孔又皱了起来,她摇摇头。“不是。”
“是麦可?”
“噢,芮秋!”贝琪双手覆着脸,又痛哭失声。芮秋惊骇得伸手抱住她,像这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