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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为媒 第17页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她知道这时进行这样的试验很合适,因为中午雅克把它喂饱了,它不会那样凶。

她进去后关上了门,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然后她用她一向用来逗引它的声音温柔地叫“大王”。

“大王”慢慢站了起来,在它厚密的皮毛下面,每一块肌肉都随着优美的节奏活动着。

“大王”从容不迫地走到泰丽莎跟前,她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如果‘大王’高兴,它可以往前一扑,把她按倒在地,致她于死地。

但事情并非如此。“大王”走到她眼前并未止步,而是把身体轻轻地在泰丽莎腿上蹭。

一边蹭着,它嗓子里发出惬意的呜呜声,就象猫那样。泰丽莎知道她大功告成。

***

侯爵到了阿尔,凡有人要去萨雷别墅,列车都可以在这里停。

但是他有令在先,这种特权只有他本人和客人能享受,工作人员不在此例。

他的专用包厢挂在南下的快车上,当他找到自己的车厢时,他通知乘督,他想在阿尔停车去萨雷别墅,这件事在巴黎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侯爵先生,您很久没有吩咐我这样做了。”乘誓说。

“我知道,我能够从你的声音里听出责备的味道,因为我回家太少了。”侯爵笑道。

“您的家人会高兴见到您的,先生。”乘警回答说,说罢,他赶忙去把侯爵的指示通知司机。

虽然列车是快车,可是侯爵八点以后才到别墅。

他特意指示布朗托梅不要把他回来的事告诉工作人员,因为他一贯坚持,凡在他各处别墅干活的人都应随时为迎接他作好充分准备,无需事先打招呼。

布朗托梅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只求别墅情况一切都好,那位自诩第一流的新厨子不是在那里滥竽充数。

侯爵的驾临,有如闪电击中别墅,一时成了轰动性事件。

当马车在门口停住的时候,值夜班的男佣人正在大厅里舒适的软垫椅上打盹,他向管家报了信。

避家赶紧穿上镶金边的制服外衣,上气不接下气地迎了出来,等他走到主人面前时,侯爵已经进了客厅。还算好,夜班男仆离开侯爵去喊管家时,没有忘记把烛台点上,因此房间里显得极其漂亮。

靶谢上帝垂怜,他看到一大钵鲜花摆在窗前路易六世时代的桌上。

避家知道这完全要归功于泰丽莎。

“花园里的花太美了。”她说过。

“我可不可以摘一些,除装饰我的客房之外,在大客厅里也摆一些,那里的挂毯、椅子和弗拉戈纳尔的画,如果没有鲜花衬托,就会显得不起眼。”

避家笑了。

“当然,小姐,”他说,“老侯爵夫人在世时她一直主张处处有鲜花,象客厅,藏书室,休憩室,都得摆花,当然,晚餐前,餐桌上都要摆鲜花。”

会客室里挂了老侯爵夫人的画像。由于泰丽莎想要还原老侯爵夫人当初在世时客厅的样子,她特为摆上成瓶的黄色水仙,粉色山茶花和白色丁香花。

花匠们对别墅内部摆设早已不关心了。泰丽莎央求他们,搬几钵风信子来,于是大厅里香气四溢。

侯爵不期然的到来,打破了泰丽莎在心中为自己筑起的小天堂。

她匆匆忙忙赶到厨房为主人做晚餐,真心地希望饭菜会使主人吃得高兴。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而是平平静静地好好想一想,一个凡事都不马虎的男士,在经过长途旅行后,深更半夜里会想要吃点什么夜宵。

泰丽莎好象独具慧眼,她认为,侯爵之所以突然从巴黎返回,也许是因为腻味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而倦鸟知还。

“那么他到乡间来寻找什么呢?”

她相信当然侯爵不是因为缺钱花,象当初她父亲那样。

她开始做清燉肉汤,那种汤呈金黄色,清清爽爽,味道鲜美,每喝一口都齿颊留香。

运气不错,一个动物园饲养员送来了两条当晚刚抓到的活鳟鱼,因为这个饲养员很想讨她的欢心。

现在鳟鱼成了给侯爵吃的第二道菜,她的做法很简单,只用黄油煎,最后配上一些杏仁。

现在就看是吃小羊肉还是吃鸡了。小羊肉是两天前从自用农场弄来的,管家对此有偏爱。

她挑了小羊肉。她按照外祖母教的办法做,放少许胡椒,搁一点蒜,只在肉汁里放酱油,烧出来的肉颜色是粉嘟嘟的。

肉烧好后,她知道肉质鲜女敕,象天鹅绒一样软。

时间已是深夜,她肯定侯爵不会要干酪,在法国,干酪是在甜食之前端上桌的。但是她做了薄烤饼,浇上用桔片泡烈性酒制成的甜水,然后按照外祖母教她的办法,放一点白兰地。

在侯爵准备用餐时,菜摆在一个银托盘里,托盘刻有萨雷族盾形纹章,使菜显得更加诱人。

与此同时,珍妮还做了配小羊肉的新鲜土豆,还有刚从菜园摘下的鲜豆子,豆粒还没长饱满,把它们从豆荚中剥出来几乎让人心疼。

在另一个盘子上面,她放了六根水灵灵的绿色芦笋尖。

在泰丽莎和珍妮离开厨房时,泰丽莎对珍妮说“如果他对这顿饭不满意的话,时间这么仓促,我可做不出更好的东西来了。”

然而,当她们上楼回各自的房间时,她首先希望侯爵会对这顿夜宵满意,其次,他不会一个劲儿询问厨子的事。

虽然管家没有说,但是她觉得他不会在主人一到就立即告诉他别墅来了个新厨师。

她发现,自从侯爵上次来过这里之后,来来去去的厨师已经不少于六名了,事实上,在她来这里之前的两个月,这里根本就没有厨师。

一个女佣人告诉她:“我们只是希望先生不会回家。

他会很生气,也许还会说,厨师之所以待不下去要怨大伙儿。”

她停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

“他们架子大得很呐,小姐,你简直不知道他们有多神气!有一个厨子说:‘这叫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都是死人吗?’说罢,他迳自上楼,收拾箱子去巴黎了!”

她上床了,但是心里还记挂着侯爵这顿晚餐是否吃得满意。

泰丽莎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她知道,如果她想看“大王”就得早早去,趁主人还投有醒。

她决心避开侯爵,她提醒自己,在他离去以前,她必须安安份份待着,不要乱窜。过去她每天都骑侯爵的马,因为马倌头,也是一个老人,发现了她特别想骑马,在他见到她骑马的样子后,便让她在马厩里拣喜欢的随便挑。她不仅骑着在猎苑里到处跑,而且还跳过跑道上的障碍。

泰丽莎太乐意骑马了,但是即使这样,一天中最令她兴奋的时候仍是同“大王”在一起。

现在“大王”会让她抱,会四脚朝天地躺着让她去挠胸脯,在她站住时,“大王”会象罗弗一样,用身子去蹭她。

她走到哪里,罗弗就跟在哪里,它非常妒忌这只老虎。她向罗弗说,它不能进入围场,必须在外边等她,最初罗弗还发出呜呜声表示不高兴。

后来它知道了:在它的女主人有事情时,它还有别的乐子,这就是掏野兔洞。

罗弗掏呀掏呀,鼻子上沾满了泥,前脚爪快磨破了,虽然它明知兔子在洞里,而且可以闻到兔子的味道,但是从来没有逮过一只。

泰丽莎几乎夜夜都对自己说:“我很快活,因为我平安无事。”

她已把对叔叔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很少想到他。

她唯一感到悲哀的事是母亲不能和她在一起。

初升太阳的金色光轮已经移到地平线上,最后的一颗晚星消失了,泰丽莎打开了“大王”围栏的门,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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