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衫全因浸水而湿黏在身上,现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只会让人注意到她姣好完美的曼妙身材。
“你知不知道,除了我方才所讲的危险外,你的无知还会为你引来另一个更大的危机?”他的音调缓慢低沉,瞳眸中闪着令人费解的怪异光芒。
上云茫然地摇着头。
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他欺身上前,猛地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低头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他的唇刚硬地刷过她如玫瑰般柔软的樱唇,恣意狂暴,带着冷酷、惩罚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欲火。
上云的背紧紧被他按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抗议的言语被封锁在两片炙热的唇中,闻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双脚虚软如绵,似乎无法找到力量来反抗这突如其来的震撼。
仿佛过了一百年的时间,夏煜才放开她。
他双眼罩上火红的,气息不稳地粗嘎道:“你明白了吧?如果你遇上别的男人,会发生的事情还不止这些!”
受辱的感觉排山倒海向她袭来,力量似乎又回到她体内,她不假思索,扬手“啪!”掴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震醒了两个浑沌的灵魂。
上云呼吸急促地看着夏煜额上冒出的青筋,她不知道一个男人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可怕。
她惊呆住了,打哆嗦地看着眼前这头被她激怒的野兽。
她忘了她掌掴的是当今最有权势的诒硕亲王,她开始后悔她的冲动。
夏煜的怒气在瞬间窜升到临界点,他克制不住已经爆发的怒火狂潮。
“你该死!”他倏地愤然出手,将她扛起来,不管她又踢又打,直将她扛到前方五十公尺处,一间囤放木柴的木屋前。
她扯开喉咙大吼:“放开我!你这恶棍!”
夏煜大力地将她甩进木屋内。
“你这个野丫头一再任性而为,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直到我放你出来。”
惊惶闪进上云的灵活大眼。“不!你不能这样做!你没有权囚禁我!”
“哦!”夏煜嘲讽地挑高双眉。“我没权?你要试试看吗?”他斜睨着她,“还是你要认错?你认错我就不处罚你。”
上云倔强地扬起下巴,愤怒地瞪着他,“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你这个自大、自私、脾气暴躁的猪!”
她话声未落,只听到“喀喳!”一声,夏煜已用力合上门,从屋外上栓了。
门一关,四周霎时封闭在黑暗中。
她慌了。
上云大力地拍打门扉,大喊:“开门!夏煜!开门!你不能把我一个人锁在这里!放我出去……”她徒劳无功的对着门板拳打脚踢。
“夏煜!”她已经顾不得形象了,扯开喉咙大叫:“夏煜!你还在外头吗?”声音里含着克制不住的颤抖,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滑下脸颊。
“来人啊!放我出去……我怕黑!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她呜咽得语不成声:“夏煜,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放我出去啊!夏煜!我求你……”
一屋子的死寂对她极尽所能的嘲笑。
她捶打喊叫了好一会儿,直到嗓子哑了,手也痛了,没力气了,才安静下来。
眼睛逐渐习惯屋内的昏暗,她退到墙脚,眯起眼睛打量这间木屋。
这屋子比一般柴房来得高,屋内似乎除了木块还是木块,找不到任何家具或食物。可能是怕泼雨溅湿木头,只在高处开了一个小窗,因此整间屋子乌魃魃的,暗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木屋是为囤积大块木柴而设,所以在王府内,而盖在偏僻空旷的侧门外。平常并不会有人来这里,除非王府柴房内的木柴告罄,才会有长工来这里搬运补充。
上云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低声饮泣。湿衣裳所带来的寒气,让她像泡在冰水里,彻骨透髓地冷起来。
空气中凝着让人恐惧的静谧,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的风声,像魑魅魍魉般张牙舞爪,威胁着撕裂她的神经。
她枯坐等待,期望夏煜会大发慈悲放她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上云独自在黑暗中与恐惧对抗。
她害怕得不停哽咽,不断用手指抹去淌下来的泪水。小时候可怕的记忆,如狂潮巨浪般回到她脑海里。
突然间,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希望声音能突破这梦魇,让她醒来发觉,这原来是一场恶梦。
星影低垂,那小小的窗户已经看不到一丝光线。山野中枭鸟鸣叫,其声如泣如诉。上云蜷曲在冰冻的地面上,在抽噎中睡着,又在不安的梦魇中哭醒。她又冷又饿,半湿半乾的衣裳,冻得她浑身抖瑟。
一夜过去,却依然不见有人来开门。
***
夏煜并没有听到她迟来的道歉。
他上了栓后,即举步离去,狠心地将她拍打的喊叫声摒拒在心房外。他打算让她在里头反省一、两个时辰。
他回到松霄阁,见巴总管等在书房里。
“爷,您可回来了!我到处找不着您,宫里顺公公刚走,他传话来,皇上要爷马上进宫一趟。”
“哦?”他瞥了瞥外头的天色,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时候召见,可能是什么紧急事情。
他转向巴总管,“我要换朝服,叫兴儿进来更衣。备好马匹,兴儿和我一道进宫去。要聂护卫带一份贺礼,替我走一趟刘督军府,他今天过大寿。”他交代一句,巴总管答应一声。一吩咐完,巴总管已忙不迭地衔命而去。
夏煜从建春门人大内,到了午门下马,带兴儿直接穿过勤政殿西北角的月华门,走向景福宫,绕过景福宫的东方就是保和殿了,皇上在那儿等他。
他自幼在宫里长大,对各宫殿的相关地理位置很熟,从景福宫切过去的这条捷径可说是最快的。
正当他踏上保和殿外径的石板路时,突然“啊!”一声,身形顿时一僵,骤然停下脚步。
这一路走来,黑云浮动,月色淡染,四周寂静无声。兴儿提着灯笼,跟着夏煜在纵横的宫殿外巷穿梭,心里原本就不踏实,听到夏煜这一喊,吓得倒退一步,几乎叫出声来。
“王爷?”他试探地问。
“该死!我把她给忘了!”他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焦灼,“兴儿!你马上回去一趟,告诉巴总管到堆柴火的木屋把人给放了,传完话再回到宫里来。”
“是!”兴儿转身就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旋过身来,“王爷!天暗,灯您留着。”
夏煜大手挥了挥,“你带着,快去快回!”
兴儿机伶地完成夏煜的嘱咐。只不过他更机伶的把夏煜交代的话简洁浓缩为:“将柴房的人放了!”他想着堆柴火的木屋不就是柴房嘛!
巴总管在王府柴房里里外外转了六、七遍,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既然没人被关,他也不在意了。他有比找一个不存在的人更重要的事要做。
***
当夏煜回到王府,已经是隔日的晚膳时间。
他没想到会在宫里拖这么久。长久与中原关系良好的准噶尔部落,文化交流一向积极,据前来的使者所言,他们将在近期内,派遣十名喇嘛与我邦切磋宗教佛学。
他实在想不通,在拟定完内部高僧的推荐办法后,皇上竟然有法子把话题从边疆问题带到他的婚事。
他听着这个自幼在一起的玩伴,叨絮着衣家女儿的好,脑海中竟浮现云儿柔媚的倩影,一时间竟怔忡起来。
皇上走到他身旁,猛地用脚拐他一下。
这是他们幼时常玩的一种把戏,总是趁对方不留神时,把对方拐倒在地,以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