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他爱上了她!
就像爱上这咖啡的滋味,他同时迷恋上用心为他煮出这滋味的女人。她的情意让他愿意放弃自由,扛上责任的枷锁,一辈子守护着她。
“我……”
“你怎么了?干嘛拉她……”男性不悦的嗓音打断了他脑海里的影像,象贤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拉住Sunny的手,卫景桓则一副很想伸出手打开他的恼怒模样。
“对……不起……”他羞窘的道歉,不明白自己怎会做出这么唐突的行为,“我只是……”
“想谢谢我……”不忍心他受困,宜萱温柔地替他解围,“煮了一杯很棒的咖啡,对不对?”
“是的。”象贤投给她感激的一瞥,跟着附和,“没想到妳有这么好的手艺。”
“谢谢夸奖。”她调皮的回道。
“妳是从哪里学来的?”尽避看出两人间有种暧昧的情愫,景桓并没有点破。
“大学时候在咖……”
“啡店打过工……”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来,象贤愕然看进Sunny惊喜交加的眼眸,心跳莫名加快。
“咦?你怎会知道Sunny在咖啡店打过工?”景桓探究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象贤暗暗叫苦。他怎会知道?就是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呀!
“我……”太阳穴隐隐刺痛,他扶着额头,苦涩的回答:“猜的吧?”
“还猜得真准咧!”景桓促狭地瞅着他。
听他这么说,宜萱不禁失望地垂下眼睑。看来还是没用。她很快收起心头的沮丧,对两人笑了笑。
“要用中餐了吧?我安排了养生火锅餐。餐厅的服务人员已经到了,可以的话,我请他们准备了。”
“好。”
养生火锅餐?
象贤紧了紧眉,他又不是病人,吃什么养生火锅!
“好呀!是不是有放牛鞭之类的?”景桓笑得好邪恶。
“我就知道你需要。”宜萱调侃他。
“嘿!我是有备无患,不要以为我……”他赶紧为自己辩护,以免减了男性雄风。
“好啦,我就是补你个有备无患。”她微笑地应付他,接着转向象贤,晶亮的美眸里含着一抹柔情,“太辣容易伤胃,我请厨师调了中辣的酱料,可以吗,罗先生?”
“啊?”连他嗜辣而且胃不好都知道?象贤感到心情暖和了起来,笑咪咪的回答:“麻烦妳了。”
“嗯。”
宜萱响应了声,便前去安排,餐厅里的眼务人员很快将必要的炉具、锅具、及火锅料理送了进来,象贤发觉他对这幕并不陌生,以前应该也吃过类似的。
印象中,好似有一名温婉的女子,温柔地伴在他身边,服侍他吃火锅,而那女子赫然便是为他们川烫各式各样食材的Sunny!
罗象贤对自己一再对着她产生怪异的幻想,感到懊恼。
他生病了吗?
“谢谢。”尝一口Sunny放进他碗里的牛肉片,罗象贤又羡又妒的对卫景桓道:“你运气真好,Sunny还会帮你安排这么棒的午餐……”
“嘿,你以为我每天都吃那么好吗?”他为自己辩解,“我是沾你的光,才有今天的待遇。她平常呀……连顺便帮我准备个便当都很难得!”
“你午餐约会那么频繁,还需要我为你准备便当吗?”宜萱若有深意的说,樱唇弯起一抹调皮的笑意,“至少我有帮你订餐厅呀。”
“是是……”不愿她把他以往频繁的午餐约会真相说出来,卫景桓只得投降,目光瞥见她捞起的牛鞭,眼睛一亮,却见宜萱把牛鞭放进罗象贤的碗里,忍不住埋怨:“妳怎么都先给他……”
“人家是客人耶!”她白他一眼。
“可我是妳上司,要结婚的人也是我,他不需要啦!”
宜萱脸一红,啐道:“你乱讲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为了争取埃利,他索性自己动手捞好吃的。
“你喔!”宜萱脸上浮现出一副拿他没辙却又宠溺极了的笑意。
罗象贤看得不是滋味,他们应该只是上司和秘书之间的关系吧?但为什么他觉得两人间的斗嘴超出了这种关系?
“对了。我听说你们要留在台湾过年。怪不得社交圈里著名的媒婆们全都动了起来……”卫景桓完全没察觉到好友的坏心情,轻松的调侃起他。
罗象贤蹙起俊眉,想也知道是他那票爱作媒的亲朋好友热心下促成的好事,想到一切祸事全都起自眼前这位神清气爽的贵公子,不由埋怨:“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卫景桓一脸错愕。
“本来就是!”罗象贤瞪着他,“若不是你年纪轻轻便想不开跑去结婚,爷爷也不会怪我,成天催我结婚,那票亲友就不会多管闲事安排相亲。”
什么叫年纪轻轻?
卫景桓翻了翻白眼。
饼完农历年他都二十九岁了,接着是台湾习俗的孤鸾年,最重要的是仙仙已经怀孕了,能往下拖吗?
这些话可不方便跟他说,卫景桓只得苦笑,“我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罗爷爷干嘛因此怪你,还催你结婚?”
“如果你不是卫爷爷的孙子,爷爷的反应自然不会这么大,可你是呀!”
“我越听越胡涂了!”
罗象贤见他不像是装胡涂,于是耐心的解释。
“你应该知道我爷爷跟你爷爷是从小竞争到大的友伴,他一直很得意自己比卫爷爷早结婚,比他早当父亲、爷爷,没想到这一路领先的局面,到了孙儿辈竟落后了。”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充满无奈,“眼看你就要结婚,卫爷爷随时都可能抱到曾孙,还越洋发来喜帖向他示威,自己的孙子却连新娘在哪里都不晓得,更别提曾孙子了,他老人家当然要气我这个不肖孙。”
“为这个生气?”宜萱插嘴,一阵不知是酸涩还是凄苦的滋味在方寸间漫开,她稳住情绪,语气淡淡的,“听起来不是多严重的事,罗老先生会不会小题大作了点?”
“局外人当然可以这么说,被爷爷视为奇耻大辱的我哪敢吭气呀。”象贤自嘲。
“局外人?”她是吗?
没听出宜萱低喃的声音里隐藏的悲辛,象贤又道:“爷爷一向好胜,对他而言,不只是景桓比我早婚,让他在卫爷爷面前没面子这么简单,同时表示他终其一生都难有机会再赢卫爷爷了。两位老人家的年岁都不小了,想看到曾孙子结婚、生子,有几成希望?爷爷明白这点,半年前景桓订婚时,便向我下通牒了,还把早八百年前的陈年旧事照三餐拿出来念给我听。他怪我当年太任性,拒绝了他撮合的婚事,否则他早就当曾祖父,轮不到卫爷爷来跟他示威!他念了我半年,催我结婚也半年了,我还是没有对象,便怪我害他连个翻本的机会都没有,惨输给卫爷爷,气得都不想跟我讲话了!”
不,他爷爷没有输,没有输!
好想吼给他听,可是他会相信吗?
强酸般的情愫冲上眼眶,宜萱拚命睁大眼睛,好象这么做就能不让酸楚化成泪水,可是没有用。
“怎么了?”看出她表情不对,象贤担心了起来,嗓音微带焦急。
宜萱强忍眼中的湿意,勉强扬起一抹笑,“没什么,我去一下化妆室,你们先用。”
说着,她迅速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打开门离开。
象贤怔在当场,景桓眼露狐疑。
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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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罗家位于雪梨的庄园,卫家占地辽阔的庭园和中式宫殿般的主建筑仍是小了一号,但在寸土寸金的大台北地区已算是顶级豪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