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纯真了。”他不在意地说,“只是你情我愿的游戏,没你想的浪漫。她不过是个小明星,想藉由讨好我,达到成名的目的。”
“可是……”算了,跟这种换女人像换衣服般随便的公子讲再多不过是浪费口水罢了!
仙仙心灰意冷地领悟到这点,转身想走,脚步还来不及往前迈,腰部一紧,整个人跌进卫景桓的怀抱。
“你想干什么?!”她气恼地打人,却被卫景桓制住。
他不想她离开,至少在他厘清楚对她的感觉前,她必须留下来。
“没经过我的允许,便画了我,是侵犯我的肖像权。”他胡乱找了个理由。
“什么?”仙仙不敢置信,就为这种原因不让她走?!
还说她是他的女主角,根本是骗人、骗人、骗人!
“我撕给你总可以了吧!”她气得头晕脑胀,手忙脚乱地从皮包里找出笔记本,翻找那一页。
“那是你的心血,怎么可以随便给人?!”他随便讲讲,她就想撕下来,根本不当他……的画像一回事!
“你到底想怎样?”仙仙困惑地嚷道,“说我侵犯肖像权的人是你,要我不要随便把心血给人的也是你。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要他高兴还不容易!卫景桓狡狯地一笑。
“只要赔偿我的损失,一切好谈。”
“你有什么损失?!”仙仙瞪大眼睛,气愤使得她忘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不客气地用手戳他的胸口。“别说只是随手画出的素描,就算是幅巨型油画,我也没必要赔偿你什么!反正我又不打算用来谋利!”
“谁晓得呢!”卫景桓摩挲着冒出胡渣的下颚,冷凉的语气里有着恫吓意味。“你不是在画插画吗?说不定我的律师会认为你有可能把我的肖像拿来卖钱,损害到我的权益,把你告上法庭。到时候宫家人知道你背着他们画画……”
“你……偷听我们讲话!”仙仙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
“算不上偷听。是你们讲话的声音自动传进我的耳朵里。”他俏皮地回答。
那晚,被仙仙撞见好事,卫景桓失了兴致,很快打发掉怀里的女人。本来想抽根烟,却发现没带香烟,正打算回大厅向主人告辞时,看见仙仙拉着玫璇到露台下方谈话。基于某种他无法解释清楚的兴趣,他没有选择现身,反而隐身暗处。
仙仙欲哭无泪,怎么也料想不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先是撞见卫景桓跟人亲热,接着胡里胡涂地把玫璇带到他所在的露台下方说话,让他听见她的秘密,现在拿来威胁她!
倒楣,倒楣,倒楣!
此刻是父母过世后,她遇到最惨的时候了。
“除了宫玫璇外,宫家的人都不晓得你画画的事吧?要是他们知道……”
“你想怎样嘛!”她咬牙诘问。
“不想怎样。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三缄其口。”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唇说。
仙仙气得浑身发抖,无法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不亲不勉强。我听女乃女乃说,令尊生前是位画家,宫家人对这点很不满意……”
“不要说了!”明知故问又毫无同情心的家伙,她恨死他了。
接收到她眼里的怨恨,卫景桓纳闷自己是不是玩得过火。
只是想逗逗她,教训她一下,不是真的……哎,骗谁呀!不想亲她吗?不渴望此刻坐在他腿上的诱人身躯吗?那体内被她年轻迷人的娇躯撩起的燥热又怎么说?他不是柳下惠,从来都不是。
“好,我亲。”
她咬了咬牙,低下唇迅速往他颊上啄去,卫景桓想都没想地把唇凑过来,仙仙发现已来不及,后脑勺被他的大手稳住,湿润的嘴唇也被吸住。
“唔……”
直到碰触到她甜蜜的嘴唇,卫景桓才晓得自己有多渴望她。
如野火无法控制,他激动地吻着她如蜜的芳唇,要她用同等的热情回应。
但仙仙吓坏了。
她从来没接吻过,幻想中的吻是轻柔甜蜜的,不是像火焰般烫人,遑论违背她意愿的索求了。她在他唇下挣扎,但他的唇覆得那样紧密,烫人的舌头不给她喘息的任意撬开她的牙齿,在口腔里翻搅。
从来不曾经历这样的亲密,她害怕地使劲捶打他,卫景桓不情愿地抬起头,仙仙使尽全力推他一把,趁他往后跌时,迅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狂奔。
第四章
不辨方向地跑了许久,渐渐地,仙仙惊吓过度的脑袋里除了装满逃走的意念外,开始渗入其他念头。
一开始就没有听见卫景桓喊住她,或试图阻止她跑掉,身后也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仙仙脚步一个踉跄,方寸间汹涌着浓郁的委屈。
他就这样任她走掉,连喊一声都不肯……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仙仙惊恐地摇头,眼里的雾气全被摇散了。
她希望他追来吗?
“咳咳咳……”
她差点被这个想法给呛到。
当然是不想啦!
那么为何会在意他没有喊住她,没有追上来?
仙仙迷惑了。难道只是不甘心?
被富有盛名的公子强吻,她只觉得嘴巴好痛,既没有那次撞见他跟别人接吻时,女方心醉神迷的感觉,也没有杂志转述据说是卫景桓的前女友们对他吻技的赞誉——诸如:嘴巴像吸盘般将她们潜藏在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全都吸吮出来,或是如一场华丽的流星雨般灿烂、上好的红酒般醉人、道地的麻辣火锅般过瘾……这类很炫、很惑人的形容词。她有的仅是被强迫的不甘愿,被抱住的难堪,被吻得嘴巴痛。
什么公子嘛,这样烂的吻技也值得女人回味再三、如痴如醉,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盼能与他接续前缘!
仙仙越想越呕。
被一个吻技烂的公子强吻,可说是她继父母双亡、初到宫家时被外婆没收父母买给她的画具、撞见卫景桓跟人亲热那幕,另一件倒楣的事了。
倒不是他吻技好一点的话,她就会原谅他,但一个吻技不好的公子,如果不懂得体贴,不晓得如何安慰一颗被他伤害的芳心,活该遭人唾弃。
仙仙想不通,为什么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难道吻技不是成为公子的要件之一吗?
还是只要有钱、花心,就可以当公子……
咦?她想这些做什么?
仙仙登时既羞愧,又不可思议。
卫景桓有没有资格当公子,不关她的事!她不忙着痛骂卫景桓对她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反而探究起公子该有什么条件,简直莫名其妙!
她应该觉得很委屈、很难堪、很伤心。
可是委屈、难堪、伤心,改变得了她被卫景桓强吻的事实吗?
那么,她应该向世人控诉卫景桓的禽兽罪行?
问题是,谁会相信他这样的万人迷需要用强迫的手段才能吻到女人!
即使有人相信,不过是为卫景桓的风流事迹再添一笔纪录,徒然损坏自己的名声,什么公道都讨不回来!
她索性拿一把菜刀砍他算了。
可是她怕看到血,而且菜刀很重……
想到这里,仙仙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受了委屈,却只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要是换成玫璇,一定有法子整治卫景桓。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委屈全吞回月复中,视线迷蒙地望向前方,发现眼前的景致并不陌生,她出走的露台便在前方不远。
仙仙脚步迟疑了起来。刚才被卫景桓强吻,不晓得头发、衣服有没有乱?她得在遇到人之前,拿出镜子检视……哎呀,她的皮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