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颜伯伯在吓人吧?”海宁畏缩地朝海潮靠近。
“我可没吓人,森林对于不了解它的人而言,是很危险的。不管是地下森林,还是地上森林。”
“我想也是。”朱长乐朗声附和,“在下虽然不像呼颜掌门对森林的情况那么了解,但也有过好几次和家父上山打猎的经验,若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带路,的确是极为容易迷路。”
“世子害怕了吗?”呼颜鑫嘲弄地问。
他一口鸟气已经忍很久了。
好不容易遇上海宁这样的美人儿,哪知道朱长乐一来便指称海宁是他的未婚妻,警告任何人不得染指。
包气恼人的是,他的伯父下令不可得罪长白派来的贵客,害他只能对朱长乐的气焰暗恼于心,不得发作。
偏偏连妹妹都被这外貌温雅,只会说笑话,却看不出来有何能耐的草包朱长乐给迷住。这几天朱长乐与海宁态度亲密,让他妹妹暗地里掉了不少眼泪,他更是看得眼红,直想找机会给朱长乐好看。
这些思绪在他脑中电闪而过,朱长乐虽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但从呼颜鑫的语气、态度看来,也知对方对他心生不满,说出来的话自然与客套、恭维无关。
他傲然一笑,“呼颜兄说的是哪门子的笑话?在我心里,除了怕宁妹妹不理我外,可没有任何怕的事。”
“你……”
两声意义不同的“你”月兑口而出,海宁远方是语带娇羞,嗔恼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怕她不理他,也不怕羞。呼颜鑫则是气得牙关紧咬,那朱长乐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让他喊宁妹妹,却把宁妹妹亲热的挂在嘴上,分明是示威!
其实,呼颜鑫是想得太多了,朱长乐不过是说出真心话罢了。
“你要是不怕的话,敢不敢跟我比赛,看谁打到的猎物大,速度又快!”
“这有……”
“阿鑫,不准胡闹。”呼颜克板起脸道,“你们两人对这里的地势环境都不熟,要是有个差错,怎么得了!”
‘伯父,咱们鄂伦春人本来就要无惧于恶劣环境的挑战。虽然我没来过这里,可以我五岁就随着父亲打猎的经历,这种阵仗仍是难不倒我!”他傲气凌人地道。
“都是你。世子可不像你五岁就上山打猎,这样的比赛对他不公平。好了,不准再胡闹。大家看看逛逛,我们一会儿就上去。”
呼颜鑫气恼得一张肥脸都涨红了,伯父分明是刻意在维护朱长乐嘛,教他越想越是不甘心。
趁着呼颜克指点海潮寻找珍贵的药草,他走到朱长乐面前挑衅地道:“你不是除了怕宁妹妹不理你外,什么都不怕吗?”他故意加重“宁妹妹”三字,有意刺激。
朱长乐朝他眯了眯眼,语气仍是温和的,“呼颜掌门的交代.呼颜兄都不放在心上吗?”
他冷哼一声,仍不肯放弃,“要是你肯承认害怕,我自然会把伯父的交代放在心上。”
“呼颜兄……”
“你怕死就在这里等,等我呼颜鑫猎只大野猪回来,在宁妹妹面前露足风头,宁妹妹就会知道谁才是男子汉!”
什么嘛,会打野猪就是男子汉吗?
朱长乐不屑地想,才想反唇相稽,呼颜鑫喊了声:“那里有只野猪。”便像颗球一溜烟的滚不见了。
朱长乐担心他会出事,来不及向随身的侍从打招呼,急忙追赶过去。等侍从发现他匆匆离去的身影追上去,朱长乐与呼颜鑫的身影早就淹没在重重树影间不见踪影。
第八章
奔驰了一阵子之后,呼颜鑫的身形缓慢下来,最后在一块狭小的空地停住。
朱长乐看出他有意等他,却不知缘由,但既然迫上来,干脆跟他把话说清楚也好。
几个起落,修长健实的身躯便来到他身后,没好气地道:“呼颜兄太儿戏了。呼颜掌门已经警告我们此地危险,你还不肯听劝随便乱跑。”
“哼,你拿我伯父的话当圣旨,是因为他处处维护你吧!”呼颜鑫冷冷地说。
朱长乐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便知呼颜鑫的不满,“呼颜兄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你倒不笨嘛。”他赞赏地点头,眼神犀利地打量过去。
虽说是故意等朱长乐,可朱长乐一路赶来,脸不红气不喘,之前和众人游览地下森林时更展现卓绝的身手,现在仔细想来,不由得暗暗心惊。
看来,他一直都低估了朱长乐。饶是如此,有傲人的渊源家学为凭仗,呼颜鑫并不认为朱长乐的本事会赢过自己。
“呼颜鑫,你到底想干嘛?”朱长乐也懒得跟他客气了,索性挑明地问。
“我想教训你这个臭小子!”他暴躁地低吼,“说自己是宁妹妹的未婚夫,不准我喊宁妹妹,还到处招蜂引蝶,连我妹妹都想勾引,你这个家伙……”
“喂,你不要含血喷人呢,我可没有勾引任何人。”朱长乐警告道,“再说,海宁是我的未婚妻,能喊她宁妹妹的人只有我,你最好尊重这点。”
“我不尊重又如何?我含血喷人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呼颜鑫,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只要过分,还要狠狠的教训你一顿!”他抽出腰间所系的长鞭,狭长的凤眼里充满挑衅,“拔出你的剑来,让我见识你有什么本事要我尊重你!”
“这样不好吧?”朱长乐好心地提醒他,“这里地形狭窄,你使长鞭反而施展不开。”
“少啰唆!”呼颜鑫虽明知他有理,但面子下不来,手一使劲,长鞭便朝朱长乐甩去。
“你这人怎么说打就打?”朱长乐边抱怨,边快速移动身躯,躲过他凌厉的一击,却见那鞭尾收势不及的挥向后方两人方可合抱得起的树干,留下深刻的伤痕。
“作孽呀!”他的叹息未歇,呼颜鑫的第二鞭又甩了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长乐的脾气虽好,却只对娇滴滴的姑娘家好,至于野蛮无礼的大男人,就禀承孔夫子的教诲:以直报怨。
他使出师传的迷踪步法,在闪躲呼颜鑫攻击的同时,将他诱向密林深处。
虽然这么做会累及这些百年以上的老树,但为了让呼颜鑫自食恶果,只好对不起这些树灵了。
情势的演变果然如他先前所说,呼颜鑫的鞭子受到地形限制而无法尽展呼颜家鞭法的精妙,反而显得左支右绌。
随着空间变狭,四周都是枝繁叶茂的林木,呼颜鑫挥到右边打到树,挥到左边也打到树,目标朱长乐却借着敏捷的身手,及树木的阻挡,总在紧要关头避开他的攻势。
这还不打紧,越深入密林,他的鞭子便越使不开,等到呼颜鑫发现自己的鞭子寸招难使时,已来不及。
“砰”的一声,朱长乐一拳击中他鼻梁,将他打得往后仰,紧接着一脚踢中他胸口,把他踹飞倒地。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他朗声长笑。
“你……”呼颜鑫又惊又恐,知道自己遇到强敌,而这强敌连身后的长剑都未拔出,赤手空拳便把他打倒在地。
没想到朱长乐的武功高明若此,见他不怀好意地慢慢朝他走来,呼颜鑫吓得胆战心惊,尽避背合和臀部都痛得麻木,仍狼狈地爬起身,伸下抹去流过嘴巴的鼻血。
“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朱长乐故作惊愕状,脚步仍未停。
“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都随你,但别想凌辱我!”他悲愤地道。
朱长乐噗哧一笑,“呼颜兄真是爱说笑!我有说要杀你、剐你、凌辱你吗?不过是要把你掉在地上的鞭子还给你,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