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痛苦,岂是她想要的?丁瑀君没有一丝幸灾乐祸,心上只有无尽的凄凉。
望进他为吕锻金着急、担忧的眼眸,心里只想着,罢了,罢了,嘴角溜窜的是一抹苦涩。
就算他不爱她,就算他半点都不明白她的心意,她仍是想要救他呀!
第二章
丁瑀君缓缓起身,解开身上的披风,任名贵的白狐皮顺着优美的背部滑溜下来,落在脚边。
李岩当场看傻眼,难道她逼婚不成,想跟他动手?
梭巡向她湿漉的眼眸,一抹夹杂着羞意的坚决浮现她眼瞳,颊肤上还飘起两朵红霞.....
李岩越看越狐疑,在与她盈满春意的眸光相遇后,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她的企图--
只见两只欺霜赛雪的小手挪移到领口处,缓缓解开绣着朵朵梅蕊的素白襟领,李岩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响,急急的转过眼眸,脚尖一点便想狂奔出凉亭。
“你不顾吕锻金的安危了吗?”
清脆如冰块般掷落的声音,魔力般的绊住了他的脚步。李岩不敢置信的僵直了举步欲离的身子,却没有回头。
“你是在威胁我?”
尽避声音温和得几近轻描淡写,语气里的愠怒却不容人忽视。丁瑀君只觉得一股寒气直下背脊,李岩平时不轻易显露情绪,给人一种如岩石般超然、不会发怒的错觉,然而一旦惹怒他,冰封在岩下的凛烈情绪非是寻常人承受得了的。
但她不在意,只要救得了他,就算会被他怨恨也没关系。
“我不想威胁你,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的!”她凄然道,眼神却坚定无比,几个跨步,从身后抱住他僵硬如岩的躯干。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的问,一方面对她的无耻行径感到异常恼怒,一方面怨恨自己对熨贴住背部的温软娇躯无法全然忽视。
已经做到这地步,丁瑀君索性把所有的羞耻心都抛开。此刻的她,不再是尊贵的白族公主,而是一心想救情人的痴心女子,即使再不堪的事,只要能救得了他,她都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不管他是轻视、还是热情的迎合,都没关系了。
“我想当你的妻子。”她闭起眼睛,呢喃的吐出从初次见到他时,心底最炽热的渴望。
粉女敕的柔颜随着体内的热情跟着灼烧,虽然他的背僵冷如岩石,仍降不下她心头的火热,秀美的瑶鼻贪婪的深吸着他男性的味道,这气息是如此荡人心魂,催发起她未经开启的女性。
“问题是我不要!”他一字一字的吐出冰冷的拒绝。
一再的被拒,像被人甩了耳光般难堪。尽避心痛如绞,自尊心被他踩在底下碎裂,丁瑀君仍是咬牙隐忍下去,轻颤着小手从他僵冷的肩头移向他胸前。
“你就不管吕锻金了吗?”
他气恼的转回身,突如其来的动作撞疼了丁瑀君的胳臂。她吃痛的蹙起眉向后跌去,一股力量及时捉住她双手,她发现自己跌进硬垒如石的胸上,一双冒火的眼狂烈得仿佛想杀人似的笼罩住她。
丁瑀君被他的目光瞪得心怯胆寒,恐惧激起了埋藏心底的委屈,翻江倒海的在体内汹涌,突破了自制力窜上了喉腔、鼻腔,往眼窝处喷涌而出。
一串串晶晶莹莹的珍珠自水漾的潭眸不间断的升起,很快就满溢出眼窝,滴溜下来。
这举动令李岩愕然。
除了师妹外,他从未厅付过哭泣的女人,虽然她只是静静的流泪,并没有嚎啕大哭,但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想要压抑禁不住的泪水的模样,却更教他头大。
既不能像哄师妹般拍着她的肩安慰,也不能推开她--担心她会哭得更伤心。是以,他除了瞪大眼,希望她能自动停止哭泣外,向来机敏的头脑没有半点对策。
烦恼的情绪全反映在他俊朗的脸颜,丁瑀君心里更加的气苦。
她根本不想掉泪,是眼泪自己冒出来,徒劳无功的想眨去眼中的泪水,眼泪却流得更凶。
“你……”李岩实在拿她没法子,索性放开她。
靶觉到他捉在自己手上的男性掌握放松,丁瑀君心里生出一抹惊慌。担心他一放开她,就会不回头的离去,到时候父亲定然会毫不留情的狙杀他。
案亲的火云掌太可怕了,威力之霸道连他自己有时都控制不了,反被那股危险的内力反噬。
她着急的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千言万语全透过脉脉含情的眼波倾诉。
然而,无声的言语难以领悟,李岩手腕翻转想月兑身而出,丁瑀君情急的用力抱住他,心底原想不说及迫切想倾诉的心音全一古脑儿的往喉咙冲。
“我不能让你走,李岩……你一离开这里,就会有危险!”
“什么?”他怔了一下,锐利的目光笔直的射向她。
“你以为我为何要这么做?”她哭喊道,“我想要救你呀!只有你成为我的夫婿,他才不会杀你……”
“他是谁?是不是就是妳信上说的,要替我解的疑惑?”他语气严厉的追着要她证实心中所想。
“你不是他的对手!”她悲伤的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做我的夫君吧,他会看在我的面上,不对你动手。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你的命呀……”
“他就是丁瀚霖,是不是?”
“不要问了……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保住性命!”闪烁在父亲眼里的杀气令她害怕的颤抖,湿蒙的泪瞳因惊恐而放大,无声的恳求着。
李岩非是对她畏怯颤抖的模样无动于衷,而是眼见苦苦追查了五年的杀师真凶就要呼之欲出了,岂肯轻易放弃。
他咄咄逼人的追问:“是丁瀚霖对不对?该死的,你拚命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问、你不说,他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不,她苦笑着。她摇头是因为一旦真相大白,他的小命她就再也保不住了呀!
然而,李岩一点都不明白她的苦心,语气越发的严厉紧迫。
“先师与他有何冤仇,他要如此处心积虑的害他?五年前,清云道长本来要陪同先师往棋盘岩赴约,他深知清云道长的修为,如果他在现场,他根本没机会趁着先师与谢师伯两人比试内力到油尽灯枯时施予暗算。所以,他预先赠安神的药香给清云道长,却要丁烜毅将其中一个药香偷换成迷香,设计清云道长在赴会前一夜因闻了太多迷香而走火入魔,以至于无法陪同先师出发往棋盘岩,这样他就有机会暗算先师跟谢师伯。”
“你没有证据……”她徒劳无功的想阻止他知道真相,苦涩的娇脸血色全无,语音更是低弱得可怜。
“事隔五年,证据早就被丁烜毅给毁了,我当然没有。”他愤恨的说,“可你们要以为这样就能一手遮天,就大错特错!清云道长早有怀疑,那晚虽不是丁烜毅点的香,却是他建议服侍的弟子点安神药香,好让清云道长睡一个好觉,应付隔日陪同先师赶往昆明赴约的旅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清云道长闻了药香后,内息走岔,大病一场,等他听到先师的死讯发觉不对,后又经姚静的提醒暗中调查,那作怪的药香早被丁烜毅毁去,剩下的是没问题的药香。”
不要说了!
她想大声的命令他住口,喉咙却紧涩得挤不出声音来,眼泪扑簌簌的掉个不休。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尽避如此,清云道长心中始终存疑,好几次想见丁瀚霖,却被他找尽借口拒绝。丁瀚霖此举反而加深清云道长的怀疑,经过五年来锲而不舍的明察暗访,他旁敲侧击的得知丁瀚霖似乎在练一种极为霸道的武功,他怀疑那就是火云掌。当他将这个怀疑告诉我后,我却在离开点苍派不久遭人袭击,尽避那群黑衣人脸上都戴着黑巾,我仍然认出其中一人与丁烜毅的身影极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