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喜悦与怒气同时在心底升起,她着急的走向她,丁瑀君深幽眼瞳忽然涌出大片的泪水,更教她意外的是,她竟然朝她跪下。
“妳……别这样……”她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丁瑀君哭倒在她怀中。
“对不起……都是哥哥逼我的……”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字还在舌尖打转,吕锻金感到腰部一麻,竟无法吐出声音。
丁瑀君搀她在树下坐好,仍挂着泪珠的脸庞我见犹怜,只是吕锻金想不透这张清丽天真的娇靥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一颗心,与她相识五年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诸多疑惑在她脑中来来去去,反映在她瞪大的眼瞳中。丁瑀君深深的注视她,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害你哭得这么伤心,我真的好抱歉。”她的声音清清淡淡,柔美的樱唇上轻拢着一抹笑,眼神与表情全看不出来有一丝的歉意。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要问,你放心,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只是我不喜欢说话时被人打断,才点了你穴道。”她顿了一下,与她肩并肩的坐在一块,柔丽的脸庞转向她笑。“诚如我刚才说的,都是哥哥的主意,谢锋鎏是被我们陷害。”
吕锻金闻言,眼珠子几乎瞪出来,若不是碍于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早就揪着她领子问个明白。
“哥哥先把你的谢少庄主约出来见面,我则早你们一步在凉亭等待,见到手下发出的讯号,我便撕破自己的衣服,抱住他,接下来的事你都看到了。”说到这里,她眼含深意的看向她。“我原以为你喜欢李岩,这些年才会一直拒绝哥哥,没想到你中意的是谢锋鎏。我之前对他有几分轻视,觉得他不过是空有俊貌的草包,但刚才……”
她幽幽轻叹一声,目光流露出一抹复杂,声音干涩了起来。“有一点他跟李岩很像,就是被我抱住时竟能不为所动,我可以感觉到那时候他除了惊愕外,心里没有一丝的邪念。”
吕锻金眼里盈满喜悦,看得丁瑀君又羡又妒。
“你很开心是不是?”她的声音显得愤恨不平,“两个男人都为你拒绝我,谢锋鎏是这样,李岩也是如此。我是哪点比不上你,为什么李岩为了你宁死也不答应我?”
她错愕的瞪大眼。丁瑀君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张秀美的脸庞忽地绽出一抹令人寒到心底的笑意。“对两个男人先后为你而死,坏心里有什么感觉?”
两个男人先后为她……吕锻金双眼喷出焦虑的火焰。
“别急、别急,我马上就告诉你。”她好整以暇的道,“你知道我到昆明找哥哥做什么吗?”
吕锻金忽地感觉到丁瑀君身上有抹杀气直朝她逼来,她心房抽紧,呼吸也显得急促。
“你很聪明。”她阴森森的笑,“我来昆明是告诉哥哥,爹爹已经来到昆明,而且要他尽快了结你。”
杀她?为什么?
丁瑀君的表情瞬间恍惚起来,目光投射向黑暗的树林深处,过了一会儿后才出声。
“其实在五年前爹爹就想杀你们,可那时候他因练功走火入魔,必须要闭关一段时间,无法亲自下手。于是命令哥哥杀死你们,可哥哥说什么都不肯,他说只要他能说服你答应亲事,你就是丁家的人,笑天堡就属于影剑门。至于李岩,以他那时的武功并不是对手,反正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早死或不死都不会影响爹的大计。”
她的意思是……一个可怕的意念掠过吕锻金脑中,体内的血液因仇恨而沸腾。影剑门的门主为什么要杀她跟师兄?莫非他就是杀害父亲的人!?
“我一听到他们要杀李岩,连忙闯进书房里,加入哥哥的跪求。虽然不知道爹爹跟笑天堡有什么仇恨,但我一心念着李岩的安危,胡嚷着道,我会让李岩成为丁家的女婿。哥哥跟着说,吕笑天的女儿和徒弟都成为丁家的人,吕笑天一定会死不瞑目。爹听了后狂笑了一阵,脸色如火焰般红,我看了有些害怕,但知道他听进去了。五年来,我跟哥哥锲而不舍的想说服你们答应,可你跟李岩就是不肯点头。”她的语气显得悲愤。
“半个月前,李岩不知从清云道长那里问出什么,开始怀疑起爹爹。哥哥听到这消息率人伏击,李岩受伤逃走,我为这事还跟哥哥大吵一架,爹担心五年前的事暴露出来,决定先下手为强,我则希望他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可李岩仍是不肯听我的,爹在盛怒下就把他给……”
泪珠自眼角滴滑下来,丁瑀君紧咬住唇,苍白的表情有着剧烈的痛苦,吕锻金看了心都要碎了。
不可能的,师兄不可能有事!她在心里狂喊、不愿相信,眼泪却无声的滑落下。
“都是你的错!”嗤嗤的愤怒自丁瑀君的齿缝间挤出,眼中的怨毒如利箭射向她。“如果你肯答应嫁给哥哥,李岩就不会拒绝我,也不会害我受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都是你害的!我恨不得杀了你!”
不,师兄不会死的!若不是头不能动,她一定会把头摇成博浪鼓一般。
“所以,当哥哥为了保住你的命,央求我配合他设计谢锋鎏时,你想我会答应吗?李岩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是心底的仇恨怎么样都不会死,除非你死掉!哥哥以为只要你对谢锋鎏死心,只要他杀死谢锋鎏后你愿意嫁给他,他就能跟爹爹交代,你就不用死!因为爹爹也想杀谢锋鎏,只是擎天庄自从谢擎天受伤后防备得特别严密,庄内的奇门阵法连爹爹都破解不了。哥哥这次将谢锋鎏骗出庄外,为的是杀死他。这时候谢锋鎏一定被哥哥骗去爹爹位于西山的藏身处了,他要当着爹爹的面前杀死他!”
听到这里,吕锻金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阵阵冰寒之气贯穿头脚,她急得几欲疯狂,无奈被人点中穴道,无法动弹。
“你此刻的伤心着急,就跟我知道李岩将死在爹爹手中时的心情是一样的。”她伸出修长白晰的指头去接自她眼眶里滚落的泪,温熟的触感令她心头刺痛,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悲痛,语气再度愤恨起来。“可还不及我亲眼目睹所爱之人被至亲一掌击落水里时的痛苦!那是种椎心之痛,是种痛到几乎没有感觉、但又实实在在感受到的痛苦!杀了你还太便宜了,只有让你跟我经历同样的痛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怨恨的火焰自她眼底笔直射向吕锻金,后者的心情像被人紧紧掐住脖子般的难受。难以言喻的绝望充满吕锻金的心中,最让她痛苦的既不是师兄的死讯,也不是即将面对的死亡,而是知道谢锋鎏有危险却无法去救他。
忽地,丁瑀君眼中的怨恨转为一抹疯狂似的兴奋。
“没错,只有让你跟我经历同样的痛苦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必须让你看到谢锋鎏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就会像我一样的痛心。爹爹看到你出现,绝不可能让你活命,而你死了哥哥就会跟我一样难过。对,就这么做!”
她手一扬,拍开她的穴道,顺手拉起她酸麻的身子。
“走,我带你去找他们!”
第十章
就在吕锻金被丁瑀君制住的同时,谢锋鎏也跟着丁烜毅去寻人。
当最后一抹天际残红为夜色所吞没,丁烜毅仍带着他往紧邻滇池的山崖处行去,潜伏在他心头的疑虑越形扩大。
“我们要去哪?”他从小在滇池一带长大,附近的地形无不如自家后院般熟悉,山崖附近根本没有人家,这家伙要带他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