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棠听得啼笑皆非,拿她眼底的慧黠没辙的边笑边埋怨。“到底谁是老板呀!说不定到时候给脸色看的,反而是你呢!”
第四章
热带岛屿不分四季,适合任一季节前来旅游。永续将员工旅游行程安排在春季举行,分为三梯次,今年就择定在有艺术岛、千庙之岛、仙之岛之称的巴里岛。
利環是排在第三梯次。
这梯次好耶!诸如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经理级的大头不是不克参加,便是加入了前两梯次,这梯次除了几位秘书外,就是一些中级干部,大家地位平等,年龄相当,玩得自然也就无拘无束、更为疯狂了。
他们所下榻的HardRockHOtel是新开幕不久的度假饭店、位于临印度洋的库塔海滩上。大厅是一座热闹的摇宾舞台,白天供应各式饮料,夜晚则有热力十足的乐团驻唱,这样充满青春活力的地方,自然吸引年轻人,也在其中之列。
坐在她旁边座位的金雅芳担任厂长秘书一职,是利環进入永续工作后结交的闺中密友。两人相视一笑,在摇宾的旋律中跟着摇摆身体。
就借由这样节奏强烈的音乐松懈自己吧。利環想。然而思绪总无法集中在舞台上的演唱,反而越飘越远,往精神海域最险恶处飘去。
回顾待在永续的二十三个月,跟着昱棠工作的每一天都像是上紧发条的机器人般,虽谈不上战战兢兢,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压力。谁教处在半退休状况的董事长是那么看重他,即将退休的总经理更把一些重责大任交托给他,害得她这个小小的秘书也跟着任重道远的上司吃苦耐劳,活像头日操夜操的骡子。
庆幸的是,在那日恳切的谈话过后,昱棠遵守自己的承诺,从未摆脸色给她看,对她也十分礼遇,无论去哪里出差都会带份小礼物回来送她,西洋、东洋、中国的情人节、妇女节、圣诞节、她的生日,更少不了他精心挑选的礼品,农历着书还给她大红包,更别提每半年的一次调薪,对她这个秘书可比对他那一票女友还体贴,害得那些嗲声嗲气的美女们对她这小小的秘书颇有微辞。
唉,这些不懂得感恩图报的美女,也不想想辜大情圣送她们的鲜花、礼物全是她代为张罗的,约会的餐厅、饭店也是她订的,她这么尽心尽力的迎合她们的品味,还吃她的醋,真是没天良。她不过是小小的秘书,一个被上司骄宠得如情人般,外带打破执行副总办公室秘书在位最长纪录,待了二十三个月的小秘书而已。
想到这里,利環颇感不可思议,没想到她竟然和他共处二十三个月了。这么长久的时间都没让自己迷失在昱棠的魅力下,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难道她是柳下惠投胎?对他出色的外貌,温柔体贴的举止,甚至开玩笑的调戏都能坐怀不乱?
利環不想深入追究这个答案,因为如果这么做,或许就会越过那条线吧。
记得半年前去了趟欧洲旅游,回来上班的第一天,昱棠准备了九十九朵的红玫瑰来欢迎她,还说要跟她长长久久。当时她的心像波什么击中,烘烘的热潮蒸腾在眼睫间,只能睁着雾气弥漫的眼眸瞠视他。
若不是当时有一通电话及时响起,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他越俯越近的性感嘴唇怎么办。
稍后他问她带了什么礼物回来送他时,那双闪着孩子渴望拿到礼物的热切眸光,又差点把她烫伤。
当她拿出一盘巧克力,他哭丧着脸,她却一本正经的道:“这是巴黎最有名的巧克力。”
“你就送我这个?”他抓着修剪时髦的短发,几乎要尖叫起来,让她差点忍俊不住。
“我是想万一你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吃。”她本着客家人克勤克俭的美德实际的道。
“你打的如意算盘!”他指控的目光紧盯住她嘴角的颤动,如个暴力分子般伸手握住她肩膀象征性的摇了几下。
“一定还有别的,快拿出来!”
“风景明信片,可以吗?”她挑眉问道。
“不行,不行,一定还有别的。”他坚持道。
“罗浮爆的指南?”
“你再顽皮,我要自己搜了喔!”他不怀好意的直瞄她窈窕的身段。
明晓得他是在开玩笑,她的身体仍忍不住燥热了起来。
“服了你!在荷兰买的领带和领带夹,还有法国买的香水,你要是再不满意,我可没办法了。”她跺跺脚,在他的一声欢呼下,回身去取礼物。“这可花了我一大笔钱,你不要不知足。”
“谢谢你!”他欣喜的凑近她脸颊亲吻,在她的失神下,开心的拆礼物,啧啧啧的对领带和领带夹赞不绝口,不正经的眼视向她。“女人送男人领带,是不是想绑住我呀?”
“是啊,你这张长期饭票我要绑得牢牢的。”她跟着他胡扯。
“还送我香水?嫌我臭呀!”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是想你有喷香水的习惯,这款男性香水带有动静皆宜的异国情调香,还以古罗马英雄coriolan来命名,有着刚柔并济的独特风格,最适合你这位大情圣了。”
“哦?”他挑高眉,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得意的朝她抛媚眼,刻意压低嗓音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崇高的地位!”
她拿他大情圣的撩人风情当笑话看,翻了个白眼道:“是呀,可崇高了。崇高到可以摆在忠烈祠供人瞻仰了。”
“这话太毒了!”他对她的毒言毒语咬牙切齿。
“不想我这么毒,就少换几任女友吧。你每个月捡一个、丢一个,我这里的群芳录也跟着删删改改,送鲜花、送礼物都得做调整,知不知道这样会增加我多少工作量呀!”她乘机抱怨。
“是是是,小生受教了。”他戏谑的做足恭谨温让的拱手礼后,突然把那双冷锐起来不下于冰刃威力的眸光射过来,外加淬毒尖刻的言`.“你自己还不是今天跟张三去看舞台剧,明日与李四一块去听演唱会,你个人的群草录删删改改都不觉得麻烦了,为什么针对我的群芳录不满?”
她怔了一下,立即反击。“我可不用送花给那些草,再说那不过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寻常的邀约,跟你的情况是不同的。”
“哦,我明白了。”他酸溜溜的扯出一抹冷笑。“原来那些不过是陪你打发时间的玩友,你的宝贝芳心还是系在那个青梅竹马的身上呀。”
这种口气太像个可怜兮兮的怨妇了,若不是太了解他了,她还真以为他在吃醋呢。她似嗔非嗔的睨他一眼,“拜托,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可不时兴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桥段了。他远在美国,为了等他难道我得过得像尼姑一样吗?”
“他为什么在国外待这么久?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吗?”
“拿到了,不过留在那里工作。”是她母亲告诉她的。
“没道理。他都不担心你会被人追走?你也不怕他另有喜欢的人?虽然陈姨说魔羯座是第三专情的星座,你们好像也不该这样放心吧。”他疑惑的挑眉。
她当然不怕啦,反正两人间根本没什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但这些话自然不能对他讲,只淡漠的道:“感情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如果爱得不够深、不够真,随时都有借口移情别恋、倒不如趁这时候考验一下彼此。”
“爱情不是用来考验的。”他不赞同的道。
她斜睨他一眼,这个公子居然跟她谈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