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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 第30页

作者:岳盈

“平常是很好。但你这人有傲气也有硬脾气,我是怕你把陶安得罪了。别忘了,他不但是陶琪的父亲,也是戚氏的大股东。”

“我知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下班前我可能赶不回公司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我会先处理,你自已保重,陶安不好对付。拜。”

“拜。”

讲完电话后,我索性靠在休闲椅內闭目养神。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清嗓子的声音响起。我缓缓张开眼,不出我意料的看见姜泰源斯文的俊脸。

“让你久等了。陶先生现在有空接见你了。”

我瞪他一眼,什么叫现在有空?是他叫我来的,还故意要我等。但当然,这些话我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懒洋洋的站起身,在他的示意下,跟着他走进去。

陶安的办公室位于最里面。姜泰源敲门后,便为我打开门。

“陶先生,李嘉元先生来了。”

终于,我面对了陶安,让自己暴露在他深沉严厉的目光攻击下。

当姜泰源安静的退出,一股压力毫不留情的朝我湧来,给我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看向陶安混杂着恼怒与不耐烦的脸色。我猜想,他大概对我还没有崩潰在他面前感到不快,这个想法激励了我。

“陶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我开口打破岑寂,不想再跟他对峙下去。

“你就是李嘉元?”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配合着傲慢的语调,还令有君临天下的威风。

“我就是。陶先生有何指教?”

他眉头的纹路更深,看向我的眼光显得慍怒。“我听说你跟我女儿在交往?”

“是的。”我点头道。“我的确和淘气在交往。”

这回答显然惹恼了他,陶安眼中的锐芒喷火似的射向我,彷彿想用眼光杀我。

他的反应让我无法理解。就算他认为我配不上淘气,也没必要把我当仇人看待呀。他到底在想什么?

突然,他从桌上捉了某样东西丟向我。我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那东西笔直的落到我脚边。我低头一瞧,发现是一本杂志,刚好摊开在有辜昱棠和谢琍嬛亲密相拥的照片那頁。我记得这篇报导,约略半个月前淘气拿给我看过。

“这是什么?”他质问的语气充满严厉。“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抬头看向他,表情无辜。“这是一本杂志,如果这是你要我回答的。”

“该死的!”他霍地从舒适的高背椅起身,猙狞的表情彷彿随时都会朝我扑来。“你少跟我要嘴皮子!我直接切入正题,谢琍嬛是你的未婚妻,这摆明是仙人跳!”

我震惊的瞪视他,对他的说法啼笑皆非。

“陶先生,我没听错吧?您的想像力真令我佩服万分,简直比肥皂剧的編剧,和八卦新闻的记者还要厉害。这么无稽的话,您竟然也说得出口?”

陶安不愧是陶安,他不怒反笑,只是牵起的笑容绝对比他气恼的表情,更让人惊惧。

“你否认谢琍嬛是你的未婚妻?”他阴沉沉的笑了起来,眸光锐利得彷彿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来。

“我的确与琍嬛订过婚。”我不否认。“但在我们结婚前十天,她突然跑来告诉找她怀孕了。”

“那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他尖锐的口气虽让我不爽,但我仍隐忍下来,试着用一种幽默的语气回覆。“我记得以前健康教育炉有教过,人类的受孕方式是採体內受精,也就是男女的性器官必须要结合才能办到。我对琍嬛向来发乎情、止乎礼,除非我有特异功能,能用眼神,要不然琍嬛怀的孩子不可能是我的。”

“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知道谢琍嬛怀的是辜昱棠的孩子?”

“琍嬛亲口说的。何況,辜昱棠自己也承认了,报导不是这么写的吗?”

“你少裝蒜!这消息是你存心洩漏给媒体的对不对?你故意破坏辜昱棠和陶琴的婚事!你还藉机接近淘气……”

“陶先生。”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慷慨激昂的陈述。“我承认我的确为了这事去拜訪陶琴小姐,但我只是想让她认清辜昱棠的为人,同时也为琍嬛讨回公道。”

“你有这么好心?”他啤倪着我,摆明不信。“一个遭未婚妻背叛的男人,你不恨死谢琍嬛,还为她打算?”

“随您怎么想,但我说的是事实。倒是您,身为陶琴小姐的父亲,不但不为她免于陷进不幸的婚姻悲剧里而慶幸,反而为她没落入火坑而遷怒他人。我真的不明白,您真是陶琴小姐的父亲吗?您有将她视为骨肉般疼爱吗?为什么让人感受不到您一点身为父亲的慈爱?”

“住口!你这个黄口小子没资格批评我!”他暴躁的叫道,我立刻不甘示弱的张开一口雪白整齐的漂亮牙齒。

“抱歉,我必须要提醒您,我的牙齒一点都不黄。”

陶安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的慍怒稍微缓和,嘴角勾起冷笑。“你那张嘴倒跟淘气一样伶牙俐齒。你就是用这技两哄骗我女儿的吗?”

“陶先生,您太小看您女儿了。她不是二岁小孩,轻易会被人哄、被人骗。如果您真正的了解她,您就知道她有足够的智慧和判断力——”

“恋爱中人,有什么智慧和判断力?”冷森阴寒的语音打断了我的话。“他们只会被爱情沖昏头,完全不顾父母为他们做的盘算!”

“是这样吗?”我无法认同的反问。“您认为您为子女做的盘算,就一定对他们最好吗?而这条您认为对他们最好的路,能让他们快乐吗?我记得家父在榮获模范父亲头銜,接受记者訪问时,引用了伟恩.戴尔说过的一段话。『爱是让你所关怀的人,为他们所选择的自己,而不坚持他们得满足你的那种能力与意愿。』他这种开放式的教育方法,使得他的三个儿子和无数的学生,都能快乐的做自已。如果您爱您的子女,不是将他们视为所有物的为他们決定命运,而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陶安的脸色越发阴沉,我想我这段话是白说了。有些人就是冥顽不灵,不管别人如何苦口婆心,仍一意孤行,刚月复自用。只是我没想到,像陶安这样的大企业家,也会有这种心态。

“小子,你果然不简单。怪不得戚氏上下都对你钻不绝口。”他面无表情的说。“但我还是勸你想清楚。我陶某人的女儿,你碰不起。不是我看轻你,而是从实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我知道你在戚氏的薪水是六位数,这在一般的中产阶级里,应该算是高收入吧,可是还不够塞我陶某人的牙縫!淘气一个月的零用金也有六位数,但这不包括她刷卡的金额。她吃穿用的全是名牌,你的薪水给她买两、三件衣服就没了,你根本养不起她!”

最后一句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对于女人惯用的名牌,我没有多少概念,但我相信陶安没必要唬我。可是以淘气表现出来的随遇而安,我相信她应该不是那种非名牌不用的名牌奴隸。

我的默不作声,让陶安以为他的策略奏效了,我听见他以一种近似诚恳的声音接着又道:“或许你认为我这个老头不近人情,但其实我的每个盘算都是为你们年轻人好。淘气自幼养尊处优惯了,以她的娇贵,除了嫁进与我们陶家相襯的豪门外,没有更好的撰择了。我已经为她挑好对象,对方跟她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聪明又有才华,家世与我们陶家相当。如果你真爱她,就应该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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