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颢云张口结舌。
奕麟直视进她眼里,瞳眸中有抹异常的热切,干涩地道:“别怀疑,我的确很渴望你。这份感觉十分强烈。爱情包括了激情和发自内心的怜爱。我对你的感觉除了心理层面外,当然也包括了。”
“可是我们才……”
“我知道。”奕麟轻柔的声音安抚着她内心的慌乱。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适宜的时机,等到感情和发展到成熟阶段,一对男女自然会想要结合。颢云,别害怕,家父从小就教导我要尊重女性,我不会强迫你的。”
“哎呀,人家不是担心那个。”颢云粉颊嫣红,不好意思地说。“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接受那种事,可是我是真心想跟你发展一种可以持续一生的情感。”
“颢云,我不会让你失望。”奕麟俯下头吻住她,在温润纤巧的柔唇上,许下他真诚的誓言。
有许久的一段时间,周遭的微风、阳光、水声、鸟鸣都被摒弃在两人亲密的空间外,颢云沉浸在甜蜜的热吻里,忘了一切。
第六章
夕阳余晖映染上天际,骑马回诊所的路上,颢云忍不住问:“你是何时记起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事?”
奕麟正为她娇美秀脸上浅浅映出的一朵微笑失神,听到她的话,连忙收敛住心猿意马。
“你替我的马接生的当晚,工头阿义告诉我,你是最近才到山区里开业的医生。我正讶异怎么会有人跑到山区行医时,阿义说你的诊所就开在吴伯照管的那栋木屋,隔天我详细询问了阿方,他告诉我你的名字。从那时候开始,‘姜颢云’这三个字便在我脑海里回荡不休,如同一股暖流,贯穿我周身的神经。”
“哪有那么夸张!”颢云轻笑。
奕麟耸了耸肩,继续道:“我先是想起颢天,去年我们还见过一次面,一道吃过饭。我想你既然住在他的木屋里,又跟他同姓,名字也只差一个字,必然有非常亲近的血缘关系。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冒出小时候的模糊印象,去翻了以前的日记,往昔的岁月便在纸页翻动中跃上记忆最上层……”
“你还写日记啊?”颢云十分意外。
奕麟落在她身上的宠溺眸光里泛起一抹笑。
“我的日记里还有你的涂鸦哩,你居然不记得了。写日记是我们家的传统,家母说这也是一种生活反省,我们可以在写日记时好好想想一天发生的事,是否都能无愧于心。”
“一日三省吾身?”宋家对生活的严谨态度,令颢云大开眼界。
“是啊。”奕麟扮了个鬼脸。“我的文笔不像我大哥和小妹那样好,只能像记流水帐般记录。可是我发现和你短暂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我这生中日记最精彩的部分。
我不信邪地翻到我们第一次重逢时的争吵记录,发现那一段便占了全篇日记的四分之三,令其他的四分之一像白开水般淡而无味。反正只要生命里有你,我的人生就变得不同,单调的黑白色变成绚丽的彩色。”
颢云听得有些飘飘然,没想到自己对奕麟有这种影响力。
“也从那天开始,我发现自己变得像诗人般多愁善感,明明没和你碰面,却满篇都是有关于你的文字。我开始想着你,你的影像充斥我的思绪,逼得我快要疯狂,只好借着工作.看看是否可以把你赶出脑海。直到那天我病倒,你来替我看病,我所有的防卫全都不由自主地崩溃,我再也不能控制我的感觉,只能任渴望的情绪奔泄而出,结果你都知道了。在认清这种感觉无法逃避后,我决定勇敢面对,所以才会在今天去找你,还拿小时候答应要送你马的允诺当借口,让自己有理由接近你。”
颢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她一直认为男生追女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像奕麟这样拐弯抹角,还要替自己拼命找借口?
“颢云。”
“什么?”
“你家到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们骑到诊所大门外,他停住马,俐落地跳下来,伸手将她抱下,在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俯下唇热烈吻着她。颢云被他吻得手脚发软,只能紧紧抱住他,依附着他强健的身躯。
“小姐!”月眉不敢置信地站在前廊处掩嘴尖叫,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的贞华和她的丈夫林清和,两双眼睁得快凸出来,也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
颢云被月眉的叫声惊醒,急急忙忙推着奕麟,他不情愿地放开她。
“小姐,你……”月眉躁红脸,低着头。
颢云羞得无地自容,躲在奕麟怀里。
“你们好。”奕麟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大家打招呼。
贞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充满兴味。
“你……你……”月眉指着他,气嘟了唇。“放开我家小姐啦!”
奕麟无辜地朝她眨了一下眼,低下头轻柔地对着巴住他不放的颢云道:“听到没?人家对我下最后通牒了。”
颢云快被他气死,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离开他怀里,面对月眉。
“小姐……”月眉突然向她跑过来,杏眼红红的。
“怎么了?”
“少爷他……”月眉吸了吸鼻子,才住下道:“刚才柳姨打电话来,说少爷出车祸了。”
“什么?”颢云呆住了。
“现在人在医院,柳姨要小姐赶回去……”
颢云心里乱成一片,不知该怎么办。
奕麟弓起俊眉,立刻有了打算。
“颢云,你先准备一下。我开车载你们到机场。”
他毫不迟疑地重新登上马,轻喝一声,两匹马一前一后地朝牧场方向飞驰而去。
※※※※※※※※※
从松山机场跋到医院时,已经九点多。沿途的人、事、物浮扁掠影般无法在颢云心底留痕,所有的心思都被兄长的意外占满。
走进医院大厅,在询问台问出兄长已从手术室转往加护病房,颢云和月眉进人电梯一出来,便看到加护病房外挤了一票人,柳姨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柳姨猛吸着鼻子,眼眶红红。
颢云伸手搂住她安抚着。
“姜小姐。”慈恩纪念医院的梁院长和天云集团的沈总经理从加护病房内走出来。
“梁院长,家兄的情况怎么样?”她放开柳姨,着急地迎上去。
“姜董事长右腿中弹,左手臂月兑臼……”
“中弹?”血色自颢云颊上褪去。
“是,董事长他……”沈总经理表情沉重。“他被人绑架才……”
“绑架?”颢云不敢置信地提高声音,怪不得加护病房外有警察站岗。
“是。详细情形我不是很清楚,陈特助,你来说。”沈总经理唤了一旁沉默无语的董事长执行特别助理。
颢云转向身材瘦小的特别助理,见他扶了扶金框眼镜,嘴唇抖动,显然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我陪董事长参加一个商务会议,开完会后我们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走向车子时,董事长突然把我推开,我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搞不清楚状况,便看见三名男子冲出来将董事长架走,我赶紧躲到一辆车后,以行动电话报警。歹徒所开的那辆车,在警方追逐下发生车祸,董事长受重伤,我通知救护车将董事长送到慈恩纪念医院。”
话说完后,陈特助突然崩溃地掩住脸,朝颢云跪了下来,她连忙扶起他。
“对不起,小姐。都怪我没好好保护董事长。”
颢云见他瘦小的模样,保护自己都成了问题,何况是比他孔武有力、又运动神经发达的大哥姜颢天呢。
“陈特助,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