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鹏。”启华抓住他的手臂,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车钥匙,“就算担心也不可以这么莽撞出门,你明知道内湖淹水,还打算开你那辆积架去,摆明了是去泡水嘛!”
“可是……”远鹏迟疑着,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着启华,“你那辆吉普车借我。”
“我的吉普车?”启华艰难地吞了下口水,他那辆蓝哥系列虽然比不上远鹏的积架昂贵,但国内并没有引进这一款吉普车,还是他向克莱斯勒原厂订购进来的。真要把它借给远鹏吗?
“是啊,以吉普车的性能,要涉水而过绝对没问题。”看到启华的神色变得僵硬,远鹏心里立刻有了谱,“大不了我赔你一辆,别小气了。”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启华在心里挣扎,是爱车重要,还是兄弟重要?
唉!最后他叹了口气。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车钥匙给你。”他取了钥匙交到远鹏手中,还不忘再三叮咛道:“你可别逞强,万一积水太深,千万不要强行开过,我的爱车……”
“启华,你说什么啊?”圣芬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是车重要,还是人重要?”见到远鹏点头附和,便转向他叮嘱道:“不过启华说得也对,千万不要逞强,别忘了爷爷、女乃女乃会担心你。”
“我知道,姑姑,我会小心的。”远鹏拿着车钥匙急忙往车库跑去。
圣芬和启华面面相觑,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远鹏为她疯狂到这种地步。
台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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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而下,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急速来回刷动,透过模糊的视线,内湖一带到处可见水乡泽国的景象。
远鹏的心情越发地急切起来,幸好通往紫珊家的主要道路积水较浅,吉普车在他的驾驶之下,仅是溅起一片水花,如履平地般向前奔驰。
通过社区警卫站,远鹏发现丁家所在的社区,因为地势较高,并没有大量积水,他的心暂时放下一半。吉普车小心地开进紫珊家的巷道,在狂风暴雨中停在丁家大门口。
院子里的玫瑰树被吹得七零八落,远鹏套上雨衣,冒着风雨下车。
由于停电的关系,门铃自然是按不响了。远鹏站在风雨中,大声吼着紫珊的名字,却被风雨声所吹散。
他用力捶打丁家大门,无奈风雨实在太大,掩住有如擂鼓般的敲门声,使屋里的人无法听见。
懊怎么办呢?
远鹏望着阴沉的天空焦急不已。
明明和紫珊只有一门之隔,却因为狂风骤雨的阻挡,有如天涯海角般。他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绝不甘心在没见到紫珊之前打道回府。
远鹏左顾右盼,在地上找到一块小石子,他攀在丁家的石墙上,使尽臂力,往紫珊的窗户丢去。
希望紫珊能听见,他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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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的台风天是最无聊的。
屋外鬼哭神号般的风雨声,吵得人心神不宁,想要赖在床上蒙头大睡,都觉得不安心。
稍早,紫珊从随身听里听说内湖一带淹水的消息。好奇怪,听说这里很少淹水的,即使去年贺伯台风侵袭时,也没造成灾害,想不到这次却淹起大水来。
她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观看屋外的风雨状况。
突然,一个细微的剥啄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紫珊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平常远鹏送她回家时所站立的角落。
咦?她有没有看错?
她揉了揉眼睛,那道朝她窗口挥手的颀长人影仍在。
会是远鹏吗?
她屏住气息,不敢相信。
在她的脑子决定怎么做之前,两条腿已朝门口奔去。她趿着室内月兑鞋,噼哩啪啦地下了楼梯,丁母正好从厨房走出来,还来不及唤住紫珊,便看到她急切地打开大门,奔进风雨中。
“紫珊……”丁母的叫喊声被门外传来的狂风怒雨声所掩盖,她连忙大声唤着待在房里的丈夫,要他追上紫珊。
紫珊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院子,打开精钢制的大门,一张淌满雨水的俊脸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远鹏……”她无法相信地奔进他满是水滴的怀里,一股温暖的情潮从相贴的心口处往四肢百骸扩散。
尽避狂风暴雨不断自四面八方袭向他们,但相拥的两人在那一刹那,却完全感觉不到风雨加在他们身上的威力。
他们激动的对视,分不出脸上的是雨还是泪。在喜悦的眸光交会里,他们领悟出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迈向另一个里程。
稍后跟出来的丁案也被这一幕所撼动,但他很快恢复理智,催促两人进屋。
看来爱情真的会使人不顾一切。
他摇摇头,对远鹏冒着风雨而来,多少有些感动。
“怎么回事?”丁母见到湿淋淋的一对情侣,也怔住了。
“是远鹏。”紫珊紧搂着远鹏不放。
“伯父、伯母好。”远鹏表情有些尴尬,一路随他滴进来的水在干净的地面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有点疯狂,三十二岁的大男人,竟做出二十三岁时会做的事。
“快点去把湿衣服换下来。”丁案充满兴味的眼光掠过远鹏,朝老婆使了个眼色。
“我去煮些姜汤给远鹏去去寒。”丁母会意的说,转身走向厨房。
远鹏在玄关处月兑上的雨衣和防水的皮夹克。不过里头的T恤和短裤,仍因不断从领口渗进来的雨水而湿透。
“跟我来。”紫珊拉他走进在父母卧室隔壁的客房。
此刻她心中除了远鹏外,再也容不下其他思绪,甚至没听见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对父亲说:“你傻笑什么?还不快拿一套换洗衣物给远鹏换!”
“马上去。”丁案高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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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间以和式装璜为主的客房,紫珊蹲,从榻榻米床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条大毛巾,小手举高擦拭他湿漉漉的头发。
随着她这个动作,使她紧绷在湿布料下,没穿的浑圆胸脯隐约可见。远鹏倒抽口气,心跳陡地加速,他双颊涨红,必须紧握住拳头才能阻止双手罩住那两座诱人的圆丘。
“你怎么了?脸好红。”紫珊浑然不觉自己诱人的模样,纳闷地碰触他火热的脸颊。
远鹏屏住气息,努力控制体内狂窜的欲火,脸部的线条因自我控制而绷紧僵硬。
紫珊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摇晃,但他只是干涩道:“我自己擦就行了,你也湿透了。”火热的眼光渴望地掠过她被雨打湿、轻颤着的娇躯。
紫珊突然感到不好意思,在远鹏的眼光下,她好似不着寸缕般的赤果。她红着脸低下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的确透明得几乎能看见里面的……
“噢!”她捧住脸颊,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她想起远鹏也和她一样湿冷,所以她只是垂下眼睑,拿出一条大浴巾披在身上,另一条丢给远鹏。
“我……我去帮你放洗澡水。”她嫣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你……知道幸好瓦斯没停,不然连热水都没有。”她一边说,一边朝门口退去。
远鹏突然感到恼怒起来,他什么都没做,紫珊干嘛一副如畏蛇蝎的样子?
“紫珊,你怕我吗?”
“不,怎么会?”紫珊慌乱地摇摇手,为证明自己不怕他,还朝他走近几步。“你别胡思乱想,快把湿衣服月兑下再说。”
“可是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刚才你冒雨投进我怀里时,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同……”他控诉地说,眼光痴痴地凝望她。那头曾飞扬在风雨中的乌黑秀发,此刻仍滴得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