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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 第8页

作者:岳靖

她顿一顿,低垂着美眸,自他怀里掀被下床,果身站在床沿。“你们祭家在那画毯罩了魔帐?!还得有感应才懂?!”冷淡的语气,这话说得轻蔑、不以为然。

祭先祐屏神敛息地对住她的眼。“和你,我胸前的家族印记出现了——”磁性的嗓音里,含有折服人的力量。

迸怡童瞪着他,感觉自己掉进神秘的计谋里。

他接着说:“只有与我生命有感应的女人,才能使我如此。”祭家有种神秘的遗传特征,一旦遇上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床第之间高潮时,胸口便会出现形似家族图腾的红痕。

她眸光飘忽起来,美颜满是不敢置信。“那么——你为了找到这么一个女人,跟多少女人上过床?”她恼怒了。“你只为了求证我是不是那个女人?!男人花心风流的借口千百种,她却连“风流韵事’’都算不上,而只是他的一个“测试品”?!

祭先祐下床,大掌握住她颤抖的小手。“我没有为家族流传的‘命定’论,寻找特定女人的习惯;遇见你,或许只是巧合,但现在我相信了——”单臂将她揽进怀里;另一手托起她的脸庞,一双黑眸暗示着他对她的独占。“不管我何时遇见你,你终究会是我祭先祐的妻子。”

迸怡童呼吸一窒,瞪大美眸,喉头恍若闷饶着一簇火苗般,既干又疼。久久,她抑着嗓音,极困难似的开口:“我已经嫁给江百川了!”为什么此刻她觉得好心酸?

祭先祐猛地抱紧她,大掌将她的脸压人怀中。“任何形式的世俗认定,都无法左右我!”

厚实的声调由上传来,他狂妄如神,令她心乱心痛。“不……”她推开他,美眸迎向他。“不要讲这种狂妄的话!”莫名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又道:“我是江百川的妻子呀!”

祭先祐蹙眉,额心深摺,欲开口,但她先一步打断他发言。

“我该回去了。”她看进他眼底。含泪的忧伤眼神告诉他: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祭先祐沉默着。好一会儿,靠近她,探手抹干她泪湿的美颜。“我送你。”他说。

她微微颔首,疲惫般合眸,感受今日最后的温存,由他指尖传导至脸上。

他不该把她逼急——

毕竟,困扰他的,不是她已婚的身份,而是她的泪。

★★★

昨夜下了一场不小的雨,日光厅的玻璃墙面爬满了水痕,露台的草皮水亮青绿,盆栽里积着小小的水洼!微风吹得薄巧叶片窸窸窣窣出声。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安宁,俗世的嘈杂全化为无声的文字,自笔尖流泄。

迸怡童照例起了一个大早,坐在落地窗旁的写字台,面对窗外露台的一景一物,平心静气地边写作边阅读着。

“叩叩叩!”敲门声响,时间接近七点,是佣人来探问她起床否。

佣人是江家大宅派来的,一名中年妇人,采上班制,负责打理她和江百川的生活起居。

“少夫人,您的早茶——”佣人进到起居室,站在未掩实的双摺门后,谨慎地看着卧房里的少夫人。

迸怡童微微偏转美颜,看一下端着托盘的人影。江家大宅将佣人训练得精明伶利、很懂得察言观色,没得到应允,绝不会打扰有晨读习惯的少夫人。

迸怡童瞳眸闪了闪,转回头,盖上钢笔笔盖,合上别致的笔记本,叠好桌面的书籍,起身走到起居室。落了座,佣人随即沏好参茶在她眼前,而后进入她的卧房整理寝具。

佣人铺好床单、枕套、取走她前一天换下的衣物,便静静离去。

今天,亦是如此——

’喝过早茶半小时后,是早餐时间;餐桌上只会有一人份早餐,供她一个人坐在清幽的饭厅,沉默地吃完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除了新婚隔天回江家餐叙外,这一个星期来,她从未与她的“丈夫”江百川同桌共食,甚至没见上一面。他们各有生活,不须交集,佣人像是被派来专门服侍她一人。

饮茶完毕,她放下早茶杯子。起身从起居室走回卧房,月兑掉晨衣,穿上一袭无领叠襟洋装,化了淡妆,长发盘成法式扭卷。镜子里映出一张望不见情绪的绝伦脸蛋,一贯典雅精致的服仪,今晨多了一丝冷艳,她擦了酒红色的唇彩,出房门,慢悠悠行至饭厅。

“早。”祭先祐意外地出现在饭桌主位上。

迸怡童微微一震,脚步停在低低的门槛前,被掀撩的水晶珠帘,在她背后清脆地响着。她听见他叫她的名字,并且要她到他身边。

“你……为什么在这儿?”惊诧的嗓音有些吞吞吐吐。他们四天没见面,但感觉似乎更久。她的美颜浮现茫然,轻飘飘的步履徐缓缩短两人的距离,来到他身前。

祭先祐站起来,右掌托在她脑后,左手勒住她的腰,俯下俊颜,吻住她的唇。

她尝到他舌尖有人参和咖啡的味道。桌边空着一只早茶杯,咖啡壶里仅剩残余的汁液。这个男人喝过早茶少说是半小时前的事,一壶热咖啡要喝完,也得花个几十分钟,何况烫嘴,还要耐心地吹凉,才能顺口。

她眯着眼,双臂紧紧环抱着他。“你来很久了?”嗓音娇弱地在他唇间喃问。

祭先祐的吻转浅,声音沉缓地自两人贴触的唇边冒出。“我等你醒来。”

她推抵他的胸膛,离开他的唇,仰着脸微喘,徐徐掀眸,晶亮眼帘映着他的脸孔。“你可以让佣人叫我的。”提胸屏息,她抑着嗓音道。

他抚着她的发鬓。“江家的佣人没有我来得早。”天未亮,他就到了,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她房里,看过沉睡的美人儿,不舍唤醒。“我想等你——”嘴边沾上了她的唇彩,两片紧抿的唇像是惹了血腥的薄刃,带着杀戮似的掠夺。

她轻轻眨动睫毛,纤葱玉指抹拭他唇角的红渍。“你不只是‘等我’,对吗——”再次凝望他的眼,她当然看得那眸底的雾气和占有。不用多问他如何而来、是否引起佣人侧目;这名神秘不凡的狂傲男人,自然能教人屈服,恭敬有礼地为他泡一杯早茶、煮上一壶咖啡,伺候一切他所求、所要的。

祭先祐抓住她摩挲的小手,偏侧脸庞吻着她的掌心、她的腕,低喃:“江百川说你想‘度蜜月’——”

她胸口一窒,明知“度蜜月”三字出自他嘴中,是多么不恰当,内心却仍涌起强烈的期盼。

“我要带你走。”长指描画着他绝美的五官,他的确不只是“等她”。

“去哪儿?”她抖着唇,心悸动不已,几乎知道答案了。

“度蜜月。”他低沉的声音呼应着她内心所想。

“什么时候?”她看着他,眸光水亮得出奇,像是要掉出泪般。

他灼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美颜,大掌握住她的双手,视线与她相凝。“今天启程,我和你,去吗——”

他想留给她片刻思考,无意再像数天前那样逼急她。

思考及不上,她靠人他怀里,淡淡一句:“我得收拾行李。”

他长臂一揽一举,抱起她,往外走。

★★★

世界仿佛为他而存在,一切皆任他予取予求。

他们的出境方式太奇特——特殊通关、备受礼遇,与一般群众区隔,经由专人引导,直到登上私人喷射客机,像是什么皇亲贵胄低调出游般,连她那些拥有高级官员身份的父兄长辈都未曾享有如此特权,无须查验证件,便能离台。

“旅途很远,好好睡一下。”祭先祐似乎不准备对她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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