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了一会儿,脑海里片段的记忆组织回笼。“你后悔了是吗?”昨天,他是目睹了她的失神失态,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也许他真的觉得自己做了后悔的事!“你后悔跟我发生关系,所以想调我回去,是吗?”她冷著嗓音问。
江之中身形一凛,背肌明显绷紧。“没有感情,何来后悔?”带著莫名的情绪,他将话说得决绝。
于采忧紧紧捏了一下毛毯,压抑胸口的闷痛与酸涩。“既然这样,你在躲什么?”她离床,赤足踩过羊皮地毯,走到他背后,扳过他的身躯,美眸隐含冰霜瞅他。
江之中扫了一眼她的果身,别开俊颜。“是成年人了,这事没啥好避,要调你回……”语未了,她柔女敕的唇堵了上来。
她将藕臂环在他颈后,柔腻的娇躯贴住他阳刚力感的胸膛,唇齿吮咬著他的唇舌。“休想调我走!没啥好避,就做给我看……”就著他的唇,她竭力保持冷静地撩拨、挑衅他。
“用身体不会让你的地位爬得比较快!”他克制著因她而起的勃发冲动,大掌勒住她的纤腰,利眸透著警告对她说。她若以为能靠“上床”来取得名利及地位,那她可错了!
她脸色翻白,随即眨眨双眸,神情颇受伤害。她自己也不明白,现在倚偎著他是什么意思,但,要以身体为手段的话,早在南极她就可这么做,无须等到今天!
***
编木丛里多了数顶兽皮棚屋。协会派来了四名地质、生态、气象研究员从事采集,以便“沙漠特辑”的撰写工作。
一场傍晚沙暴倏来倏去,狂肆而过,江之中带著气象学家赫胥横越沙海,平安地回到营地。
“天,身历其境方知壮观!”赫胥拨拨沾满沙砾的金发,兴奋又激动地跟著江之中。“深渊,今天真是太棒了!”
“明天我把照片洗给你研究。”江之中背著摄影器材,掀开自己棚屋的门帘,里头一片漆黑
没有人!懊安守本分洗照片的于采忧竟不见人影!
他生气地甩下门帘,摄影器材随便一放,猛地转身擦撞了一下赫胥,便大步大步走向另一顶营帐。
“怎么了,深渊?”赫胥来不及拦他,一脸莫名其妙跟著他的脚步。
他们进了炊棚,只见两位地质学家李斯夫妇正喝著咖啡,大啖烤羊肉。
“钦——你们回来了,正好晚餐时间,快入座吧!”李斯太太对他们招招手。
赫胥欢呼一声,像个长不大的男孩般盘坐在毛毯上,大口大口撕咬著带骨的羊肋。
“于采忧呢?”江之中对美食无动於衷,皱著眉头,冷声质问。“人跑哪儿去了?”
沈醉美食的三人丝毫察觉不出江之中的怒气,李斯太太首先开口。“采忧去了绿洲呀!”她语气闲适,眼神莫名地瞥了江之中一眼。身为采忧的上司兼同帐夥伴的深渊该清楚这事儿嘛!
“对、对、对!昨儿个迪沃说要勘察沙漠水源生态,请采忧一早带他上绿洲……”李斯咬了一口羊肉,边咀嚼边附和著妻子。
赫胥吞下嘴里的食物,也哼了声。“啧!那小子老爱卖俊,谁不晓得他对采忧别有用心!”他语带酸味,看向江之中。“深渊,你也清楚吧,迪沃与采忧走得很近……啧,是*太近*了——”
闻言,江之中唇一抿,愤怒地踢开一件铺地毛毯,扬起一地沙砾,洒落在烤架的羊肉上。“谁准她上绿洲!”他骂道,随即旋身离开炊棚。
“搞什么?!帮我们的晚餐加料呀!”看著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李斯蹙眉喃道。
“是啊,可免了湖椒了!”李斯太太碎了声,以小刀掠掉羊肉上纳忱??
赫胥搔了搔头。“我说了什么惹他生气吗?”
李斯夫妇同时看向他,摊手耸肩,异口同声地说:“天晓得!”
***
离开炊棚,江之中趁著天未暗,迅速往绿洲的方向前进。带著莫名的心焦,他大步大步地移动,他该生气的——
她和迪沃走得够近了!
迪沃是协会里新科生态专员,第一次出任务,一来便对于采忧锺情。几个礼拜下来,三不五时对她嘘寒问暖,扰进他江之中的棚屋,甜言蜜语逗她开心,影响她工作;而她,彷佛也像个热恋中的小女人,总是同迪沃亲亲昵昵,这一切实在教他气结!
般不清立场,她以为她是谁的助理?今天,她为了那菜鸟、楞小子,竟然上绿洲找死……
“到了,你撑著点!”江之中才离营帐不远,正要进入灌木丛之际,两抹相偎的身影伴随著一个女性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止住步伐,盯著两抹人影接近,直到女人的美眸对上他。“回来了,嗯?”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低沈的嗓音中情绪难辨。
于采忧一震,抑著嗓音道:“迪沃被人打伤,我要为他包扎。”她不知道自己已因犯了一次禁忌,而成了绿洲人民的“黑名单”。他们一见她入绿洲,便发狂似的攻击她,迪沃为了保护她,当面与那些勇人冲突。最后,他们被追赶出来,落荒而逃,狼狈至极!
江之中扫视她身上破损的衣物,剑眉高挑。“这就是你要的,嗯?”他语带讥讽,胸腔却充塞著复杂的感受。他应为她的毫发未伤,只坏了些布料,大感安心;还是该为她此刻倚偎一个要死不活的色胚、浑小子,而大发雷霆呢?他鹰眸凛了凛,定在迪沃那双揽著她香肩、勒著她纤腰的“魔掌”上。
“抱歉,深渊大师,是我拖累采忧……”留意到江之中严肃的神色,迪沃赶紧解释。“我没想到,这儿的民风如此野蛮、凶悍,才要采忧……”江之中的目光让他难以顺畅一言辞地顿住语气。
“我扶你进营帐。”于采忧瞟了江之中一眼,携著迪沃,态度冷漠地绕过江之中身侧。
额鬓青筋一阵纠结,江之中探出臂膀,大掌抓住她的肩,力道一施,将她拉离迪沃身边,使得迪沃措手不及失了平衡,脚步跟枪。
“你做什么!他是个受伤的人!”于采忧抵住他的胸膛,蹙眉冷斥。
“死不了的!”江之中不顾她的意愿,硬是带她回营帐。
他粗鲁地将她推进他们的棚屋。在黑暗中,他双眸刺刺冒火直瞪向她。“你要留下,就得听我的话行事,想出营地,只能跟著我!你最好清楚,除了我,在这片沙漠旱地没人能保你安全!”这儿的民族性没那么、心宽好志事,他们是善记仇的强悍族群,虽然给了他江之中面子,让她免除刑罚,但这不代表她彻底被原谅!一有机会逮到她落单,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她的!
“迪沃要调查绿洲的生物性,为的也是特辑的完美、工作任务的完整!”她缓缓坐落於地毯上,先点亮微弱的照明设备,然后”面生炉火,一面反驳他。进绿洲并不是要找凶险,而是为了工作……
“冠冕堂皇的理由!”江之中大掌一挥,生气地吼道。“表面为了任务工作,私下你们怎么谈情说爱唳?”室塞在胸腔的莫名酸涩全倾而出,他阳刚英武的俊颜浮现不搭调的妒意。
于采忧凝望著他,某条不知名的神经猛然一抽——
这是干什么?!他何须摆这脸色,这叫妒容满面吗?他们不是没有感情吗?
“我警告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从此刻起,你最好远离迪沃,别让爱情冲昏头,忘了正事!”他手指著她秀挺的鼻尖,脑子飞闪过近日她和迪沃相处的每个场面,霸道无理的命令随即冲口而出。“不准在工作场所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