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着美颜,被迫注视他。他的神情冷酷高傲,举手投足透出霸气,让她恍惚,思绪跟着飘回两个男人争吵的场景。“邢……邢少溥……”半晌,她喃言,下意识探手抚向自己的伤处。
看着她的动作,邢少溥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放开捏住的大掌,舒皓宁一下失了平衡,仆回枕上。“你最好别有天真的想法:救人求偿?!我不吃那套!”男人冷着脸,语气轻蔑不屑。受伤至今,她昏迷近五十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他查清她的来历、背景!
他的动作夹带粗暴,使她受到反作用力的震荡,背部伤口扯裂一下,她低声哼痛,淡雅的秀眉微蹙,脑子倏地清明起来。这男人的一言一行,毫无隐晦,在在表明身份--
他就是邢少溥!她想,这是无庸置疑的!
“我要早知道你是邢少溥,便不会傻得为你挡刀!”她突然咬牙说。救他,不过是面对险事将发生时,一种人性的反射行为。她根本没多想他可能是谁,要有,也无须白白挨痛!
她话才落,邢少溥眉头一拧,眼神透出短暂的愤怒,让他看来异常凶狠:“说这话,是想跟我玩‘欲迎还拒’的游戏吗?别当我不知你在打什么算盘!”这女人很能让他发怒撩动他的情绪,连邢少渊的作为都不及她的一句话!
“打算盘的是你!”清甜的嗓音透出冰冷,她不甘示弱地回口。
“什么?”他靠回床缘,一手重新捏住她美丽的下巴,一手不惧热烫地捺熄烟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他怒问,弹开指间的烟蒂。
她没答话,身体随他的手由床上撑起,迷雾熏染似的秋水风瞳,变得坚强而炯亮,含怨地直视他。
空气瞬间紧绷,他们互相凝视,如同面对仇敌般,强烈的情绪在俩人间变化。
久久,她开口:“你霸占属于他人的东西,将人逼进绝境,怪不得有人要杀你!”这男人的态度与言辞,非但无情冷血地蹂躏她的尊严,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激起她心灵深处的倔强!她不想客气,更无须如此对待这个自以为是、霸道狂妄的偏执狂!
邢少溥冷哼一下,勾起唇角,不屑的声音进出:“我霸占他人的东西?你搞不清立场,嗯?”他笑了起来,转身从小几上拿起一张文件,丢在她脸上,“看清楚,到底谁霸占谁的东西!”
纸张擦过她的美颜,落在枕头上,她愣了一下,垂首看着。
邢少溥退回沙发前,坐姿恣意而随便,几乎是斜躺在椅背……他开始点烟,隔着烟雾,半眯眸光,审视眼前的女子--
舒皓宁双肘支抵床面,弯着线条优美的颈子,仔细地看那份文件。她意态慵懒,像一只猫,一只自不量力的初生野猫!
哼!他轻嗤一声:“文件上一清二楚,你住的、使用的地方,全属邢氏财产!邢氏某位长辈欣赏你父母有才气,施舍个场所供他们创作。现在,邢氏我当权,没那雅致,供养高谈阔论、标榜文化艺术的寄生虫!你最好明白该怎么做!”他不是中国古人,没兴趣搞“养士”,何况只要是邢氏的产物,现在是他的,他不想任人侵占、使用!
“寄生虫……”舒皓宁低喃,视线由文件上徐缓地转移至他的俊脸,“你说谁是寄生虫?”捏紧手中纸张,她抖着嗓音,美眸因怒气而泛着淡淡湿意。
邢少溥将烟搁在小几的烟座上,起身走向床边。“你以为我说谁?厚颜无耻赖着他人的地盘,冠上自身名义搞艺廊、纪念馆,自诩傲骨、才气天成,侵占……”
“够了!你闭嘴!”她气得大叫,阻断他的恶毒言辞。她从没受过这么无情的屈辱,痛楚在灵魂深处蔓延,身体疼得无法卧床。她喘着气,十指交握在床柱,费劲拉起趴伏的身躯,斜倾在抱枕上。
邢少溥冷着眼看她。明知她身上带伤,却依旧袖手旁观,没一点怜悯的动作。
半晌后,她果足站起身,踉跄地走向他,神态像是狂风暴雨后怒放的不知名的花朵,沉静坚强中融着沧桑。
邢少溥先开口:“你最好撤掉艺廊,无论如何,我要收回那幢建筑!”因为在她轻灵淡雅的眉眼间,瞥见一抹疼痛引起的纠结。他有些烦躁而不自在地闪开视线,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抽烟。
他算是在告诫她,给她机会弄走那些艺术品,还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对外人宽厚,他根本可以不需对她说理由,甚至没必要拿文件给她看。今天,他已破例,这女人最好别有不识相的举动。
“我不会撤掉艺廊!”她突然对他说。而后,她优雅地走近他,当着他的面,刷刷几下便把产权文件撕成碎片。
邢少溥猛地站起,情绪一下被激怒,粗鲁地扯住她的双臂,咬牙沉声道:“原来你这么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杀了你!”
“邢氏不再需要产权证明,因为我会买下它!”她仰着美颜对他说。她一定得保住案母的创作点滴,不能教他收回,甚至辱没艺术的价值。
邢少溥挑眉:“拿什么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财务状况!”就是清楚这种穷艺术家没钱作怪,他才认定收回产权不会有碍,未料这女人好强难搞,竟想挑战他邢少溥!“你最好清醒点,我的东西,可不是玩具,能买就买!”他托住她的后脑,长指扯拉她及颈乌发,另一掌握着她的皓腕反剪在后,彻底压制她的身体,贴向他的胸怀。
她抽了声气,脸色闪过惊惶。“放开我!”她尖叫。为这太过敏感的接触,紧张激动地挣扎起来。
“哼……这会儿懂害怕了,”他冷声嗤道,经年累月在雪地锻炼出的坚实体魄,邪气地压逼着她,“我倒忘了你是个女人!找个男人,用身体换钱,的确可以达成任何愿望,不过……”他顿住语气,眼神怪异地定在她脸上--
“我邢少溥拥有的东西,就算你从妓、当人情妇,也休想买到!”他扬高嗓子,话里夹有一种严厉的鄙视,仿佛在警告她别痴心妄想,作践自己如同那些俱乐部会员带来的女人般!
从妓?!当人情妇?!这样尖锐恶劣的字眼,直穿耳膜,她瞬间停止挣扎,眼中满是屈辱。“你什么意思?”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泪水流下来……她的二十二年里,惟独今天最难过--这个男人,除了轻蔑她的父母,还想糟蹋她的人格!
“什么意思,啧……”他勾一下唇角,嫌恶似的放开她,“女人的身体有多大用途,你会不晓得?也许走投无路下,你会利用它,不是吗?”他轻蔑地瞟了瞟她的身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鼻腔哼出。
舒皓宁气恼极了,啪地一声,结结实实甩了他一巴掌!将他的俊脸打得偏斜。那巴掌声充满整室,惹得一旁的大狼克劳斯低鸣,天地间似乎出现了一触即发的危险。
“克劳斯出去!”一会儿!他开口,嗓音沈冷得教人害怕。
克劳斯先是龇牙咧嘴地瞧她,做出攻击姿态,原地绕了两圈后,才服从主人命令,顶开未锁的房门离去。
一分钟后,他的脸转过来,表情平淡,但眼神冷冽阴狠。他什么也没说,用一股蛮劲将她拎上床。
开口说道:“清高的艺术家?让人说不得?我倒要看看你这身子跟其它女人有何不同!’?他伸手胡乱地撕破她的衣裤。
她瞪大双眼,尖叫:“住手!住手!”她踢蹬双腿,扭动着被他钳制的身子,羞愤的泪水终于沿着芙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