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都知道,但当她开始想要改变时,他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他只想平淡,她却要绚烂,她说的没错,爱真的没办法解决一切。
“我和她的理念不合。”如果问题的解决方式也能这样一言以蔽之,那有多好?
赵怡君怔住,突然又爆出大吼……
“去你的屁理念啦,她不是爱钱,她只是希望让庄园变得更好,你以为网页上那些介绍没有热情弄得出来吗?她做那些都是为了你!你!”说到生气处,她不仅抡起拳头捶他,连膝盖都屈上来顶他。汪岳骥脑中刚闪过一个念头,又被她的拳打脚踢打断。
“喂、会痛!”不想跟女人打架,汪岳骥只能挡。“你本来不是很讨厌她吗?”
“后来喜欢不行啊?!”赵怡君打累了,气呼呼地瞪著他。“你到底在怕什么?她不是你以前那个娇娇女未婚妻,对她有点信心好不好?!”
怕?这个字如雷贯穿了他,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定住,混沌的脑中突然乍放光明——难道事情的症结点全然在他?
他是不是矫枉过正了?他要平静,但平静有很多方式,并不是拒绝名利的接近就能维持,也并不是收益大增平静就会消失。他可以和她取得二个平衡点,而不是坚持固守,只要她来配合他。
遭人舍弃造成了他自卑的情结,却又膨胀成自大,只要她稍有反应,他就把过去的经验直接套在她身上,擅自为她解读。汪岳骥越想越是冷汗涔涔,她那一晚不是来示威,而是希望他能破除迷障留住她!
是他被蒙了眼,她不是任何人,她只是她!
“你去追她回来啦……”得不到回音的赵怡君哀叹,讲那么久都是在对牛弹琴,她真的很想哭。
“怡君,你平常应该多管一点事的。”要是早点狠狠敲醒他,他也不会让她伤心离开。
“什么意思?”赵怡君一脸疑惑。
汪岳骥但笑不语,带著一身轻松的心情起身离开。
他要好好去规划他的求爱大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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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宋千容拖著一身疲累的身体回到家,踢去高跟鞋,连走回房间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解月兑了……她揉揉额角,吐了长长一口气。
回到台北,她不敢再一个人关在家里,于是接受了Eric的邀约,和他一起到新的广告公司。
上班前,Eric已经事先帮她消主产一事实上,他只是把真相说出,而不是任由谣言继续渲染——事件中的男主角一直隐瞒他已婚的身份,连公司知情的主管为了留住这个客户也帮忙隐瞒没告诉她,人人口中狐狸精的她才是受害者。
必于他已婚的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无预警被揭发,当时她正偎在他身边。这个打击,让她的受伤程度乘以无限次方,后来在出界传开她诱拐有妇之夫的伤害那就更不用说了。
新公司的同事都很支持她,那是一个气氛和乐的好地方。她以为她可以定下心,藉著工作重新振作,但每一天上班,她的脑袋空空如也,她连最老套的广告手法都想不出来。
办公室宽敞舒适,比她之前待过的公司都好上太多,但只要踏进公司,她就觉得被挤压,一出公司,污浊闷热的空气和层层的高楼又让她好难受,她像一株被移植到室内的花朵,日渐枯萎。
原来的她已经不在了,水泥丛林再也不适合她,她怀念那有著炙热艳阳同时带有凉爽微风的天气,想触模温暖的泥上,想被花香虫鸣围绕——她好想回庄园……
撑到今天,她再也撑不下去,直接递出辞呈。
知道此事的Eric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支持,因为他也不忍心再看她继续憔悴下去,回来不到一个礼拜,她已经瘦了两公斤。
她可以回去求他吗?求他不要介意她的过往,让她待在那个庄园里,她真的好想回去……她将脸埋进抱枕,长长地吐了口气。
第9章(2)
门铃的啾啾声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宋千容困惑地抬头。谁?为什么不是透过一楼的对讲机,而是直接进到大楼按她家的门铃?
走到门口,她并没有贸然开门,先透过猫眼看向门外——走廊上空无一人。她左看右看,还是都没看到人,犹豫了半晌,想要追根究底的精神促使她把门打开。
门一拉开,她就看到了它——夕阳余晖中,一盆松叶牡丹摆在门前。
她怔住,直接冲到电梯口,但那里并没有人。她失望地走回家门,看到那盆花,原本失落的神情染上了光灿,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盆花捧起。
它长得好漂亮,翠绿的茎叶衬得白办黄蕊的花如此鲜艳,她著迷地从各种不同角度看它,眼睛眨也不眨。
花开了,有人把它带来给她。
她如获至宝地将它抱在怀里,走回沙发坐著,仍目不转睛地看著它。为什么特地送这盆花来?这代表他仍等著她的回答吗?
那一夜,她睡不著,直熬到次日早上她才鼓起勇气拨他手机,却都转进语音信箱。好不容易燃起希望又因胆怯而消灭了,她告诉自已,这只是他划下句号的方式,不敢再让自己多想。
一整天,她都对著那盆花发呆,直到黄昏时分,在她猝不及防时,门铃又响了。
这次她奔得很急,却仍没有看到人,等著她的依然是一盆松叶牡丹。不同的是,这次换成了红办黄蕊的松叶牡丹。
她焦躁到开始咬指甲了。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又拨了他的手机,还是转进语音信箱。
她很想直接冲去庄园,但他不接手机的行径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怕,当她满怀期待地开车南下时,得到的会是冷淡的回应,就像他上次不置可否的耸肩一样。
她只能祈祷,他今天还会再来。这一次,她从五点就开始坐在门前等他,就算坐到痛、同层楼的住户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也不管,依然执著地屈膝坐在那里。
坐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雨来了,他却出现在她眼前,捧著一盆黄色的松叶牡丹,蹲在她面前看她。
“干么坐在这里?在屋里等就好了啊!”他一开口就是责备。
“你才是!为什么来了就走?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她不想哭的,但连日来累积的情绪就这样倾泄而出,她扑进他怀里,脆弱地埋首哭泣。
汪岳骥被她扑得坐倒在地,他也就这么坐著,将她环进胸膛里,大掌轻柔地抚著她的背。
“你不晓得?”他低哑的嗓音微带懊恼。
“晓得什么?”她停住哭泣,抬头看他。难道他附了什么纸条她没看到吗?
“它的花语。”想到自己的悉心安排并没有被体会,汪岳骥不知道该窘还是该气。“我以为你种它那么久。应该很清楚。”
她摇头,急急地揪住他的衣襟。“告诉我。”
汪岳骥搔搔后脑。藉花传情倒无所谓,但要当面说,他还真有点说不出口。然而看到她那泪盈于睫的哀求眼神,他什么抗拒都没了,只要能让她高兴,任何事他都颐意做。
“天真无邪。”他用最充满感情的语调低喃。“它就是你天真无邪。”
宋千容完全说不出话来,眼泪滂沱而下,她紧紧地抱住他。哭得泣不成声。
在知道她的过往之后,他竞还能对她说山这样的话。真的吗?他还觉得她天真无邪吗?他还愿意接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