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妳?”他放开她,皱着眉问道:“我为什么要打妳?”
咦?这该问你自己啊,雪曼差点冲口而出,但又思及他是这艘船上权力最大的人,还是别惹恼他的好。她一向很识时务。于是她低首必恭必敬的回答:“在我落海前你说的呀,说要揍得我处于昏迷状态,难道……”她灵光一闪:“接吻也会陷入昏迷状态吗?难怪我觉得头有点晕哩。”
他脸色微赧。
“妳,妳这个笨蛋!”他气呼呼的将她旋过身。“看看这是什么?”
雪曼看清舱房内的东西时,不禁瞠圆了她的黑眸!
竟是一大桶淡水!而且正冒着热烟。
“哇!淡水耶!而且热呼呼的耶!”她奔了过去,双手掬起水泼洒自己脸庞时忍不住惊呼。
随即她旋过身奔近肯恩扑上,搂着他的颈项又亲又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感激!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面对她热情的在他脸上四处亲吻,肯恩有一瞬间完全呆住,随即伸手想扯开她。刚才的接吻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有打算和她亲近,他的计划是费珍妮……但伸出的双手在碰到她柔软的身子时,却情不自禁地搂抱住她。良久,莫名的情绪战胜理智,他终于放弃心中矛盾的挣扎,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安抚她。数了口气,他“不情愿”的紧抱住她,但脸上关不住的满足表情却透露了某种讯息。
她突然埋首他颈间一动也不动。片刻,肯恩感觉到颈间一阵湿凉,心中一惊,他只手捧起她脸颊,俯首细看她面容。
“怎么了?”他皱着眉心盯视她梨花带淭的小脸蛋。一向厌烦面对女人的眼泪,他觉得既虚假又矫情,但此刻看着她澄澈的大眼里串串晶莹的泪珠,他竟会心疼。
雪曼低下头像个孩子般以手背揉擦掉泪痕,鼻音浓重地哽咽道:“刚才在甲板上,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揍一顿,真把我吓坏了。你的态度又好凶,船上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情,连弗雷也是,我那时真的好害怕……”
肯恩心头顿时涌上一阵酸疼,也终于明白她刚才的举动并不是讨厌他而是源于害怕。这个认知让他既喜悦又歉疚,一向不擅长甜言蜜语的他,只能轻柔地将她的螓首压在肩头,好半晌才吶吶低语:“我很抱歉。”
她摇着头仰首凝睇他。“没关系了啦,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带泪的唇角柔柔的绽放出一朵微笑。
这朵微笑也深深植进了肯恩的心田,在他干涸的心田上洒下甘露。他竟又想吻她了。
倏地,剔透的水珠又盈满眼眶。
“这次又是怎么了?”肯恩不自觉伸出拇指,做出他从不曾做过的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晶莹。
“想到有一大桶淡水可以洗澡,就觉得好幸福喔!”这次她是喜极而泣。
“真是又哭又笑的小傻瓜!”他弹着她的额头摇头轻笑。
“不是故意要吓妳,因为只有我的房间够大,能够放下这只大木桶。”他走近木桶边时将她放下。“我放了套衣服在我床上,等会儿洗好后可以替换。”
“麦先生……”
“叫我肯恩。”他低沉的嗓音命令着。
“那……你也可以叫我雪曼。”她高兴的笑弯了眼应允着,早忘了之前为他连名带姓无礼的喊她而气得牙痒痒的。
“呃……雪曼。”他有片刻的僵硬及不自然。
“呃,肯恩,谢谢你今天为我作的一切。”她甜美的笑容里只有真心与诚恳。
“不必客气。”他的神情又恢复一贯的冷漠生疏。“这桶水的钱我会加在契约书梩。”
雪曼愣愣地注视他,不明白刚才温馨的气氛什么倏然消失,他又变成那个令人讨厌的“船长先生”。
“其实妳不必落海的,早在妳提出要求时,我就准备答应妳。”肯恩打开房门出去前,回头朝她嘲讽一笑:“妳是个会付钱的顾客,不是吗?”
必上房门,也同时关上心底泛滥而出的不忍。
肯恩靠在门板上,疲倦的闭上双眼,徒劳的想抹掉临走前她脸上受伤的表情。该死的!她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他不是一向冷漠无情的吗?甚至如她所说粗鲁、自大、无礼。怎么一桶热水就教她改观了呢?
但,该死的,她为什么不像平常一样反唇相讥,反而只是静静哀伤的瞧着他。这教他自觉是个凌虐小绵羊的大恶狠。
第七章
天!他到底是怎么了?竟为了个小女孩心神不宁,喊她的中国名字不就是要提醒自己必须远离她,他不要和任何一个中国人扯上关系,包括她这个中国女人!
突然一声尖叫从他的舱房里传出。
没有多想,他使推开门冲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一地的水渍,及她彷佛刚从水中跳出来般,全身赤果的蜷缩在他床上的一角,肯恩立刻警觉的背对着她面向房内,一边逡巡周围一边问道。
“木桶……木桶上……有……有蜘蛛。”她害怕的直打颤。
蜘蛛?!肯恩陡然松了口气,走近木桶,轻易的解决了它。
“好啦,没事了。”他旋过身说着,目光却不自觉紧盯着她,她赤果的一如出生婴儿,牛女乃般的赛雪玉肤,吸引着他的手想去碰触──是否真如牛女乃般光滑柔女敕?
“蜘蛛呢?”她恐惧地从指缝间偷瞧。自从小时候仆人无意间打死了一只怀孕的母蜘蛛,而蜘蛛破裂的月复中涌出许多小蜘蛛后,她就极度的怕死了这种多脚生物。
“送它上天堂了,要看它的尸体吗?”
“不要!不要!”她吓得直摇手,颤抖喊道:“你快把它拿走,我不要看到它的死状,你快拿走!”
空气突然一片静默。
雪曼倏地从膝间抬首,才发现肯恩正皱着眉蹲在床沿,细看她的肌肤。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她从腰部以下直到脚踝处,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斑点。
她立刻缩回身子,羞赧得全身迅速一片潮红,彷佛煮熟的虾子。“你……你走开啦,怎能这么无礼……”
“这到底是什么?小虫子咬的?”无视于她的抗拒,他坐上了床榻伸手碰触。“会痛吗?”
他炙热的手令她不自觉颤抖,而全身一丝不挂更是令她尴尬无比,但偏偏他固执的似乎得不到答案绝不罢休。
“这……是过敏。”
“过敏?为什么只有下半身?”
“因为那天从天堂号逃出来,下半身一直泡在海水里,又没有清洗掉,所以才造成过敏。”
“妳这个笨蛋,怎么不早说呢?”他揪着眉心怒道。
“我以为过几天就会没事。”她啾了他一眼。“可以让我洗澡了吧?别靠我这么近,男女授受不亲……”
“别傻了,女人的身子我见多了,妳这种青涩的小苹果,我可没什么兴趣。”他冷冷的站起身。
“可不是,你见的都是老女人的身材,当然对我们这种鲜女敕的身体不习惯。”一想到他曾与许多女人果裎相见,雪曼就觉得胸口气闷。
肯恩闻言眉头一皱。
“别故意挑逗我,妳还没这种本事学人搔首弄姿。”
“是啊,我不必搔首弄姿就能让某人热情如火的吻我……”
还未说完,肯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雪曼,将她压倒在床。他闪着怒火的眼眸邪恶地打量她玫瑰般色泽的乳峰。
“妳故意的挑衅,是希望我强占妳嘛?怎么,尝过梅桀斯的床上功夫后上瘾了吗?”无视于她的惊喘声,他继续刻薄的说道:“想勾引我吗?可惜,我一向喜欢丰满的女人,而且,我对梅杰斯上过的女人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