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交情不是假的,黎星对楼歆苓的性子可模得熟了,明白她的嘴比拉链还要密,更没有故障的机会,话要从她口中泄出,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出于她精心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不动则已,否则绝对是一鸣惊人,要玩就要将场面玩到大,不然就太无趣,这是她信守的原则。
他们其他五人,都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结局就是被她收纳在她的手下听候差遣,差别只在台面上或台面下,
“我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吗?"为了不想死得含冤莫白,黎星警觉地问。
闻言,楼歆苓满口的茶水几乎要忍不住喷出来,好好地为黎星洗脸。如果不是同情她未来的日子已经够不好过了,她还真想玩一玩她。
黎星的脾气通常控制得很好,她从来不生闷气,好像不会被任何事激怒。但这只是表象,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她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不过却从未在他们这群人面前失控过,让人好奇会是怎生的模样。
“我没在玩人,就算要玩也不是玩你们。”她可还有一丝丝的人性,嗯……只在今天啦,朋友两个字她还知道怎么写。
黎星挑高了右眉,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她决定不和楼歆苓玩文字游戏,反正她也很少有机会玩得赢她,几次胜出若不是她放水,也不可能写下纪录。她还是赶紧将午餐吃完,后头的王阿姨还等着洗她的盘子呢。
楼歆苓让罪恶感折磨得坐立难安,尤其是路家蓁幸灾乐祸的口吻更让她忧虑,或许她真的有幸亲眼目睹黎星发飙的景况。
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连串的忙碌,让她一个不注意就忘了告诉她而已,这应该罪不至死吧!
而且她也衡量过了,黎星听到她将要说的消息,肯定会将她的食欲破坏殆尽,所以她还好心地等她吃饱了才说。
“韶卿回来了。”楼歆苓像丢手榴弹似的,丢出这个会令黎星又怕又气的消息。
而她还没说完的是,楼韶卿人已经在楼家,甚至明天就会回到楼氏接掌总经理一职。
这个消息已经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男性莫不欣羡他的好运,可以比他们少奋斗五十年,便达到想望的境界。
未婚的女性可都开始“磨刀霍霍”,这几日光是楼氏女性员工在各大百货公司消费的金额,可能就占了周年庆的一半。
一想到这么大笔的利润没能赚人口袋,楼歆苓便为之扼腕。钱哪,不会有人跟钱找麻烦,将它推出门外的。
可是黎星一向和同事少了那种交好的行动,别人也不会好心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所以她肯定是楼氏里唯一一个还不知道这消息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黎星的语气没有太大的反应,有的只是臆测得到解答的恍然大悟。
她的没有反应,令楼歆苓忍不住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这张桌子看起来没什么分量,对瘦弱的黎星不会是多大的挑战,要扳倒它不用花多少力气。
“难怪什么?"不过她的好奇心还是被挑了起来,难道黎星比自己还要早得知什么内幕吗?
“早上周正光打了内线,约我今天晚上吃饭。”
周正光是蔡美雪的长子,还有个妹妹周蔷玲,对楼韶卿虎视眈眈。
两人都以走后门的手段进入楼氏工作,只不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能力不足,也只能在基层打滚,就算有多大的空缺也顶替不上去。
“肯定是鸿门宴,你小心他会在食物里下毒。”楼歆苓仔细叮嘱。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这么强的好运,没让火山爆发,还有个替死鬼,算那正光金丝膏白目,,为她顶过这一劫。
“可是我怎么想,都没有自己好友在背后捅一刀来得痛。”黎星的脑子没让这些事给搞糊涂,还分得出这其中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啦!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忙鸿扬的企划案忙得连哔眠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挤不出哈拉的时间。”楼歆苓暗呼不妙,赶忙为自己找理由。
她不得不承认,对从未见识过黎星脾气这一点有些怕怕,人不必要亲眼目睹火山爆发的盛况,才明白它的可怕,这是秦白曾经说过的话。
“是吗?"黎星也不表态,只是莫测高深地应了声。
她对相识与不相识的人,都只有一个态度,淡漠到人家会以为她是个冰做的女圭女圭,只有他们这样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才能明白,她是因为不想对任何人有所依恋才会如此,并不是她本性如此。
“你别想辞职不干,因为这样对你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楼歆苓抢先开口表明她的立场。
黎星并不想否认,在听闻楼韶卿名字的那一刹那,这个念头曾不经意地浮现脑海,思及他以往做过的事,将他列为天敌行列才是明智之举。
“别说我不会准,连大伯也不可能会应允。”怕自己力量单薄,楼歆苓赶快再捉个有权势的人挡在前头。
但是提到他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效果。天知道黎星对楼中亮也没有多少好感,谁教她至今日子难过的罪魁祸首非他莫属。
“女乃女乃她要借重你的长才,你想她有可能让你躲得掉吗?"心神一转,楼歆苓终于想起教她赖皮把戏的始祖。
虽然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但是耍赖的本事可没荒废,将这件事全推到她身上准没错,反正她也正喊着无聊,就当是让她活络、活络筋骨好了。
“楼歆苓,你一句话是要说多久?"有个被公事压到快抓狂伪女人正站在餐厅门口,发挥河东狮吼的本事。
路家蓁踩着高跟鞋,小碎步地上前捉人。她先紧紧地抱了黎星一下,这是她对好友的支持,她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将拎下来的手提公事包一古脑儿地丢人楼歆苓的怀里,推着她出去。
偌大的餐厅只留下黎星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不知该如何界定的情绪。
恐惧?抑或是……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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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只没穿鞋的脚,在桌下隔着西装裤轻磨着他的小腿,所表达出来的意图绝对令人无法忽视。
楼韶卿不闪不迎,他想看看周蔷玲还有什么把戏可玩。
从他回到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强烈地感觉到,她正在织一张网,准备将他困在其中。
和她有相同目标的女人,他在这些年可见过太多了,至今他还能全身而退没让任何人捕攫成功,自有他的“撇步”。
但他还是被吓到了。
楼韶卿没想到楼家父子对蔡美雪母女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不惜砸下大笔钱财照着他母亲的容貌整型。
第一眼见到蔡美雪时,真把他吓坏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那一瞬间以为是母亲不放心自天堂里回来了。但在气质方面便见分晓,蔡美雪在外貌上再相似,也还是模仿不来母亲那种沉静的个性,在她身边只会让人觉得疲劳。
蔡美雪似乎还嫌自己一人这么做震撼力不足,连周蔷玲也跟着整型,这就太超过常人可容忍的范围。
楼韶卿自认没有恋母情节,他怀念的是母亲对他的爱而非那张容颜,她们的行径只会令他觉得可怕。
他会答应和周蔷玲共进晚餐,是因为准备在今天和她把话说清楚,他绝对不会和她有任何纠葛,连理由他都想好了,当她顶着那张脸时是永远不可能的。
他很讶异她会选择这家餐厅,不是说它不好,而是它似乎不会是周蔷玲会考虑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