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张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威胁林郁鹃。
一个男人如此注重外表实在令人发噱。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任羽铃心想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她取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着手机说道:“都录到了吗?”
听见对方传来的回答,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线。
“从今天开始请你别再踏入我家大门一步,你的所有东西我都让人收拾好了,全都放在饭店里。明天我的律师会登门造访,和你谈离婚事宜。”她坚定决绝的语气,在在说明这一切不是儿戏。
她不再当个隐忍的应声虫,她要当自己的主人,为自己作主。
而第一步,便是将洪文定扫地出门。
“为了让你愿意谈离婚,我帮自己买了个保险,只要你无端刁难,在这个房间所发生过的事、有过的对白,都会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法官面前,让外人看清你的为人。”
饼去的任羽铃或许懦弱,眼下她却像破壳而出的鶵鸟,有着新生的勇气和她邪恶的丈夫对抗。
说完一席话,她也不等室内的人反应,便迳自离开房间。
在她投下这个炸弹后,像个无事人般一如以往冷淡自持,但是楚月涵看得出来她是下了破斧沉舟的决心。
“别再接近我的家人,这也包括了月涵在内,要是让我发现你出现在一百公尺之内,别怪我不留情。”余嘉琛厉声警告。
他解开遭捆绑的楚月涵将她扶起,跟着离去,将这里留给那两个豺狼,他们要自相残杀是他们的事,和他无关。
被留在后头的林郁鹃心碎了、梦也醒了,她明白再强求也无法将余嘉琛留在身边。他从未以看着楚月涵的目光看她,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她不恨余嘉琛的薄情、楚月涵的介入,只恨自己意志不坚,受到了洪文定的撩拨将路给走死了。
“要告我还是怎样都随你,我等着。反正你还有离婚官司要打,也不差这一件,或许同时承接这两件官司,律师还愿意为你打个折扣。”林郁鹃奚落嘲讽着他。
她将水果刀插回刀鞘中带走,她没笨到将之留给他,谁晓得他会不会在背后捅她一刀。
若要她下注,她会下在肯定的这一方。
步出屋外阳光正炽,晒得心里的幽暗也一并烟消雾散,她抬头看看蓝天,觉得心情比之以往都要来得清朗,虽说她才遭受到失恋的打击。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先让我知道,便一个人行动的原因吗?”余嘉琛的声音冷到都能让水结成冰。
对一个刚刚才自虎爪下救回心爱的人,他的反应太过违反常理,但楚月涵并不知道他的心思,现在的她只想尽快安抚他的情绪,别让气氛再度僵下去。
“我想只是到学校一趟而已,没什么危险。”她一时失察将真正的想法告知他。
这话不啻是点燃炸药的引信,让原本还有转圜余地的情境给恶化。
他们正在往回家的方向,但是余嘉琛明白,自己绝对无法在必须将注意力放在驾驶时还能对她说教,而且他又不愿在儿子面前数落她。
他猛力踩下煞车,发出尖锐噪音之后,车子在路边稳稳停妥。
看见他的反应,楚月涵知道此劫难逃,不禁全身感官集体戒备着,等待迎接他的暴怒。
但是他久久没有下文,令她更是心惊胆跳。除了他的咬牙声之外,再没有第二个声音打破两人的僵局。
她很想说几句俏皮话来缓颊,但是脑子纷乱得想不出任何的俏皮话,连个笑话也挤不出一个。
“我是不是说过洪文定很危险?我是不是要你在去哪里之前先知会我一声?是不是要你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问题像连珠炮似的射出。
楚月涵可以轻松看到他的话有若子弹一般疾射,目标只有她一人。
从来都只有她是高高在上质问人的一个,让人质问到无话可说还是头一遭。
她开始回忆起过去,爸妈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让她束手无策的,或许她可以如法炮制,将自己拉离火线。
“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该不理会你的劝告,才让自己落入险境。”她故意将姿态压低。
到现在她的体内还有肾上腺素的残留带来的影响,全身轻颤得有如风中的小草。
但是她极力掩饰不敢让他发觉,那只会令他火气更炽。
“你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便该让我知道,而不是一头往危险里钻。”他的语气有了些许的软化。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变化,但还是令楚月涵稍微放下心来。
“相信我,经过这一次以后,未来我会将你的话奉为圭臬,不敢或忘。”她开出一张并不打算兑现的支票。
“我实在不想说出早就告诉过你这句话……”余嘉琛心里还是惊魂未定。
“那就别说了。”楚月涵赶紧打断他的话尾,立刻违背了适才才许下的诺言。
余嘉琛挑高了单眉,让她明白自己不会就这样简单地放过她,令她忍不住申吟出声。
“别嫌我罗唆,要知道这事追根究柢还是你惹出来的。”他将一顶大帽子往她的头上扣。
最主要的用意还是要挑起她心里的罪恶感,要让她不再用理由牵制他的追求。
不愧是商人本性,不放过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第10章(2)
原本楚月涵还要抗议他的独裁,但是却被他的眼神所阻。这时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她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低着头表现出自己真有反省的意思,她故意不让他看入自己眼瞳中,怕他会看出她的害怕,捉到更有力的把柄。
她对让他受惊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是在家里正由大人陪着的余天忍,刚才一月兑困他便打了电话给天忍,要他安心,也让其他人别担心。
让他因着一时的疏忽穷追猛打,真让楚月涵深感前途渺茫,这要是让熟识她的人见着了,怕扫地得扫得勤快些,否则会让碎了一地的镜片扎伤了脚。
“那你说,让我担惊受怕的损失,你该如何赔偿我?”他不再让她闪躲,伸手握住她的下颚,让她面对自己。
听到“赔偿”一辞,楚月涵直觉反应便是要给他一个卫生眼,但是他所递出的目光却更加犀利,令她无法招架得住,只得收回。
“这不公平,你也不过是拆拆胶带而已。”楚月涵将他的功劳降成小小的,好像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余嘉琛眉目如剑,让她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公分。
只有一公分。
但是看在他的眼中,却好像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似的。
“如果没有我赶去帮你拆胶带,你现在能坐在这儿吗?”他没有加重语气,只是顺着她的话,跟着将自己矮化。
他若是蛮横地据理力争,即便他是有理的一方,她也非急起直追拉近两人的差距不可。
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就是这样才着了他的道,等到发现时已经迟了。
“好嘛!”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得顺着他的希望说话。“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已经可以想见他会提出多么困难的要求。
“嫁给我。”没有任何的修饰,这三个字自然地月兑口而出。
话传入耳中的那一刹那,楚月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他认真的表情说明她的耳朵没有问题,而他的神智也没有被稀奇古怪的东西迷惑住。
唯一迷住他的是眼前这个可人儿。
“以身相许是几百年前才有的事,现在已经是二○○二年了,不兴这一套。”没有丝毫的犹疑,楚月涵直接拒绝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