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在林郁鹃手上,我该怕的是她。”楚月涵将撩拨挑衅的功夫做得不着痕迹,逃生的希望都在这一步了。
回头看了眼情绪不甚稳定的林郁鹃,洪文定不禁哈哈大笑。
“别荒唐了,没有我她便没有半点威胁性,连只老鼠都伤害不了。”换言之,他才是那个使刀之人,林郁鹃不过是他的傀儡女圭女圭。
这段话让两个女人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半点误会。
瞧见林郁鹃持刀的手紧了紧,楚月涵强自镇定地面对这个男人,他要自寻死路她不反对,但是自己绝对不让他拖下水。
就算他有盖世神功,刀子毕竟不在他手上。即便是驯养多年的猛虎,还是有锐利的爪子,噬血的本能是人类所不能忽视的。
当一个女人给逼到了绝境,会爆发出多强的力量,绝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我当然明白这整件事是由你主导,所以才会这么漏洞百出、破绽处处。”楚月涵摇了摇头说道。
没人有本事将她自远见大门前架走,林郁鹃凭的是胆量而非技巧。
若非自己一时失察让电话给骗了也不至于如此,谁知道林郁鹃会有这种心思,假冒余天忍的导师,骗说天忍在学校里昏倒了,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她可以想见现在余嘉琛有多愤怒,在他将自己救出去后,免不了有顿排头得吃。楚月涵已经有心理准备。
“你……”洪文定为她的抢白气结。“没关系,你尽量耍嘴皮子,因为你也只有这时候能逞口舌之快了。”
带着满脸涎笑,他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真正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强暴是令人不齿的行为,你应该知道监狱里的兄弟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等罪行,到时会受到什么待遇你应该有所顿悟。”楚月涵冷着脸对他做最后的劝告。
“怕呀,我当然怕。”在洪文定的脸上根本找不着一丝恐惧。“但是你敢告我吗?强暴在举证上十分困难,最后身败名裂的只有你自己。”
这一点他无所畏惧,敢走夜路他就不怕遇到鬼。
楚月涵丝毫没有惧怕之情,相反的,她是气疯了。
“第一、我的行动受到限制;第二、在场还有外人持刀胁迫,光是这两点便构成强暴的条件。”这是坚不可摧的证据。
洪文定再次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留下把柄,让你有机会反抗我吗?你比我想的还要天真。”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洪文定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正等着要上前蹂躏她。
“就像你说的,有第三个人拿着刀子威胁着我们的性命,为了保命当然是从善如流,遵照她的愿望罗。”罪过可不在他身上,他推得干干净净。
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楚月涵几乎快克制不住地瘫倒在地。
看来他最后的决定林郁鹃是一无所知,连自己将有一场身败名裂的牢狱之灾也被蒙在鼓里。
“这和你当初所说的不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郁鹃大叫出声。
气愤令她眼泛不祥的红光,有如将上场的斗牛般。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不是要帮我,是要来害我的。”自视甚高的她,不容许自己为人所利用。
所有的甜言蜜语全是一场空,他掠夺了她的身体,还要将她弃若蔽屣般的丢入牢笼中。“你不是人。”她厉声地怒骂。
一切都已经太迟,大错已然铸下,她已没有月兑身的余地。
“是你自己太笨,什么事都听从我的摆布,怪不得我。”洪文定没有一丝悔过之意。
“为什么你要这样害我?我和你没有任何仇恨。”林郁鹃抓着水果刀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还怨我?应该感谢我才是,我可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为鷃儿报仇。”洪文定不改睥睨的态度。
他不以为林郁鹃敢对他下手,他掌控着她的心神,就像操玩一个人偶,要她往东她绝不会向西。
“鷃儿?”林郁鹃不解地看着他,他是在说姊姊吗?连家里都没这么称呼过姊姊,怎会出自一个令人痛恨的男人口中。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怀疑洪文定的身分与目的。
“这到底是……你到底是……”她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一头雾水。
“他是郁鷃婚前婚后的男人。”一道坚定愤怒的声音突地响起。
楚月涵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开始提心吊胆,因为她又要开始新的苦难。
第10章(1)
余嘉琛突然出现在这个廉价汽车旅馆中,情况显得十分可笑,尤其是洪文定还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他并非单独前来,陪同他的是洪文定的发妻——任羽铃。
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狂乱的余嘉琛有了方向,而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她派人跟监洪文定,对他近来的行动了若指掌,她累极了,不想再继续这桩没有意义的婚姻,也因此才会知悉他的计划,连地点都一清二楚。
见到有意外的观众到场,洪文定忙将月兑下的衣物披上,不可一世地对任羽铃颐指气使地说话。
“你来这里做什么?”洪文定就是有这种本领,在任何状况下还能维持那种自大的模样。
任羽铃不发一语,只是用深邃的眼眸盯住他,以往只有他让她自觉渺小懦弱,但是这一次情境逆转。
“就算我是鷃儿的男人又如何?”洪文定不理会妻子,将注意力放在余嘉琛身上。“我和她是真心相爱,若不是你,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这段宣言除了林郁鹃之外,没人觉得惊讶。
已经度过伤痛期的余嘉琛不再为妻子的背叛所苦,表情一派的镇定。
楚月涵因为余嘉琛的无所觉而平静。
任羽铃姣好的容颜上则有着一丝苦涩,毕竟出轨的人是她的丈夫,她很难置身事外。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害惨我了。”林郁鹃歇斯底里地尖叫控诉着。“说什么都是为了我着想,其实全是你自私自利的计划。”
林郁鹃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识人不清,但是她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太不值得。她以前是和姊姊不和,可是那只是在私下争斗,目标也只有余嘉琛一人。
她不服气,尤其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原来郁鷃不爱她所嫁的男人,但是她又为什么不让别人得到他,难道真是为了他背后所承继的家业,但也不能将他绑在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中。
林郁鹃为余嘉琛不值,也让她找到个台阶下。
在经历过林家一个女人寡情的对待,他自然不可能再对她用情,至今他还能对林家人假以辞色,已经是他的宽宏大量。
“我可没有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强逼你入壳,是你心甘情愿跳进来的。”洪文定睨了林郁鹃一眼,对她的不识相颇不以为然。
“你这个可恶的恶棍,你……你……”气愤到了极点,林郁鹃无法完整说出心中的想法,结巴了起来。
掌中的异常感令她向下查看,先前握在手里的水果刀还没丢掉,原先是打算用在楚月涵身上,但是现在情势逆转,而她准备用在另一人身上。
想起这讽刺的情境,林郁鹃不觉泛出诡异的笑容。这刀子是洪文定所给的,他万万想不到最终用上它的人,居然会是他自己。
瞧出了她眼中的杀意,洪文定不觉心头一凉,连忙要向安全之地避开刀锋,却还是让她在脸上划上了一刀。由于他闪得快,伤口并不深,但是长度却令人惊心,几乎形成一条将俊脸分成上、下两半的红线。
望着掌心上的血丝,洪文定担忧地大叫一声,往镜子前冲了过去,检视伤痕造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