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氏听完了她一番解释后,呆了好半响,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儿子陪她去逛市集?
这她听错了吧?
“娘,我们去——”
“不用说了,外面风大,进屋去。”易戬寒无视一感人的错愕,迳自拉着社凝芙往观炀楼而去。
柳氏回过神来,几乎要不顾礼教地大笑数声,戬寒算有点为人夫的自觉了,芙儿这个好媳妇、好妻子,太教人惊喜了。
春儿和陈刚就算有再大的惊讶,也得望肚里吞,因为再不办正事,他们会被某人活剥生吞。
“少爷,”赶上了易戳寒他们,春儿忙说:“请少爷上喜心阁一趟,水奴姑娘等少爷一整天了。”
“那就让她继续等。”易戮寒冷冷的说,难得的好心情正一点一滴在消逝。
“这……可是,水奴姑娘不吃药也不敷药,任凭春儿说破了嘴,她都不吃不敷,并说除非少爷过去一趟,否则,她就让双手废了。”
“她可真大胆,竟敢威胁我?”他冷冷一笑,耍这点小手段就要他受她摆布?水奴太天真,太不知道他的可怕了。
杜凝芙本来在为自己担心,怕他回喜心阁后就不再理会她了,但他的反应教她不吃不喝一年都甘心。
可是,水奴要是手废了,之后,她该如何生存?杜凝芙反而替她忐忑不安起来。
“少爷,水奴姑娘真的很可怜,才刚刚受宠,却因为…”
春儿看了杜凝芙一眼又说:“少爷,水奴姑娘不久要到皇上面前表演,双手绝对不能废,请少爷以大局为重。”
“少爷,水奴姑娘毕竟是客,她。”
陈刚的话被一股寒气截断,易寒正用冷冽的冰眸直直的盯着他瞧。
“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寒,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你…你还是过去看看水奴姑娘,那种被冷落的滋味,并不好过。”
杜凝芙轻轻地叹了口气。
“走。”易戳寒仍旧不改方向,往北苑观炀楼而去。
“寒”
“先送你回观炀楼,之后要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进了温暖的观炀楼,她立刻被强迫躺回床榻,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杜凝芙对他笑了笑,渐渐能明白他表现关切的方式,当他离去时,她还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寒,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易戳寒并未回答,他对她的每句话,甚至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牵挂得不得了,他似乎完全能感受到她的每个细微的情绪。
这种突如其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令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不出声地离开她的视线。
无力感顿时窜过杜凝芙的四肢百骸,她是否太贪心了些?
今日发生太多事了,有苦有乐,起伏之剧,怕是连唱戏的伶角亦要自叹不如。
“你立刻吃药、敷药,要不你就走人。”易戬寒冰冷的语气没有半点怜惜之情,反而直接给水奴难堪。
水奴铁青了俏脸,易戬寒当她是什么?若只当她是个奴家瓦的花魁,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不过,她井不想这么快就把气氛弄僵了,除非他真的不以明白、不懂利害。
“将军,水奴会听你的话按时吃药、敷药,绝对不会让花朝节的表演中出纰漏。”
她使出最有本钱的柔媚攻击,丰胸往他胸怀磨蹭着。
“敢出纰漏,就是你不要命。”对于投怀送抱的美人,他不客气地推开。
“将军!”
水奴隐忍住愤怒和受伤,泫然欲泣地说:“水奴本是贱籍出身,命不值钱,但水奴不想将军受累。好!就算水奴受伤了,也要忍着疼练琴练舞。”
她坐到一张精致古琴旁,双手平举,作势要抚琴。
“你想废了双手就弹吧!我洗耳恭听。”他挑了一张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神色自若地等待聆听。
水奴胸中的一把烈火,已经无法按捺地狂燃烧烧。
“人再无情,也不过尔尔了。”她撤娇的柔媚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毒辣,及对他冷淡对待的不谅解。
“今日水奴双手若废,将军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见她本性毕露,易戬寒摇头冷笑,黑眸定定地锁住她,声调平和却透出一股恶寒。
“这烫伤是你自己造成的,小小意外,有何不能交代的?”
“是杜凝芙蓄意伤害我,你不是也瞧看了吗?”她仍不松口。
“我也瞧见了凝芙手上的烫伤,或许脚上也有,你的不小心,答她受了莫名之苦。”
每每想起,他的心就莫名的疼,要是那桶热水泼在她脸上,她要承受的将会跟他一样,过看非人的日子,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太偏袒她了,明明是她——啊……”
她被一只巨掌掐住雪颈,压倒在地上,她惊惶地望着他危险的黑眸,心胆发寒。
“你在大什么注意,我会不知道?但你没有搞清楚,我易戬寒是不会对任何女人有情的,你别想在我身上找这种东西更别妄想接近我,想得到你下辈子锦衣玉食的保障。”
他冷酷地看着她惊悸的眼,松开了她。
水奴趴在地面咳了数声,狠狠地呼气吸气。
“你若无情,又怎会娶妖女——”
“小心你的措辞!”
水仅不甘心地吞下欲说的话,踉跄地爬起来。
“是,是我自己弄伤的,但那又如何?我会让皇上相信我是杜凝芙蓄意伤人,故意妨碍我的演出,想破坏皇上的兴致。”
“你有了这个念头,那么你若死在我手上,也不值得意外了。”他冷道。
“她究竟哪里好?值得你为她杀人?”
他闻言一怔,显然自己也十分意外。
“她是为易家传承的女人,保住她有何不对?”他说道,但他心里明白这样的说词很牵强。
“她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吗?我照样可以为你生儿育女,可以委身妾室。”
水奴丝毫不以这番妄大的言词为耻,幸福是要不顾一切手段夺得的。
“你要为我易戬寒生儿育女?”他邪魅地挑了挑眉,冷眸中有着莫测高深的打算。
“嗯!我会彻底离开奴家瓦,从此只伺候你一人。”
“你不知道易戬寒真正的模样吧?”他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
“真正的模样?”水奴的背脊不知怎地起了一阵寒意,他每接近自己一步,她就忍不住后退一小步,直到玉背蓦地贴上大红圆柱。
“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命令道,然后将长期掩饰的面具拿下,让黯沉扭曲的右脸自由地呼吸空气。
“啊——走开、走开!”
水奴花容失色地抱头蹲下,胡乱地挥动一只手,许久还惊魂未定,然后,她想起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她力持镇定地站起,惶然的脸撇向一边,颤抖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乍然拿下面具,教我如何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是总是需要时间适应,不是吗?”
时间?他才不屑她的委曲求全。
“你最好能赶上演出,否则,届时谁也保不了你。”
他将面具戴上,步出大门,只有一个地方,他可以无忧无虑地用真面目示人。
他心急如焚地想立刻出现在观炀楼。
“不要走,你再走一步,我就跟你玉石俱焚!”她狠下心来说。
“你认为皇上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撂下一句活,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喜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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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除掉她。”水奴阴毒的说。
“你今天特地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萧中诚边喝着龙井茶,心里边有些讶异水奴的心狠手辣。
“也唯有你萧将军才肯帮我的忙。”她倏地改了面貌,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对女人的柔情、心软,水奴可是看在眼里,如今一个小小的忙,你一定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