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逍斜睇她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原就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沉凝。
为什么她还能露出这么清纯无邪的表情?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在这惹人爱怜的神情之下,是否隐藏着狡诈心思?
见他已进了内室,朱履月轻含下唇,努力抓回心神。
“……相公,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她斟了杯酒双手递上,不过简单的动作和言语,就让她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阎逍本想挥开,但那双颊晕染的丽容让他的手顿住。同样的房、同样的人,勾起他几已遗忘的情景——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慌得手足无措,有如受到惊吓的小兔,连交杯酒都还是他握着她的手,带她一起喝下的……
阎逍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连带将那些过往吞噬抹消。感情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何况是一个被仇敌碰过的女人?
硬要逼他和她圆房,他从善如流,反正他只当是发泄,其余的,别妄想他会给她!放下酒杯,阎逍一言不发地除去外袍。
她们说妻子要服侍丈夫更衣的……朱履月谨记教诲,上前想要帮忙,触及袍上传来的湿濡,她不禁一怔——外头下雨了?
窗外传来的滴答雨声回答了她,忙着心慌意乱的她根本没发现。
看见他发上还悬着晶莹水珠,满腔的关怀让她忘了害羞,赶紧掏出手绢为他拂去。
“你都淋湿了,这样会受凉的……”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擦拭到他的头顶,过于专心的她没发现,这样的姿势等于是整个人主动贴服在他身上。
她是真关心,还是虚伪作戏?阎逍拧眉,大掌托上她的腰肢正想推开,她身上淡雅的幽香却窜入鼻息,让他动作一顿,有把烈焰在下月复处猛然烧灼起来。
玲珑的曲线,吐气如兰的呼息,都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本性,更何况是禁欲五年之久的他?
本要推开她的掌握变为揽向自己,被她挑起的状况让他感到愤怒,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在她的软馥中放纵理智。
“啊……”他的掌握让她失了平衡,朱履月跌进他怀里,本能地伸手抵住,触及他的胸膛,感觉结实的肌理在衣料下起伏,她的心顿时乱了拍子。
“对、对不起……”她想逃开,腰间的环臂却用力收紧,另一只手扯掉她的腰带,外衣滑落地面。
这身子,阎逸是怎么碰的?她又是怎么欲拒还迎的?一思及此,陡然而升的愤怒摧毁他的自持,阎逍将她扔至榻上,然后开始月兑除他身上的衣袍。
堪称粗鲁的举止让朱履月摔得头晕,她撑起身,光果精壮的体魄立刻映入眼帘,她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上头,全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那些伤是怎么来的?有多痛、有多重?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的心被不舍狠狠绞拧,脸色变得惨白,却还来不及问,就被他跨上榻的举止引走了心神。
斑大的体魄一上榻,几乎把整个空间填满,他修长的腿跨在她身子两旁,上身俯低,逼得她躺下,肌肉纠结的手臂支在她的脸侧。
阎逍灼然的目光直视着她,似要将她焚毁。她的反应,说明了她看到什么。她怕吗?还是心虚?曾经历过的事,仿彿再次加诸身上。他用力咬牙,早已痊愈的伤,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朱履月无法呼吸,那双黑眸张狂迸射的阴寒狠戾,引起的不是她的恐惧,而是想掉泪的心悸。
她好想能为他分担点什么,可她却是这么没用……
“相公……”她怯声低喊,试着伸手去触碰他绷得死紧的下颚。
“别碰我。”阎逍从齿缝迸出低咆,大手一把将她的单衣扯开,同时也挡住了她的碰触。
雪白的肌肤在红艳肚兜的掩映下,更显撩人。朱履月本能想遮,却被他拽住手腕压制身侧,他俯子,从她的颈项开始吮啮而下。
他的唇是柔软的,但烙在她肌肤上的吻却有如他的人,霸道又强悍,张狂地留下他的痕迹。
朱履月眉间轻蹙,说不出体内流窜的那种奇异感觉是什么。
她觉得痛,他微生的短髭和过猛的力道都弄痛了她,然而,在他火热体温的熨贴下,她的血脉却又因他炽烈焚烧。
阎逍松了对她的握持,手探进她的肚兜,任由掌心攫取那柔女敕细致的触感,他的身体疼痛着,想要她的在体内狂猛喧嚣。
得回自由的柔荑犹豫着不知该摆哪儿,突然探入身下的掌指,让她娇躯一僵,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肩膊,那因而绷紧的肌理线条在她的掌下鼓动着,连带激烈了她的心跳。
她身上的衣物已被全数除去,两人之间再没有阻隔,他的精实,他的炙热,紧紧贴覆住她,感觉他勾起她的腿弯,她慌乱地闭起了眼,长睫因紧张和害羞而不住轻颤。
他想轻些,他想柔些,但满怀的恨怒和猜忌让他停不住,阎逍低吼一声,放任自己深深埋进她的体内,用力冲击着,无言地透过动作来表达他的愤怒。
她虽已非处子,但那才短短六日的相处加上这些年的分别,也几乎与处子无异。
他的孟浪让她难以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深入,疼得她拧起了眉,怕被他发现她的痛苦,她别开脸,紧紧咬唇,忍着不让申吟逸出口中。
她的紧紧包容,让他停不下,陷入心绪魔障中的阎逍没发现她的异状,更没想到若和旁人有所苟合的她,不该还保有这样青涩的身子,他只是激动地将这些年积压的晦暗情绪,全然发泄在她身上。
最后,阎逍停止了,趴伏在她身上,肩背布满汗水。
粗重紊乱的喘息在耳边回荡,朱履月虚弱地睁开眼,他的脸就近在咫尺,被垂眸覆住扁芒的面容,没那么锐气逼人,反而显得有些沉痛和无助,像是失去了所有。
她心疼地看着他,不自觉想伸手拂开他额上汗湿的发,此时他却突然张开眸子。
当那眸光重现,防备和冷然又全然筑起,仿彿刚刚只是一场错觉。阎逍翻身下榻,拾起衣物上,对榻上的她视若无睹。
看到他连外袍都套上,朱履月惊讶撑坐起身,这一动,身下强烈的不适让她几乎痛逸出声,她连忙咬唇忍住。
虽没看向她,从那轻微的悉窣声,阎逍可以察觉到她正对他的举止感到疑惑。碰她已是他的极限,他没办法和她同榻共枕。他不想解释,迳自转身就要离开。
他要走了……朱履月心一急,叫唤月兑口而出:“相公……”
阎逍脚步一顿。
“叔父只要我传宗接代,并未要求我必须睡在这儿。”他冷言道,说完,即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朱履月望着他的背影,直至被房门阻隔,她还是收不回目光。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淡言语,冻得她发颤。
她将锦被拉起,环住赤果的躯体,依然无法缓和发冷的感觉。为什么他的臂弯那么温暖,他给她的态度,却是那么冷淡?
想起他身上的伤疤,想起他刚刚瞬间失防的表情,像有人握紧了她的心一般,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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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
傍晚时分,阎逍抱着一叠帐册踏进家门。
“爷,您回来了。”经过的仆人见了,赶紧过来接手。
“嗯。”阎逍轻应一声,正要往内走,却见仆人扭捏地站在原地,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自他回来,仆人都被他冷肃的神态吓得避之唯恐不及,除了分内的工作外,根本不敢靠近他。要是平常,早就抱着帐册逃之夭夭,哪还会杵在这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