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举动逗惹出文君非一声轻笑。
“文大哥笑了!”凤灵儿开怀地绽出单纯的笑容。
“骗子!”得了鼓励,她更加卖力,蹲低身子,两手揪抓起观音像。她突然抬头看着文君非,提议道:“文大哥,她这么多手,咱们一人折她一只。”
说着,凤灵儿使劲拉月兑。“啊……”忽然逸出一声轻哼。
“怎么了?”文君非看她眉头皱了,双手握拳,便凑上前看她。
“嗯……”凤灵儿翻开手,小嘴噘着上刚刚跌倒的时候,擦到手了。”
文君非跪低在她的面前,捧她的手,轻轻呵着。“之前怎么不说呢?”想到她刚刚追着他,跌了跤,还爬起来追他的模样,他的心蓦然地软了。
文君非睁睁地抬眸,迎对上的是她灿放的笑靥。
凤灵儿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刚刚在生气,我怎么说?不过,你现在不生气了,我也跟着开心。”
她笑着,漆黑的眼眸弯弯地亮着,像点提了两弯新月。
莫名地涌上写心的感觉,文君非心念一动,揽身抱住她。“小灵儿你真好。”攀着她,让他有种暖实的感觉,特别是当他乍然间痛失亲人。
说不出怎么了,可那一刻,心头一个缺,隐约填了她纯稚的笑容。
“大哥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文君非在她额上烙下轻吻。
凤灵儿的一切,他都会收进心头。
凤灵儿呆了一下,傻呼呼地瞧他。“文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文大哥,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吧!”她睁眸看着文君非,眼神已不再是当年七岁的小娃儿,可关心却未曾递减。
斐冷拉回纵逸的神思,勾出抹笑。“小灵儿,现实是很残忍的,我现在是当官的,不想和江湖人物多有牵扯。”得空的手,把凤灵儿拉进自己怀中,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不是念在故往情谊,我怎么会救你。可是你心头要真有我,不要阻碍我的前途。”
猛然,斐冷狠狠一把地将凤灵儿推出去,不存任何情感的眼眸与她相望。
不想把她扯入复仇计划中,他只能这样对她了。
凤灵儿先是怔了下,可半晌后,忽然笑了。“你当我还是七岁的孩子吗?文大哥……不,我该叫你斐冷,如果你执意挂上斐冷的面具。”
凤灵儿手指斐冷,咄咄地逼他。“斐冷要拜相封侯的话,凤灵儿也许会是阻碍,姬红说不定是绊石,可是文君非呢?为什么你连文君非也要拋下?”
斐冷噤声,凤灵儿抓到他的把柄了。
凤灵儿得意地仰起嘴角。“改名换姓,你要做的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我去查文君非的事情,不晓得斐冷会怎么样呢?告诉你,越神秘的事情我越有兴趣,所以眼下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要插手了。”
斐冷眼底凝成深墨的合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不希望把她扯进他的复仇,更不能让她破坏他的计划——他的计划不容谁阻碍,谁都不能!
“我要闹到文君非回来。”凤灵儿漆黑的瞳眸,照亮烁烁,坚定不移。“你遇到文君非的话,告诉他,我很想他。”
她快速地凑上文君非,红女敕的檀口在他面颊轻轻一点。
斐冷怔忡住——她的吻,热度既甜蜜又荒唐,一如她纵肆飞扬的青春,一如他初次在她额上许下的印记。
斐冷……愣了。
第四章
次日夜,“相国府”。
相国索罗莽正在批合奏折时,宋方国来访。
“恩师,我见过斐冷了。”宋方国恭敬地报告。
“嗯。”索罗莽啜了口茶。“你觉得他如何?”
“是个人才。”
索罗莽放下茶杯,轻扫宋方国一眼。“索罗三杰,哪个不是人才?方国啊!人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不可为我们所用。”
“是!是!是!恩师教训的是,学生受用不尽。”宋方国连声称是,才把话切入正题。“索罗三杰中,照学生看来,恐怕只有斐冷比较可能投靠恩师。裘恨和仇煞两人根本不同别人来往,可以说是傲慢无礼、目中无人。莫说探他们的心意,就是接触都不可能。这斐冷则不相同,他做人圆滑老练,言谈进退有度,应该是个识时务的人。”
索罗莽头也没抬,只有手指在桌上点打着。
他生性多疑,很少倚重谁,因此这一、两天,他也派了旁的人去接触斐冷。不过没有一个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回来。这些人和宋方国都是一个料,跑腿阿谀倒还可以,真有什么大事,没几个可以撑住场面,所以他的功业总差这么一点。
索罗莽五指在桌上重重落了一下,宋方国身上一紧。
索罗莽终于抬了头。“你把他不久要升官的消息说了后,他有什么反应?”
“自然是喜形于色了。”宋方国赶紧陪上笑容。
“不错。”索罗莽终于露笑。“到底还是个年轻人,合该狂欢大喜的事儿,心里头总藏不住的。那他还有露什么底儿吗?”
看索罗莽似乎高兴了,宋方国笑开了嘴。“他言谈之间,对恩师多所称赞,还表明希望能来拜见恩师的意图。”
“嗯,这也是应该的。”索罗莽摆了手势,要宋方国喝茶。“你带他到『姬红居』,可有看出什么?”
宋方国赶忙放下茶杯。“学生看他是个风流情种,见了俏姑娘,开心得不得了。不过说真的,斐冷相貌不凡,潇洒雍容,在姑娘家面前,极是吃得开。”
“嗯。”索罗莽懒懒地靠向椅背。“一个年轻人贪恋美色,爱好权势,总也算是好事。抓对这种人的脾胃,用起来方便多了。”
“是、是。”宋方国笑道。“我想以他的才干,日后一定能为恩师分忧解劳。”
“也许吧!”索罗莽伸了个懒腰,掩口打了个呵欠。
“恩师累了,等会儿还请早歇休息。”宋方国赶紧从椅子上起来,趋步到索罗莽背后为他按摩。“恩师日理万机,为朝中上下所仰,万望保重身体。像这每日一堆奏折,要没恩师审阅,皇上如何能盖章……”
眉头一皱,索罗莽挥手,示意他噤声。“方国,当官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
“学生该死。”宋方国连忙兜转到索罗莽跟前,两膝一软,便要跪下。
“够了!”索罗莽斥退他。“我累了,你回去吧。”
“是。学生告退。”宋方国施礼,旋即退出。
索罗莽叹了口气。“唉!”
大业未成啊!偏生他手底下多是打躬作揖的奴才,少有建国创业如索罗三杰之辈的人才啊!目前,他至少需要一个斐冷的。
索罗莽的视线掉到桌上的奏折上,目光沉沉寒阴。他右手握拳,像是抓了什么似的,在摊开的左手上,狠狠地盖下去,有如落下一方印章。???“云山寺”,位于京城近郊,建庙百余年,古寺幽静,植有一潭水莲,清香沁人,常有文人雅士、闺女名媛,循香而来。
“小姐。”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小婢女,唤着端坐在莲池旁的黄衣姑娘。“咱们回去吧,轿夫和护卫在寺外等着呢!”
“好。”黄衣女子款撩裙摆,在青衣小婢的扶持下,亭亭起身。
“哎呀呀!”六、七个大汉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堵在两人面前。其中一个大汉色迷迷地盯着黄衣姑娘。“大哥您看,这女娃儿长得比花还美哩。”说完,还啧啧地舌忝弄口水。
“你们别乱来啊!”青衣姑娘赶紧挡住她们家主子。“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们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