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把房门关上,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开天窗说亮话吧!别鬼鬼祟祟的。”贝儿死命抱着门,硬是不肯放手。
两人一拉一扯,像在拔河比赛。
“真的要在这里说?”范佟好似不能再等了的急忙状。
“废话少说,有屁就快放吧!”贝儿每次都被他气得一点气质也没残留。
范佟望了望阴暗黑的四周,有几盏灯火仍未熄,他怕隔墙有耳,所以显得犹豫。
“快说啊!”贝儿下催符。
“你别后悔喔?!”范佟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迟疑。
贝儿倒想听听是什么大新闻,能让他惊慌失措到这步田地。
“咳……啊……你的……那个……来了。”范佟说起话来遮遮掩掩的,中间像穿插了好几个休止符,停停顿顿的,音量又小。
贝儿一时半刻里没搞懂他的语意。
“什么来了?”贝儿左右张望了一下,门口啥东西也没有,早料准啊又在瞎扯胆淡。
范佟的眼睛往上一吊,略显焦急。
不得已只好挨近她的身体,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旁。
贝儿立刻窜开,“警告你,别靠我太近!”
范佟没好气地说:“好,是比逼我大声说的。”
他轻咳一声,然后拉开嗓门,朗诵似的大叫。
“赵贝儿的月经来了!”说完后,他脸不红、气不喘,仿佛麻烦已经丢出去了,没事一身轻似的。
“你找死啊!这么大声!”
贝儿整个人扑了过去,五指大手堵住他的嘴巴,她整个脸红得像关公。
贝儿这么一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寸。
范佟一看,难得她自动投怀送抱,佳机不可失,他那一双闲着也是闲着的手,便当仁不让地搂着贝儿,顺带地把嘴凑近。
“是你要我说的啊!”
贝儿恼怒得想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让他变“黑轮”,继而一想,可不行,哪有自己打自己的身体这回事。
突然,老张又出现在门外。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同时被老张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差点又魂非魄散。
“老张,快被你吓死了!”范佟嘴里念着老张,手上可没闲着,更使劲儿地将贝儿环抱住,像两捆干稻草绑在一块儿,腰连着腰。
贝儿想说的话和范佟一样,只差没出口。
老张见两人状似亲密,搂搂抱抱。那位赵小姐还真主动,瞧她把少爷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一点也不害臊,他老张简直看不下去了。
“赵小姐还没走啊?”老张代下逐客令。
“我……”贝儿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范佟急着接腔。
贝儿紧跟着他的话尾说:“是啊,事情没解决呢!”一边挥手要老张下去。
老张顺从地消失在夜色里。
贝儿此时才惊觉腰上搁着一双手支撑着她的体重。一发现便急忙地挣开,远远地与范佟井水不犯河水。
范佟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他站得脚都发麻了。因为他不是女人,不会处理女人的生理周期问题,只能求助于身体的原主人。
“怎么办?要不要我去买那种‘成人纸尿裤’回来,还是你都用‘有翅膀’的?”范佟耸耸肩,这种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贝儿狠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寻她开心。
“好,好,不吵你,你慢慢想再决定要怎么教我,反正我会虚心学习,女人的身体真是千变万化,不可思议!”既然坐立都不安,干脆蹲下来。
贝儿可是方寸大乱了,怎么去教一个大男生处理女人的胜利问题,又不是在教健康教育的课程,况且拿她的身体做实验,好像自己是一只解剖桌上的青蛙,而且是赤果果的那一只。有哪只待剖的青蛙穿衣服吗?好像也没有,是她太敏感了。
“贝儿,你不会因为我是男生,而不好意思开口教我吧?”范佟见她久久说不出话来,只鼓着醉酒般的大红脸蛋,他也猜出了大概。
“唉呀,要从何教起嘛!你们男生又不懂。”贝儿左思右想就是不知从何下手教。
“你直说无妨,反正我对你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说着,他暧昧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洗澡!”
贝儿的脸由红转黑,由黑再变紫,像块乌云罩顶似的,而躲在云层后的雷声随时会从天而降。
“范——佟,你这个王——八——蛋,纳——命——来!”哇,这雷母果然比雷公响亮可怕。
贝儿仗着她那幅高头大马的身躯,一把将范佟压倒在床底,她掐住范佟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欲置他于死地。
范佟一看情势不对,大呼:“老——张——救——命——啊!”
他一边呼天抢地喊救命,一边把两脚跨在贝儿的腰上,还娇喘吁吁,宛如一幕香艳的限制级镜头。
“范——佟——你——的——脚”
贝儿的怒吼声,相较于惊蛰时的春雷,堪称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
这一堂上的是“中国古典文学解读”,文质彬彬的老师,玉树临风地立于台上,俨然是从《红楼梦》里走出来的贾宝玉。
贝儿两手托肋,聆听老师抑扬顿挫的朗读声,沉醉在《红楼梦》的儿女情长之中。
范佟则侧脸端详着贝儿优美的轮廓,却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
“口水快流出来了。”范佟的醋意满天飞。
贝儿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才知又被戏弄了。
“你……”她又举拳作势欲攻击范佟。
“老师!”
范佟猛地站起来。
贝儿暗自怒骂他,又要打小报告了。
“赵贝儿同学,有什么事?”老师放下了《红楼梦》的读本。
全班同学的目光焦点又聚拢过来,其中有一双充满哀伤难过的,则是来自谷淮允的。
“老师,我想去洗手间。”范佟说完俯看隔座的贝儿一眼。
在老师还没回应以前,贝儿也附和着说:“老师,我也要去。”听她的口气,好似是被迫无奈。
她的确是出于无奈。
为了要帮范佟解决生理周期的问题,又不愿范佟猥亵她冰清玉洁的身体,贝儿只好自我牺牲,在生理周期内,陪扎范佟一去去洗手间,所有的事情由她来代劳,范佟则需视而不见,切忌偷窥。
虽然这是件尴尬的事,但贝儿为了保护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完成它,尽避那只是一种消极的保护措施,因为她知道在两人换体之后,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得如与生俱来一般。
但愿这是唯一的一次经验,下个月的此时,他们都能恢复自我才好。
在获得老师的同意后,两人相偕走出教室。
偷偷模模地闪进女厕,两人的模样倒真像是光天化日下硬闯民宅、预备要大干一票的小偷。
“你一定要在上课时,嚷嚷着要去厕所吗?”怎么会跟他调换灵魂呢,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贝儿不悦地反唇相稽。
范佟守诺言地闭上眼,他神情得意极了。现在“上厕所”这件事,对他而言有如手上握了一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比圣旨还要神气,他怎能不试一下呢!包何况眼见一位无知的少女贝儿,就要坠入苦海无边的师生恋里去,背负着贝儿全身的他,怎能不伸出援手,及时拉她一把呢!
“喏,反正你在场,那就顺便帮你自己尿尿了。”
贝儿平常都随身携带扎两支小筷子,以备范佟的身体有“不时之需”,因为她实在很难平心静气地用手对着范佟的重要部位做FLOWER的姿势。
范佟笔作惊讶状地睁开明亮深黝的双眸,“难道你从来不抚模我那强而有力的地方?”他故意用话来显示两人上的非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