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上午许律师跟我谈一些司法改革问题,我正想与你讨论……”
晴莘狠狠的瞪着他。又来了,他又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袁浅,我是指……”
“这个问题向来被忽略,不过上次开会时,我记得你好像曾特别提过,有关抗告程序第四百八十二条,受命推事或受事之裁定……”
“四百八十五条!”晴莘无法忍受的打岔。
“呃?”他愣了下,“是第四百八十五条,不是四百八十二条吗?”好无辜的表情哦!装得好像。
晴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盼着他又是气又是笑的。
狡猾的家伙!
“哎哟,终于笑了!”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堆了一脸的笑。“你绷着脸的样子好吓人!”
她瞪着他。“吓得着你吗?”
他耸肩,不表示看法。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似地,打开公事包翻找着,神情显得非常紧张。
“怎么啦?”晴莘好奇的问,微侧过身去瞧他的公事包。
“一份重要的证物留在证人那儿,忘了带回来了!”他好伤脑筋地皱眉。
晴莘翻着白眼,忍不住叨念道:“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严重疏失?”
“是啊,那现在怎么办?”袁浅望向她,求救地。
“还能怎么办?赶快过去拿啊!快点,地点在哪?”晴莘非常紧张的。
“哦,好,地址是……”
☆☆☆
又被骗了!
什么证人?什么重要证物?
晴莘斜睨着他,心想当她一路焦急的把车子直往山上开时,袁浅一定抱着肚子在心里头窃笑不已。
“来,吃吃看这道菜,这里的野味最好吃了!”把一道菜夹入她的碗内,催促着:“快啊,吃吃看,这可是老板的招牌菜!”
“你的证人呢?你的重要证物呢?”她抱起胸来瞪着他。
袁浅撕咬着土鸡肉,手朝后头比了比。“我的证人就是老板啊,证物他等一下就会拿出来了,不用紧张,来,赶快吃,别浪费了一桌美食。”
晴莘心想,好,就看看他待会还能掰出什么名堂来,现在先喂饱肚子再说,闻到这一桌的香味,肚子还真饿了。
一桌的野菜再加上几瓶啤酒,又面对着山下美丽的夜景,真的会让人有一种晕陶陶的感觉,胸口涨涨的,有些发酵的。
“袁浅,这里的夜景真美耶!”不知道何时,她人已斜靠在他的身上。
“是啊!”他憨笑,好满足的注视着她的发顶,一只手在她背后伸了又放,放了又伸,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屏住气息的圈上她纤细的肩膀。
晴莘浑然不觉,仍迳自说着话。
“可是面对这么美的景色,我的心好像更空虚了,袁浅,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她肯定有些醉了,否则怎么会说出心里话来。
他沉默了很久,都不说话。
“袁浅,你睡着了吗?”听起来很困的声音是她。
“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说话?”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咯咯地笑着。“你这个人很闷骚耶!”
他举高手,向老板招了招,不一会老板就从里头捧出了好大一束的海芋。
“余小姐。”老板唤。
晴莘抬起头,望见了头顶一片的白,她愣了下,坐直身子。
“老板,这是什么?”晴莘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老板笑嘻嘻的对晴莘说:“这是你男朋友送你的海芋啊!下午现采的唷,一共九十九朵,我老婆说这叫作‘爱你久久’!”
“男朋友?”晴莘莫名,心脏怦怦地跳。
老板笑咪咪地看向袁浅。“对啊,余小姐你眼光真好,选这种男朋友体面又温柔,你们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金童玉女,很令人羡慕咧!”
晴莘猛地瞪向袁浅。
袁浅耸耸肩,又点点下巴,脸上仍是眩惑人的憨笑。
“证物。”他说。
咻——发酵的酒精猛然褪去,意识突醒的晴莘这才发现她与袁浅的距离,她霍地站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
“不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你搞错了!”她对着老板大声地吼。
第三章
星期天,晴莘穿了件牛仔热裤躲在房间里听音乐,懒得下楼。
余妈妈上来敲门。“晴莘,你把这盘水果端过去给袁浅好不好?”余妈妈的大嗓门与音响比着分贝。
“不要!”她很干脆地回道,连门也没开。
“你这孩子,人家平常那么照顾你,你就这么不会做人,人啊,要懂得感恩才行,拾了人家的恩惠,这辈子不还,是要欠到来世的……”
“哦,天呀!”怕妈妈就这么一长串的念下去,晴莘赶紧爬起来关音乐,开门。
站在门口的余妈妈,看见晴莘就堆起一脸的笑。“乖,端过去嘛!”
“你打电话叫他过来吃嘛!”说了一句,人又懒回床上。
余妈妈用手推她。“你就帮个忙端过去,也顺便运动一下,平常坐办公室坐久了,不运动,会变大哟!快点,去嘛!”
“唉哟!”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下床,穿上拖鞋,接过妈妈手上的水果盘,才走到门口.就看到站在楼梯口一脸笑嘻嘻的袁浅。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他向她解释,倾身向前探头对屋内的余妈妈打招呼。“余妈妈,又来打扰你了。”
“哪,我妈要给你的水果!”晴莘一脸臭臭的把手中的水果盘递给袁浅。
袁浅憨笑地接过水果盘。“你本来要到我那去的吗?”他的表情像在说,好可惜,早知道就慢一点过来!
“是袁浅来啦!”余妈妈看见袁浅,笑得合不拢嘴。“进来坐啊,晴莘这丫头长大以后会整理房间了,不像小时候一样到处乱七八糟的……”
“妈,你在说什么呀?”晴莘抗议。
袁浅不等晴莘应予,就自个走进房来,他的目光在四周兜了一圈,笑着说:“是跟小时候不太一样,晴莘小时候最喜欢把考卷贴在墙壁上。”
晴莘瞬间脸色烧红,怎么连这个他也记得?
“对、对,晴莘就是这样,只要考了一百分,她回来就马上贴在墙壁上,让我每次进房间看了都好高兴,还以为她每次都考一百。”余妈妈想起以前,笑得腰都弯了。
“袁浅,你还记不记得,后来有一次你拿了张八十九分的考卷跑来我家,说是你拿错了,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满一百分的考卷都让晴莘给藏起来了!我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妈!”晴莘情急地喊了声,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
“她怎么说?”袁浅好奇极了,他也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把考卷贴在墙壁上?
“我怎么说干你什么事呀?你问这么多干嘛!”晴莘凶巴巴的朝袁浅吼了一声。
恼极了!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从小就不甘心输他,尤其讨厌听到爸妈老是把他挂在嘴边夸,什么袁浅多优秀,将来肯定多么不了起等等……
烦都烦死了,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袁浅差,所以她凡考满分的考卷,统统贴到墙壁上,也顺道激励自己非要胜过他不可,可偏偏就是赢不了他!
“晴莘啊,你不要这么凶嘛!”余妈妈难为情地。
“余妈妈,没有关系。”袁浅被晴莘大吼也不生气,仍保持一贯的憨笑。“都是自己人,晴莘才会凶,她对外人好客气的。”
什么呀?谁跟他是自己人了!?
经袁我这一点醒,余妈妈立刻顿悟。
“对对,还是袁浅了解我们晴莘。”余妈妈笑咪咪的说:“我看我还是下去好了,让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慢慢聊……”余妈妈出房间时还故意推了一下晴莘,把她由门口推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