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边的阜尔骏,一件白丝绸的衬衫包裹住他壮硕的体格,让他全身散发出野性的贵族气息。
“什么这么好看?让你理都不理人家!”周紫璇终于忍不住好奇,她扭腰摆臀地走到他身后,嗲声埋怨道。
胺尔骏似乎没有听见她在说话,仍然面对着窗外的一片美景。他在沉思,为了出现在清晨花市的那个女孩。
她说她爱他!
老天,她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只有孩子才会那么莽撞且坦白地直接说出那三个字。
周紫璇踮起脚尖,全身往他身后贴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骏——”她叫着他。
他抓住她的手臂,硬把她推开。?“别来烦我!”他阴沉地低吼。
周紫璇震了一下,但很快地恢复过来,赔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辣妹妹?我可不准你变心喔!”
胺尔骏明显地震了一下,然后脸色更为阴沉了。
“我们的婚礼取消吧!”他突然说。
“不!”周紫璇惊吓过度地歇斯底里起来。
他皱了皱眉,像是早猜到她的反应似的,不做任何响应。
她再度贴上他,死命地抱着,“不,我绝对不要取消婚礼,不要!”她泪眼汪汪地乞求道,“我们不能取消婚礼,我已经将我们要结婚的消息公诸于世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青春玉女周紫璇,要嫁给商业巨子阜尔骏了。现在我怎么能够取消婚礼?不,尔骏,如果你取消婚礼,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她真的往另一面墙作势撞去。
胺尔骏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冷硬的表情,?“不要跟我玩这一套,你知道那是没用的。”
“不,怎么会没用?”她嘶吼道,“我如果死了,你怎么对社会舆论交代?又怎么对你爸交代?”
说到了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最有力的筹码,“对,你爸,你爸一定会怪你的,因为我是他看中的媳妇——”
“那就让他娶你好了!”他烦躁地打断她。女人!他不屑地转过身去。
周紫璇惊愣地张大口,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回答。老天,这男人的心比石头还硬。
她很快地明白过来,她哭、她闹、她威胁对阜尔骏都没有用,所以她必须冷静,否则她真的会赔掉这场婚约。
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冷酷到像魔鬼般的男人,他是个冷硬的现实主义者,在他的思考范围里只有得失与利益关系,从来就不会将任何情感纳入考虑范围,这个男人眼中只有自己,再无任何人!
于是聪明的她,很快地抹去泪痕,收起泼妇般的叫嚣,改采柔性的攻势。
“骏,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迷上了哪个辣妹?”她走近他,想攀住他的手臂,却被他挥开。
她咬着牙,赔笑着:?“哎呀,就算是,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
她讪笑了两声,?“反正男人嘛,哪个不是朝三暮四?你这回是在三分热度上,说不定改明儿个,你又发现了其他货色也说不定;而我就不一样了,别忘了当初我们怎么会决定结婚的,你需要一个婚姻来巩固你在阜家的地位,你不会希望你爸将财产给其他人吧?而我是那个既能满足你的胃口,又不会牵绊着你的女人,你需要我的,尔骏,千万别忘记这点。”
胺尔骏的黑眸眯了起来。
是的,周紫璇说得没错,现在他的确需要一段婚姻来巩固他的财产,而这段婚姻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这是一场利益交易的婚约,他们彼此各取所需——他需要她精湛的演技,以及绝顶聪明的脑袋;而他则提供她一生挥霍不尽的财富,这是早就计划好的,那么他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难道,他想把那个纯真无辜的女孩,也拉进来趟这趟浑水?
周紫璇见阜尔骏的态度已趋软化,她试着再度靠近他。
“想通了是不是?我们是彼此需要的,我爱你,尔骏,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女人,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够了。”
他皱了皱眉头,对于她那句“我爱你”感到十分反感。
奇怪,同样是女人,说着同一句话,怎么听起来的感觉会差那么多?
“我爱你,尔骏,我会尽力帮助你夺回你应得的,我——”
他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沉声道:?“你很聪明,但我希望你的聪明只用在该用的地方!”然后他抓住她的手,?“还有,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你,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周紫璇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灿烂。
她一双美眸大胆地迎视他毫无温度的冷眸,笃定道:?“无所谓。你,阜尔骏,原本就是一个没有爱的男人,这辈子,你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而我,只要能守住你身边这个位置就足够了。”
他心中一凛,没有爱吗?
他突然愣住,脑海里随之浮现一张清丽的脸庞——
第四章
事实证明,周紫璇是错的,阜尔骏并不是一个没有爱的男人,只是一个没有资格谈爱的男人。
瞧,他这不是又出现在花市出口处了?
但这次他并没有下车,他将车子停靠在树阴下,远远地观望着唐采儿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了她对人们友善地微笑,也发现了有许多人喜欢和她打招呼,她喜欢送人们花,一个早上她不知已经送出了多少朵。他皱起眉来想着,难道她的花不用成本的吗?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令他迷惑,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送出花时的喜悦,虽然与她的距离很远,但她每一句“祝你有美好的一天”,都像是一个美丽的旋律,回荡在他的心口,好像每一句都是在对他说似的。
他感觉到心情好像真的愉快了起来,甚至在她递出花时,不由自主地跟着呢喃着,为此,汉斯还有好几次都回过头来看他,但次数多了,它也就逐渐习惯了。
胺尔骏发现唐采儿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当他看见她费力地把一捆拥的花搬上货车时,他实在有股冲动想下车帮忙,但是他知道,她不会高兴见到他的。
她的车子发动了,他的车也紧跟了上去,很快地就到了采儿的花店,他看着她又将花一捆捆地花搬下车,然后开始忙碌地工作着。
“汉斯,瞧见没有,那就是她的花店,很漂亮对不对?”他对着汉斯笑着,指了指对面的那间小绿屋。
汉斯摇了摇尾巴,表示它知道了。
他们就这样一人一狼坐在车内,静静地遥望对面,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他们看着她店里客人出出入入,看着她微笑地送走每一个客人——
突然,汉斯惊觉地站了起来,直盯着对面的小绿屋,脸上出现怒容并发出浅浅的狼嚎。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阜尔骏皱起眉来看着绿色小屋,但是他瞧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打开车门,汉斯便直接冲了出去,他亦紧跟着下车,去看个究竟。
汉斯冲过车辆繁多的车道,直往采儿的花店冲去。
它一冲进去,首先就咬走王振家刚递给采儿的汉堡,并护在采儿面前,对着王振家发出低沉的嚎吼。
“汉斯?”采儿惊讶地喊着。
“白狼!”一看到它,王振家吓退了好几尺,紧跟着四下找寻攻击的用具,?“采儿,退开一点,我马上来救你!”他急嚷着,吓出了满头汗。
汉斯亦不甘示弱地发出攻击的嚎声,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
“别怕,它不是白狼,它是一只狼狗,我认识它的,你不要紧张!”唐采儿一面急着对慌成一团的王振家解释,一面用手轻模着汉斯的额头安抚它,?“嘘,嘘,别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