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是折磨,不是考验,既不能透露实情,又无法拥有正常的身体,我想不出有任何方法使他爱上我。现在的我只会吓死他而已……难道……老爷爷,你的意思是要我吓死他,然后要他和我一块去投胎吗?”她想来想去大概这结果最有可能。
“妳最好别逼他找道士或法师来降伏妳。”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是考验,而且日久生情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啊!”他帮忙出了法子。
梁平渝大翻白眼,“时间再久,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洋女圭女圭的,而且我只有四十九天的时间而已,哪来见鬼的日久生情啊?”她急得口无遮拦,泪腺更是持续发达运作中,一张脸揪得像苦瓜一样。
但白袍老人却不再回应,他帮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得靠她自己。
“你回答我呀!”她再唤。
依旧无声。
“老爷爷,你还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那飘散在空气中的回音。
“你真走啦?老爷爷?真的走了……哼!真没良心,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看着镜中娇小的自己,她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愁绪与无奈,真的很无力,也很气馁。尽避她的外表都没变,勉强称得上是清丽可人,身材也算是及格,可是这样的她,在聂咏壬眼中永远也只是个漂亮的洋女圭女圭而已,更别说勾起他的爱意。
算了,就算无法成功,至少能和心仪的他朝夕相处一阵子,遗憾也算少了大半了。
自我安慰了一会,放松了心情,她被桌前那片窗外的夜景给吸引住。那扇半身的窗户现在对于她而言犹如超大的落地窗,其广大的视野更是难以言喻。万家灯火、点点星光,银月高挂着,犹如巨幅图画或超大萤幕电影一般,硕美且动人,叫人无法不陶醉、无法不迷惑。
奇怪?天都快亮了,怎么聂咏壬这时候不在家休息睡觉呢?看夜景看得有点累、有些困的梁平渝突然想到。
出差去了吗?或者……回老家了?!连续假期,又碰到全家人团聚的中秋节,回家乡团聚的可能性很高,就像她原先的目的一样。可是,如果他真的回家乡过节,她的吃喝怎么办?她会不会等不到他回来前就先饿死了?
差点忘了,自己早就死了呀!她不禁嗤笑自己笨。
继续流连于窗外的景致,好忘掉等待的漫长时间。以前怎么看台北市怎么乱,怎么丑,从来也不觉得夜景有什么好看的,但现在用不同的视觉角度却有了不同的感受,觉得处处新鲜、处处有趣。
东方翻起鱼肚白,迷迷糊糊中,梁平渝倒在桌上一本厚重的英汉字典上睡着了。
第二章
出差洽公一结束,聂咏壬并不赶着回家,更别说要和家人团聚过节,他的父母早随着大哥一家人在美国坐移民监,暂时无法返台,而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前往美国探视,只好各过各的了。
也因为在台湾没有亲人,让他更加依恋女友了,所以出差回来第一想到的不是休息,而是跟亲密女友聚聚、聊一聊,若非康翊事业心重,不愿太早被束缚,他早将她娶回家了。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没有事先知会的抵达女友的住所,但按了门铃却无人应门,他不禁感到失望。想来康翊定是为了公事而未返家,因为她对家事向来是懒散、提不起劲的,因此她绝非是出门添购日常用品,除非是有相当必要时。
她曾说过只有工作能让她得到最大的成就感,而且也不否认自己是最典型、最彻底的工作狂。
聂咏壬有时不禁羡慕起她的手机,那是她唯一从不离身的物品,如果世上有魔法,他但愿变成那支能与她时时刻刻唇颊相亲的手机。
拨按了她的手机号码,嘟不到两声对方就接起。
“喂,你好,我是康翊。”一贯专业、客套的语气,即使知道是他也不会改变,和她接家用电话时的慵懒嗓音,实在是天差地别。
“是我,妳在哪儿?”他有些无奈,语气懒散提不起劲。
“咏壬,你现在在哪儿?”简洁俐落的口吻。
“妳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会到吗?”
“想早点见到妳,所以就用最快的速度忙完然后赶回来啦!结果妳却……唉,我们不是约好要去拉拉山度假,妳现在在哪里?”他从不隐瞒对她的爱意与思念。
“公司有个外国客户突然来访,请我当导游啦!我现在人在阳明山。”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要找妳?”他有点气愤,这种情形不只一次了。
“这客户一直是我接待的嘛,当然由我来当地陪啊!”她理所当然地回应。
“那妳晚上会回来吧?我们早约好的喔!”他顿感无力,却仍存一丝丝希望,毕竟这是早已约定好的。
“咏壬,对不起……”康翊的声音降低了几度,小心地说着。
听到那三个字,聂咏壬的心迅速冷却、下沉,“什么意思?”声音不自觉地扬高。
“明天我要陪客户一家人南下观光,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食言。”她赶紧解释且承诺着。
“小翊,妳不能一再的这样对我。”他气馁的抗议。
“咏壬,别孩子气了,我是为了公事,又不是为私事。”当她说出“孩子气”三个字时,就表示她开始不耐了。
“公事永远比我重要。”他嫉妒又气愤。
“这是两回事,你不要老拿这个和我吵!我能体谅你、支持你的事业、你的忙碌,为什么你不能将心比心?”她的态度比他还理直气壮。
“因为我永远没有妳忙,所以妳永远感受不到被冷落、被忽略的心情。”
“因为在事业上你已经成功了,小事可以丢给底下的人就好,不必拚死拚活的争取升迁机会,而我现在还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为求得一个稳固的地位,当然得拚命一点,为什么你就不能多体谅我一点,还不断抱怨我,加诸压力给我……”康翊的抱怨成倍数地压过聂咏壬的。
“我以前拚升迁,往上爬的时候也从没像妳现在这么忙过,根本就是妳喜欢将事事往身上揽,逞英雄似的。”
“身为台湾男性的你,拥远无法了解台湾女性的苦,男女不平等的观念下,女性想往上爬得付出比男性多几倍的努力,你知道吗?”她的声音震得手机彷佛要摔落似的。
“没人要妳如此辛苦,我可以--”
“别说了,咏壬,我得去陪客户了,得罪了我可担当不起,等我回去了再打电话给你,OK?掰!”她打断他的话,并且迅速结束通话,因为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而她不想再和他为此而起冲突。
聂咏壬悻幸然地阖上手机,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女朋友,感觉比朋友还冷漠、还无情,可他就是爱她,无可自拔地恋她,虽然当初是她在路上先搭讪他,是她先表爱意的,但这一路走来,他的爱愈来愈深,情也愈来愈浓,她却愈来愈显冷淡。
康翊相当的美,十足的现代女性,大方、开朗、独立、能干。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这朵美丽的兰花是有主的,但觊觎追求的心还是不减,因为许多人都未曾见过这朵兰花的主人。
她不喜欢带聂咏壬出席公司办的任何活动、出席各式场合,因她觉得感情是私人的事情,不需要公开,而这一点就让他相当气馁,毕竟他的条件又不差,绝对配得上她,可她的表现却令他觉得自己很见不得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