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要这辈子,我就要聂咏壬。”梁平渝任性地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
“妳……我不理妳喽!”他已经没辙了。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就让我变成孤魂野鬼,至少我还可以飘去看他。”她不再求他,更是心意已决。
白袍老人无奈地摇着头,瞬间便消逝在空气中。
她既委屈又心酸地掉起眼泪,忍不住地捶打着自己已无生息的躯壳,“醒来啊!醒来呀!妳怎么这么没用?还没认识聂咏壬就这么挂掉了,暗恋了这么久,早知道这样,早点表白就好了,呜……”此时才觉悟到面子不值钱、矜持没意义,人生要没有遗憾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场救护车、工程车,大批救援人员陆续救出伤者,但她的躯体被压在车下不易被发现,让她不禁替自己心疼,更是心急。为什么没人发现她?早点发现送医急救,也许还能救回一命。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人生就这么结束,她大叫、她呼救,可就是没人听见她的求救声。莫非真是命已注定?她无助的哭泣声缭绕在寂凉的夜空中。
而白袍老人其实并没有离开,他偷偷躲在天空一角观看她的情形。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放不下她,不忍心让她当个孤魂野鬼。
“真是拿妳没办法,我答应给妳一个机会就是了。”过了半晌,他投降了。
梁平渝一时愣住,回头惊看又突然冒出的老者,“老爷爷,你说什么?”
“我说我服了妳了,也答应妳了。”他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真的?哇--老爷爷你太好了,你真是最善良、最有爱心的老天使了,真是谢谢你。”她立刻破涕为笑,兴奋得手舞足蹈,搂住他又叫又跳的。
“得了、得了!先说清楚规则与代价吧,省得到时妳又跟我耍赖、哭闹了。”
“你说、你说,我什么都听,而且一定遵守。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就是最大的恩典了,我发誓不再耍赖,若是失败,我愿自己负一切责任后果,绝不会连累你。”
“其实最惨的后果就是当孤魂野鬼,那真的是很痛苦的,无家可归又不能投胎,飘荡在空气中,只有孤寂与绝望……”他不忍心又多一抹孤魂在人间游荡。
“所以老爷爷不忍心的又来找我喽?”感受到他的特别待遇,她感到格外的窝心。
“那男孩真值得妳如此冒险吗?妳这么爱他?”
“我真的好喜欢他,出事后更觉得自己不能错过他。”她心意坚定的道。
“好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帮妳比较好,嗯……”他沉思了一会又说:“走,带我去他住的地方。”
她羞赧地低语,“老爷爷,我和他还没认识呢,怎么可能知道他住哪?”
晕倒!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还不认识,就执着成这样,妳实在太夸张了。”
“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我对他为人耳闻不少,我相信他是好人,更是值得我托付的对象。”她充满信心道。
“妳这行为太傻气了,这……实在行不得。”白袍老人频频摇头表示反对。
“老爷爷,你不可以反悔啊,尤其当天使的说话更不能出尔反尔。”梁平渝紧张他就此反悔。
“我不是反悔,而是替妳担心啊,傻女孩。”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感动也很感谢,可是我并非胡涂冲动行事的,而且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她神情坚毅的说着。
“好吧!那么他大概住在哪一区知道吗?”他不得不屈服,既然都答应了她,这下确实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知道。”她点头如捣蒜。
“这样我找起来也省事多了。我们上路吧,规则路上再说。”
她指着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那我的躯壳怎么办?”
“我会让他们暂时先把妳救活,这段期间妳的躯体就是呈昏睡状态。妳若成功了,就可以顺利回到妳的躯壳;但是若失败,昏睡状态就会结束,然后……”他不忍说出最坏的结果。
“我明白了,谢谢你,老爷爷。”她心中隐约有股无力感,但绝对无悔。
“我们上路吧!”白袍老人执起她的手轻轻一跳,他们就像毫无重力似的飘向空中,朝着梁平渝的“希望”飞去。
“妳一定要切记规则,不得企图说出实情以同情手段获取成功,必须由他真心的爱上妳才行,而且时间只有七七四十九天,记住了。”白袍老人不断叮嘱着。
“记得了,老爷爷,一路上你已经讲了几百遍,我想忘记都难。”
“我是为妳好,违反规则或失败了,下场都很不好,妳知道吗?”
“知道,会变成凄惨的无主孤魂,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就会变成泡沫。”梁平渝立即联想到这凄美的童话故事,只是童话一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就没有这么好玩了。
“希望这四十九天内妳可以成功。”他诚心地祝福。
“我会努力的,只是,我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吗?”由于被施了法,眼睛无法张开,自然看不到自己正在变化中。
“再等会儿聂咏壬的住处就到了,到了那儿妳就可以张开眼睛了。”
话语刚落,他们就咻地穿过一面墙,并且安然着陆。
“祝福妳了,掰掰!”白袍老人语毕即咻地又穿墙离去。
法力解除,梁平渝缓缓张开双眼,扫视了四周,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怎么搞的?这空间怎么大得离谱,每一样东西都无法一眼看尽,连地板磁砖的一方空间都大过她。
这并不合常理啊!那根木头柱子似乎是……椅脚?!还有像高楼檐廊的大桌子、像操场般大的床……不,这是梦!这又是另外一场梦!
此时,白袍老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这不是梦,这是考验。”
“考验?!我究竟变成了什么?镜子!对,镜子!”她吃力地环视四周寻找镜子的踪影。
好不容易看到了,可是它被搁置在如高楼大厦般的五斗柜上,她攀着抽屉间隔的隙缝,十分吃力地攀爬上去。
“天啊!我简直就是在攀岩嘛。”梁平渝使着力,挥汗如雨地咕哝着。
好不容易站在镜子面前,瞧见自己除了因攀爬而面部发热、燥红外,并没有什么改变。一袭亮丽乌丝披垂及腰,不是相当深刻的五官看来仍是有些不起眼,但是如凝脂的白皙肌肤,却衬托出小家碧玉的甜美特质。
而唯一的改变就是--她竟然可以透过一方小镜看到自己的全身。
“老爷爷!”她大声叫嚷着,“你这是在整我啊!我变得像个女圭女圭似的,这怎跟聂咏壬谈恋爱啊?”
“这就是考验。”依然是只闻声却不见人影。他早就知道当她发现自己变得如此“娇小”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搞不好还会冲动地将他大卸八块,因此他先躲起来为妙。
看来他所料不差,瞧她青筋浮起,眼中闪烁着火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即使她现在个头娇小,但仍不可小觑。
“臭老头,你分明是玩我!有哪个男人会跟洋女圭女圭谈恋爱?!而且洋女圭女圭会动还会说话,这只会吓死人,不能吸引人。”梁平渝破口大骂,那分贝数足足是一个正常人的吼叫声,白袍老人差点被吓得跌了下来。
“为什么我一定得变成一个洋女圭女圭,难道不能变成别的东西吗?”
“自己想办法嘛!生脑子是做什么用的呢?我都告诉了妳,就不叫考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