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安在后头听了,不禁嘟起嘴来。英既然知道是我煮的,怎么还给皇上吃!
“这么说来,是我有口福了。你说的安儿,可是赏了你三巴掌的童安安?”
“正是她。”
皇上咋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可来对了。”
“皇上是为安儿来的?”司徒英倍感疑惑。
“没错,我耳闻你带了个女扮男装的侍童到武举场,还听几位大臣啧啧称奇地说你驭『女』有术。我说爱卿,正如你所料的,知道这小道消息的朝中大臣无一不佩服你呢。”
司徒英闻言只是扬起唇边的笑意,并未出言反驳。
“爱卿呀,朕实在佩服你,当初你说要让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臣服于你,朕心里还半信半疑,想不到没几天的工夫,你便让母老虎成了温柔猫。有何秘诀,你得好好教教朕。”
童安安在后头听的一头雾水,却还得极力屏住气息,深恐被他们察觉了。
“皇上就为这事而来?”司徒英笑着回答,“皇上可以召臣进宫……”
他的话未说完,皇上便抢着说:“那怎么行,在宫中,服侍在朕身边的人都是各个嫔妃的眼线,既然朕要问的是这等事,怎方便在宫里谈呢?再说,这也非经国大事,我们君臣私下聊聊就好,快告诉朕吧。”
“微臣只是一切投其所好,宠着她、溺着她,让她尝尽被人呵护怜爱的滋味,让她明白微臣愿意为她打破一切原则。不是微臣自夸,想从我刻意布下的情网逃月兑,根本不可能。”
皇上模模胡子,点头表示同意。“这说来简单,做来可得有技巧。”他停顿了一会儿,彷佛正在思考某事,接着又开口问:“爱卿,你真要照原本所说的娶她进门吗?这不会太委屈你了?”
司徒英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在大庭广众下受了她那么多次羞辱,我非但要治得她服服贴贴的,以后我说东,她就不能往西,我要她搞清楚,我是她的夫、他的天,事事都得以我为尊。”
“这个野丫头的确该有人好好教教她,幸好你只打算娶她为妾,日后朕再帮你寻个名门千金,下旨赐婚。”
此时此刻,童安安的脑子嗡嗡乱响,完全听不见司徒英回答了什么,眼前景物被泪光弄成模糊一片。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他只是在报复她……
咬着樱红的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悄悄地矮子,躲入床铺下。只知道不能被他们发现,因为就算当面拆穿这场奸计也讨不回公道,但她不甘心,她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这狼心狗肺的司徒英。只是,现下她心慌意乱,实在想不出法子,她还需要时间哭泣,也需要空间生气。
送走圣驾后,司徒英找了好久,才在童安安的房间找到她。见她正盯着满桌的菜肴发呆。
“居然自己躲在房里享用大餐?”他打趣道。
童安安仰头望着他,摆出了个委屈的小媳妇脸,“这些都是为你辛苦一整天的成果,你没赞美人家,还挖苦我。”
“喔?那为什么把这些端来妳房里?”
“因为……因为……”她吞吞吐吐地,大大吐了一口气才终于说出口,“我煮得很难吃嘛,怕你不肯吃。”
“怎会?我尝尝。”他才说,便已举起筷子,挟起一块肉往嘴巴塞。
最好咸死你!安安心中暗骂。早先,她让吴妈先回去童府,随即将一桌的美味佳肴胡乱地添盐加辣,料想司徒英若真是刻意讨她欢心,一定会哑巴吃黄连地吃下肚。
然而,他却吐了出来,“好咸!”
他瞧见她一脸的不开心,又试了好几道菜,发现不是酸、苦,就是太辣,连皇上赞誉有加的汤品也咸得不得了,不得已,他连忙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大口连灌了几杯。
童安安见状,一副泫然欲泣。“我就知道你会嫌我!”王八!居然连装模作样讨好我都懒得。
司徒英连忙安抚她,“我疼妳都来不及了,怎会嫌?炊事多练习几次便会好吃了。何况我就爱妳无拘无束,妳不必特定为了我学做菜,多陪陪我更好。”
满嘴的花言巧语!童安安背转过身,懒得看他。“我知道自己笨,你不过是在安慰我。”
他长臂一揽,将她拉近自己怀里。“怎么一直说垂头丧气的话,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安儿喔。”他捧起她的脸遂地发现异样,“妳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她将脸转向一旁,躲避他的眼光。“你看错了。”
“告诉我是谁欺负妳了?”司徒英可没那么好打发,硬让她的脸正视自己。
“没有。”她垂下眼睫,有声无气地回答。心里却想着,除了你这个浑球,谁敢欺负我!
司徒英察觉事有蹊跷,双掌紧紧地握住她的肩头,更加紧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妳向来有话直说,告诉我,谁欺负妳了,我替妳作主。”
他的紧张,使双掌不自主地用力,弄痛了她的肩膀,更间接触伤童安安的心痛,一滴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滑下她的脸庞。
从没见过她哭泣的司徒英,深觉事态严重,他环抱着她轻声安慰,“一切有我顶着,别哭。”
她挣开他的拥抱,又顺势推舟地说:“他们笑我是丑野鸭想变凤凰,不知羞耻地缠着你。”
“胡说!我们是情投意合。是哪个要命的奴才敢对妳放肆?!”
“他们还说你对我只是玩玩而已,绝不可能是真心的。”她低垂着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些下人,竟然这样嚼舌根。安儿,妳不会相信这些话的,对不对?”
“我相信。你以前的红粉知己个个都比我出色、美丽,但你和她们却也是不了了之,我又奢求?”
司徒英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笑着说:“傻瓜,妳才是最好的,我才舍不得妳。”
也不怕说谎咬到舌头。童安安嫌恶的使劲想月兑离他的怀抱。
司徒英感受到她的抗拒,于是更加紧箍着她。“妳还是不相信我?”
“除非你娶我!”她抬起头望着他,语出惊人地说道。
他,司徒英认识的佳丽不知凡几,但像她这样直截了当向他求婚的,可是头一遭。盯视着童安安黑幽幽的眼眸中,闪动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觉得有些钦佩,又有些夸张的荒唐。
见他默不作声,她也不想再等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死缠着你。”又努力地想挣离他的箝制。
“谁说我不愿意了。”既然她主动提出,他还乐得不用动脑子哄她成亲呢。“只是……只是皇上曾亲口告知,要为我赐婚,如今我要违背皇命先娶,而对象又是正在受罚的妳,皇上恐怕会十分的震怒,权衡之下,我仅能先纳妳为妾。”
真当我是无知的女子诓我。“我不在乎,”她不再挣扎要离开他的拥抱,反倒倾身相倚。“只要你愿意让我陪你一辈子就好,我想早点当你的人。”
司徒英听得心头怦怦地跳着,深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柔情的道:“我也期待那天早日来到。”
期待?到时你会悔不当初!童安安在他怀中扬起一抹笑。
武举放榜了,失意的魏侥,独自一人躲在酒楼幽僻的角落喝着闷酒,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给那名不见经传的何汉?论武功,自己略胜一筹;论计谋,那家伙远不及他,更何况他施毒的功力,当今世上无人能比拟,那何汉怎么可能躲过呢?又怎么可能将自己踢落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