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荡荡、自怜自艾的语气直说得慕容夜枫满面惭色,“荷衣你别这样,我从来就没当你是个下人,你别这么贬低自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滥用玉子的权力伤害你,荷衣,真的对不起。”哎,荷衣畅快的一叹,“算了,算了,”她一扫怨妇旷女的模样,恢复爽朗的笑意,“十少爷你别再折我的寿了,我原谅你了。”
“真的?”慕容夜枫在望见她毫无芥蒂的笑脸,喜不自胜地道。
“嗯,”正要点头,圆眸骨碌碌一转,“不过,为了弥补我蒙受伤害的幼小心灵,我希望十少爷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热切的看着她,决定无论如何一走完成她提出的要求。
“我要十少爷答应……”荷衣贼兮兮的目光越过花窗投向荷风亭中卿卿我我的身影,“展公子若是真心喜欢童姑娘,而童姑娘也愿意接受展公子,希望十少爷能够成人之美,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慕容夜枫闻言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冷,身躯逐渐僵凝如石,循着荷衣的视线望去,脸色阴沉邑郁,手握成拳的瞬睇亭中亲昵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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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魅一般的,一身劲装的慕容夜枫恍若融入了浓墨般的夜色,轻巧的自房中一闪而出,继之又迅捷的窜入隔壁房,一举一动完全无声无息,但当他趋近挂着雪色纱帐的床铺,怒气却自他身上层层散发出来,在黑暗中更显精芒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隔着朦胧的纱帐冷峻的凝视床上兀自熟睡的童宛儿。
“起来!”他一举挥开隔绝两人的纱帐,粗鲁的伸手摇晃她。
突被惊扰的童宛儿猛然骇醒,迷蒙的睡眼在惊见床头俯视的高大身影,心脏即刻缩紧,出于本能的尖叫声立时要瓶出喉咙……
“不准出声!”厚实的大掌抢先一步捂住她惊惶的小嘴。
“夜……夜枫?”他压低的嗓音一传入童宛儿耳中,被他吓走的魂魄立即归位,她缓缓坐起身,在阖黑的光线中穷尽目力的凝望床前的人,“是你吗?夜枫?”
一股更灼烈的怒焰在他胸口爆开,“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进你的房间?”危险的厉眸朝她逼近,“还是你早已允许别的男人进来过?”
“没有……我没有。”童宛儿摇着头,面对怒气腾腾的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抵住墙面。
“哼!”冷透人心的哼声嘲弄的响起,“都敢背着我和男人幽会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童宛儿无辜的杏眸迷惑的眨了又眨,似乎无法明白他冷酷的指控所为而来,好半晌,澄透的眸子悄悄漾开一抹笑意,她的身子也不再慌乱的想要避开他。
“夜枫,你……吃醋了?”
慕容夜枫陡然一震,隐藏在怒火下的妒意轰地炸上脸来,无可遏抑的红潮瞬间淹没了他,“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吃什么醋?我……我是……是……”
“是什么?”她接口,弯弯的红唇有着忍不住的笑意,晶亮的双眼紧瞅着他红通通的脸,一颗心高兴得直往上飘。
“你——”窘困至极的慕容夜枫不禁恼羞成怒,不知是气自己被看穿,还是气她眉眼间藏不住的笑,他粗暴的一把攫住她纤弱的手臂欲拖她下床,“跟我走。”
“要去哪里?”童宛儿毫不抗拒的配合他的动作,但光果的小脚一接触地面身形立刻定住,“等一下。”
“你休想拖延时间,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不由分说的拽着她,毫不怜香惜玉。
“夜枫,你等一下嘛。”童宛儿奋力扯回被他握得死紧的手,“我只着一件单衣,不能这样出去。”经她一提醒,慕容夜枫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儿单薄的衣着,更注意到白色的绢衣根本掩不住的绝佳曲线,曼妙诱人的玲珑娇躯足令男人在瞬间变成野兽,睇视她的狂躁怒眸深处不知不觉点燃了两簇悸动的火苗。
浑然不觉他的转变,童宛儿在挣开他的钳制便马上动手着衣,一面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她娇软顺从的音调打破了他短暂的迷思,一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受她吸引,心情恶劣的他态度更坏了,恶声恶气地催赶,“少嗦,快把衣服穿上。”
见他脸色阴沉,童宛儿着衣的动作慌忙加快,可还是耐不住好奇心,仍直问:“我们究竟要上哪儿去,非得在半夜……”
“嗦!”被她问烦了的慕容夜枫脾气更粗暴,没耐性管她是否着装完毕,揪着她就走。
“夜枫我还没……”童宛儿慌乱的轻喊。
“闭嘴!”这女人再喳呼下去,死人都会被她吵醒,到时候他还有脸带她走吗?
“夜枫——”
可恶!慕容夜枫诅咒一声,旋即将她拦腰抱起,脚下一蹬,伴随着她的惊喘跃上屋檐,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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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童宛儿失踪的消息开启了清晨的序幕。
慕容十九赶到童宛儿房里时,君啸尘和展浩晴已先她一步到达。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慕容十九绝美的面容有止不住的焦虑。
相较于她的惶然,君啸尘悠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从容的倒了杯茶,招呼道:“坐下来喝口茶,别紧张,没事的。”
慕容十九一双美目绽露一丝愠怒,这个节骨眼除了他大概没有人有心情喝茶,“你怎么能肯定没事?莫非你已掌握她的行踪?”
笑望薄怒美人,君啸尘犹是懒洋洋的模样,“纵然没有童姑娘的行踪,但至少我能肯定她的安全。”
瞧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她高悬的心不由自主放下一半,但质疑的语气仍然明显,“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君啸尘熠熠的星眸环视房中一圈,“虽然人不见了,但这屋子里一切如常,可以肯定她的离去是出于己愿,而非受制于外力。”
“是这样吗?”慕容十九心中的疑惑仍无法释怀,“可为什么她要悄悄离开?这完全没有道理。”君啸尘轻笑,“若是牵扯上你那宝贝十哥便不难理解了。”
一提到慕容夜枫,她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却独缺与童宛儿关系最密切的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去通知十哥?”
伴随在她两侧的菱衣、荷衣立即道:“我们马上去请十少爷。”
“不必去了,”展浩晴喊住了刚要跨出门槛的两人,“别白跑一趟。”
“什么意思?”慕容十九心中一动,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但还需要求证。
“意思是——”接口的是君啸尘,依旧是慵懒至极的嗓音,“你那宝贝十哥也凑巧的不见踪影。”
慕容十九秀挺的娥眉微微一拧,不悦的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就算她十哥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宝贝”,他也不必这样刻意指出吧。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大惊小敝了,”她板着小脸,口气硬邦邦的,“菱衣、荷衣,咱们走吧。”
瞥见她冷冽的神色,君啸尘就知道她在无言的责备他,以为他早明白事情的始末,一开始却不明说,存心让她干干着急,唉天地良心哪!
“你不会以为他们是出去散散步这么简单吧?”
他轻松扬起的音调留住了慕容十九含怒的脚步,她旋过身来,晶亮瞳眸燃着两簇若隐若现的火苗。
“请你一次把话说清楚,可以吗?”如果不是碍着还有旁人在,她的话会暗示得更难听,他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在担心,却还有闲情意致耍弄她,好可恶!